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撞疼她了 5000+
“哎呀,沒戳到眼睛吧!”
薛玉珠急瘋一般,抱住秦嶺就要帶她先離開臥室,秦嶺再怎麼想阻止他們打架,但現在她自顧不暇,眼球實在疼的厲害。
這個時候,渾渾噩噩從牀上爬起來的蕭俊峰站在了門口,一看房裡居然兩個年輕人在發狠的互毆,當即驚的下巴變了形狀,芮成剛一個眼神,兩個爸爸同時衝了上去。
那個時候宋校已經爬起來了,又與魏立巍摔在牀上互毆,兩人臉上血跡斑斑,魏立巍流着鼻血,宋校雪白的細牙間全是血水。
四個男人打成一團,芮成剛被魏立巍一個掃手的動作扇到了太陽穴,蕭俊峰直接被混亂中搞不清的一條腿踢下了牀。
“兩位女婿,別打了別打了!叔叔求你們了!跬”
芮成剛從魏立巍的腋窩下逃出來,頭髮橫七豎八,已經毫無形象,哭求着無論如何總也拉不開的宋校和魏立巍。
宋校的長腿往魏立巍身上突然襲擊時,魏立巍避開了,卻將後面跪坐的十分沒有形象的芮成剛,直接踹下了牀。
芮成剛在地板上滾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然後端正好自己的視線,抹掉了額頭上的汗。
兩個爸爸坐在牀下兩側,只露兩隻眼睛橫越凱茵的小牀看着彼此,牀上的兩個年輕人一個騎一個被壓,廝打到讓人不忍目睹,太殘忍暴力。
“大姐夫,把凱茵叫回來!”
客廳外陪護秦嶺的薛玉珠往臥室的門探了一個腦袋,皺巴巴的一張臉上淌過了淚水,聞言後的蕭俊峰目光失焦的對薛玉珠點點頭,繼而扶着膝蓋疼痛難忍的將自己爬起來,不顧一切往外衝。
“兩位女婿,叔叔求求你們了,別打了行不行?都是一家人,別打了行不行……”
芮成剛坐在地上洇着眼淚看着牀上一拳一拳砸往太陽穴的拳頭,心驚膽寒,繼而害怕的連眼淚都流出了眼眶。
蕭俊峰一身酒氣蓬着頭頂上的頭髮,奔跑在破曉前的黑夜下,很快,他跑進隔壁單元樓,直衝芮芮家,像芮成剛先前敲秦嶺家的門一樣,不顧一切的敲打芮芮家的門。
芮芮家是四個女人,薛玉珍和薛玉紅帶着兩個小女孩,比這邊單元樓溫馨。
當時四個女人全都睡熟了,薛玉珍與薛玉紅平躺着睡在大牀上,隔壁臥室,芮芮由後抱着凱茵,手還抓着凱茵的睡衣,腿也搭在凱茵屁股上,兩個女孩面朝窗外月色,沉沉睡熟了。
蕭俊峰的拍門聲異常尖銳刺耳,兩房的女人幾乎同時醒來。
薛玉紅眯着眼睛首先看了一眼牀頭櫃上的小鬧鐘,薛玉珍連眼睛都還睜不開,而一牆之隔的這一邊,芮芮和凱茵同時翹起了腦袋,昏沉沉的眯着眼睛望着房門,側耳一聽,蕭俊峰猛烈拍門後大叫:“大妹啊!大妹啊!快開開門!我是爸爸!”
芮芮閉着眼睛將臉轉向凱茵,含糊不清的猜測:“喵喵,是不是大姨父啊?哎哊,我做夢了嗎?怎麼回事呀?”
芮芮用手肘撐起了自己,便也鬆開了剛纔一直抱着的凱茵。
凱茵的身體暖暖的軟軟的,抱起來很舒服,芮芮自小就喜歡抱着凱茵睡覺,凱茵完全能取代她的娃娃。
凱茵眯着眼睛依舊張望門外,外面又沒有動靜了,她扭頭問芮芮:“是我老爸吧?”
兩個女孩都不太相信都快凌晨四點了,蕭俊峰怎麼會在外面喊人,“睡吧睡吧”,芮芮剛要抱住凱茵重新睡下去,哪裡知道門外再次傳來比上一次更加劇烈的拍門聲。
“大妹!快開門呀!我是爸爸!”
凱茵推掉芮芮的手即刻掀了被子下地套拖鞋:“我爸爸!真的是我爸爸!”
