紅顏刻骨,總裁畫地爲牢 378.番外27 母子平安
太陽穴頓時像漲潮時的海岸線,涌過太多太多彷彿沒有盡頭的淚水,她大叫一聲,然後攥住雙手,像石頭一樣堅硬的拳頭卻太小太小,手背上無數個血點,大片大片的青紫,然後嗖的,剛剛重新紮進血管裡的針頭又射了出來。
“對!加油!乾的漂亮!加油!”
醫生神情激昂的朝着凱茵高聲鼓勵,雙手卻抓着孩子的頭一舉將孩子拽了出來……
“哇……哇哇哇……”
清脆而洪亮的啼哭聲響徹在整間血氣沖天的產房中,沾滿鮮血的新生嬰兒揮舞着小手躺在醫生的臂彎中,肚臍上連着長長的臍帶,與媽媽的身體血肉相連。
當一臉疲憊的護士用手背擦去了額上的汗水對宋校道一聲恭喜的時候,他看着自己的孩子哭了。
“恭喜爸爸,是位小公子,六斤八兩。”
孩子在嬰兒磅秤上大聲啼哭,揮舞手腳,對這個陌生的世界感到好奇。
凱茵已經沉沉睡了過去,頭微微歪着,頭髮像剛洗過一樣厚重的黏着汗液,她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連睫毛都變成了白的。
宋校趴在牀頭用他整個胸膛護着她的頭,他的手輕輕的撫摸她滿是汗水和淚水的臉,她的臉冰涼到根本沒有溫度,他低下來便吻住了她蒼白的脣,憐惜又開心的落着淚,淚水滴在她的臉上。
他對她深情脈脈的說着:“寶貝……我的寶貝……宋校這一輩子都不會負你……我的寶貝……太感謝你了……謝謝你……”
嬰兒在護士的臂彎中洪亮的啼哭着,宋校慢慢的拖着兩條已經痠軟麻痹的腿走了過來。
明亮的燈光下他的兒子沾滿了血,小手小腳胡亂揮舞,掙扎着想要睜開眼睛看看這個陌生的世界齪。
護士對宋校微笑:“爸爸,替小公子剪斷臍帶吧。”
明亮如織的燈光下,宋校顫抖的長指接過一把鋒利的剪刀,橫在他面前的是條長長的臍帶,一邊是他已經沉沉睡去的太太,一邊是他剛出生的兒子。
他顫抖着肩膀,按照護士指出的位置剪斷了這一條連接着父親、母親與兒子三人骨血的臍帶。
“恭喜宋先生喜獲小公子。”
在歷經2個小時之後,產房內迸發出熱鬧的祝賀之聲,宋校將兒子交給了護士之後,又慢慢轉身,站在原地定睛不動的看着牀上沉沉睡去的妻子……
產房外的家人們等的焦躁不安等的心神不寧,終於等到了手術中的熒光屏幕熄滅,終於等到那扇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終於等到帶着甜甜微笑的護士擦去一頭的汗水站在他們面前告訴他們:“恭喜恭喜,是位小公子,六斤八兩,母子平安。”
“生了?!”奶奶拉着張婉的手已經淚水橫飛:“生了?是個男孩?”
張婉捂着心口卸下了千斤重的石頭:“生了,男孩,恭喜凱茵,恭喜校校。”
竟不知不覺,張婉也落下了眼淚。
薛玉珍和蕭俊峰緊緊的擁抱着彼此,聽妻子顫抖的聲音嗡嗡的說來:“老蕭,女兒生了,我們當外公外婆了。”
宋守正夾着一根沒法點燃的香菸遠離人羣,他的眼睛微微晃動了若干下,就連手上的香菸也要掉下來似的。
芮芮轉身撲進了唐澤懷中,大哭大笑着:“唐唐!我姐生了!我當小姨了!你當小姨父了!”
家安站在爺爺身邊,抱住爺爺就笑:“爺爺,我哥有兒子了!我當姑媽了耶!”
爺爺握住家安的手,不斷的點頭,落下了喜極而泣的眼淚。
“寶寶和產婦要留在產房觀察2小時,請家屬們稍安勿臊,可以去餐廳先用些午餐。”
這名護士交待完沿着走廊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但背影十分疲憊,不久後產房外的視頻儀打開了,不過只照到凱茵的上半身和身邊的寶寶。
乍見到熟睡的凱茵和剛出世的孩子,全家人幾乎都要激動的落淚,凱茵睡的很投入,她的一張小臉蒼白如紙,而稍做清洗的新生嬰兒睡在媽媽身邊,一副懵懂可愛的模樣。
薛玉珍就這樣看着女兒和外孫,抿住脣,一串串的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2小時後。
產房的門打開,凱茵和寶寶一同被護士推出來,全家人像洶涌的潮水衝了上去,大聲喊着:“凱茵……凱茵……”
宋校站在旁邊,雙眼通紅,明顯哭過,他推開衆人護着牀中睡熟的太太:“都別吵,她累了。”
爺爺奶奶激動不安的去看睡在襁褓中的嬰兒,宋守正與蕭俊峰夫婦也跟了上去,然後家安與芮芮唐澤也一併湊了上去,對孩子滿是疼惜滿是憧憬。
只有依舊圍在凱茵身邊的張婉墜着眼淚撫摸了閉着眼睛臉色比霜雪還要蒼白的凱茵的臉,擡起頭的時候揚起了幸福的微笑,對宋校說:“校校,恭喜你,當爸爸了。”
宋校低頭看了一眼凱茵,心頭一股悲切的感受沒能忍住,與張婉一同落下了淚水,但是那是喜極而泣的淚水,他
揚起幸福的笑容,對張婉回答:“謝謝媽。”
凱茵在手術牀上睡的無比安穩,睡夢中也都是幸福的微笑。
凱茵在10月23號中午12:11分產下一名男嬰,重六斤八兩,母子健康,孩子的照片已經由激動難安的家人用手機送入了其他各家,今天下午,一大幫從T市趕來的親人將來醫院探望凱茵和新生嬰兒。
產後進入了VIP病房,家庭設施一應俱全,家人們的照顧面面俱到。
動過側切手術的凱茵非常虛弱,接下來會有長達一週的消炎針要打,傷口癒合中也會帶來疼痛。
宋校與家人們忙忙碌碌,在病房中進進出出,睡在裡間臥室的凱茵非常安穩,一直沒有醒來。
後來宋校摸了凱茵的腳心感覺她有些發燒,遂叫來護士測量體溫,結果出來後護士對宋校說:“這是產後泌乳熱,不屬於病態,一般14—16小時就會消退,不用擔心。”
凱茵一度燒到了39攝氏度,醫院沒給用藥,只能靠她自己忍耐。
除了陪伴在凱茵身邊不能離開的宋校,其餘的家人們奔來走往,回家的回家,去超市買東西的買東西。
原定23號上午送凱茵入院待產的,準備好的一切全體打亂,陣痛來的突然,家人們還有太多準備不及的東西。
芮芮搬了張小板凳坐在衛生間清洗凱茵生產時染透鮮血的衣服,不久後薛玉珍提着保溫瓶進來,將東西放下後站在衛生間門口讓芮芮歇一會,換她來洗。
“大姨,這什麼……”
芮芮的大嗓門讓薛玉珍立刻對她豎起了食指:“小聲點,大妹在睡覺。”
芮芮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巴朝大姨點頭,突然又很小聲的說:“大姨,這是小米粥嗎?怎麼不給喵喵吃雞湯呢?”
芮芮哪裡懂女人生產後護理的問題,薛玉珍沒空和她多說,就吩咐:“紅糖小米粥,你盛出來給你姐夫喂。”
芮芮就站在圓桌邊上將保溫瓶裡的紅糖小米粥倒進從家帶來的碗中,然後端給了正在牀邊幫凱茵擦後背的宋校。
“姐夫。”
宋校回頭看了一眼碗中的粥,朝旁邊牀頭櫃比了比下巴:“先放那,恐怕有些燙。”
那粥冒着滾滾熱氣,似乎是有些燙。
幫她擦完睡夢中汗溼的後背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服,生過孩子的女人氣色蒼白如紙,甚至連說話都變得異常無力。
宋校彎腰貼近她,雙眼滿含微笑。
“凱茵,感覺怎麼樣?”
凱茵無力的眨了眨眼,雙眉之間的神情很疲憊,她啞着嗓子問他:“幾點了?”
宋校擡腕看了一次手錶:“五點二十了,你中午十二點多生了寶寶,都已經睡了四五個小時了,餓嗎?媽熬了小米粥,我餵你吃一點好不好?”
凱茵朝宋校點點頭,他轉身要去牀尾把病牀搖起來,凱茵又啞着嗓子問他:“兒子呢?”
產後半小時後嬰兒房的小護士送寶寶來吸媽媽的奶,後來又回去了嬰兒房,凱茵便沉沉睡了一覺,現在剛醒就問起了自己的兒子。
當媽了,確實不一樣。
彎腰的宋校在牀尾搖把手,微微擡頭對着躺着的凱茵溶溶的笑:“在嬰兒房,餵奶的時候就能看見他,想他嗎?”
凱茵的眼睛微微顫抖着,蒼白的脣角勉強牽扯出一縷虛弱的微笑:“你失不失望?”
“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