芮芮也肅然起立了,站在牀中央找自己睡褲。
凱茵套上拖鞋跑出去了,薛玉珍和薛玉紅也正穿了外套出來,迎面遇上另外一間房裡跑出來的凱茵,三人詫異的對着眼神,薛玉紅問凱茵:“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大半夜的。”
小姨這話說的凱茵心裡七上八下,她根本沒想到會是宋校和魏立巍打起來了,而是宋校是不是酒精中毒上吐下瀉。
凱茵擔心起來臉色煞白,急忙跑去門口給老爸開門。
門一打開,老爸凌亂又狼狽的形象先叫凱茵吃了一驚,後叫薛玉紅吃了一驚,薛玉紅站在凱茵身後,扶着凱茵的雙肩剛要將她挪開,叫姐夫進屋,哪裡曉得蕭俊峰衝口而出的話好讓人驚訝。
“大妹,趕快回家,宋校跟魏立巍打起來了!”
“……”
凱茵猛的怔愣,旋即臉色全白,繼而雙腕發抖的扶着牆壁就去門邊換鞋,小姨問老爸的一些話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腦袋嗡嗡的。
“怎麼回事呀!”薛玉珍抓狂的要哭起來,歇斯底里的跺着腳:“鬧什麼呀這兩個人!一刻都不得安生!”
蕭俊峰握着女兒剛從被窩裡出來還熱乎乎的小手,父女兩匆匆跑下樓,然後鑽回自己家樓道,又匆匆上樓,後面三條一樣匆匆奔跑的小尾巴,是
薛玉珍、薛玉紅和芮芮。
到家門後蕭俊峰敲門,薛玉珠火速開了門,看到凱茵宛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指着那間打鬥聲不絕的房間對凱茵說:“大妹,趕快去,我們誰都攔不住,秦嶺還給打到眼睛了,你趕快叫你男朋友別打了,打壞了可怎麼辦,這婚都還沒結呀!”
凱茵已經急的血色全無,雙脣慘白,尤其當她聽到屬於年輕男人那沉悶鬥毆的拳聲後心驚肉跳,推開二姨就往自己房間衝。
秦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薛玉珠已經拿凱茵的面巾包了幾塊冰塊給秦嶺消腫,秦嶺扶着包着冰塊的毛巾朝凱茵看,凱茵根本沒有看見,扶着牆壁一拐,便橫衝直撞的入了自己的臥室。
入眼的那一幕,叫凱茵膽戰心寒,渾身冰冷。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暴戾的宋校。
“宋校,住手!”
凱茵大步上前,站在貼着牆壁互毆的兩個男人身後,擋在她面前的是宋校,被宋校壓在牆上以拳相對的是已經在這場毆鬥中處於下風的魏立巍。
魏立巍鼻血不止,血水糊滿全臉,儼然被撕掉臉皮的血怪一樣血腥猙獰,宋校每一拳下去魏立巍便嗆咳不止,軍校出來的人和一般大學畢業的人到底有本質區別的。
見宋校充耳不聞,凱茵揚臂揪住宋校的後領,再次出面阻止:“宋校,住手!”
與此同時,魏立巍還以一拳的顏色,拳頭砸在宋校脣邊,疼痛的是他口腔內的牙齒。
眼看快要偃熄的戰火再次因魏立巍這一拳重新點燃,宋校勃然大怒,清秀的瓜子臉沾染了血污,玷污在希白的皮膚上,顏色卻分外妖冶豔麗。
血的豔紅與皮膚的蒼白,混合成一種貴族的冷豔氣質,這就是宋校,一個有着鋼灰色幽清雙眸的英俊男子的魅力。
凱茵攥着他後頸的領子,使得他揮拳時受阻,所以他肘部往後一擲,強大的力量使弱小的凱茵猝不及防的往後退了數步,撞在梳妝檯上?...
。
宋校與魏立巍展開雙臂,再次全力廝打起來。
凱茵扶着梳妝檯抿着嘴巴,眼淚流了下來,看着在她房間裡勢必要把對方打死的這兩個男人,心痛如絞,尤其當魏立巍的拳頭砸向宋校太陽穴時凱茵嚎啕了起來。
大聲哭叫:“宋校,你撞到我了,我疼!我疼死了!”
宋校渾噩的眼眸倏忽緊緊一縮,眸底捲起驚濤駭浪般的漩渦。
他分神了,拎着魏立巍的衣領卻回頭朝凱茵看,卻被魏立巍趁人之危的又往太陽穴砸了一拳,那一拳讓他眉心猝然皺起,但血紅的眼眸中全是凱茵哭泣的樣子,心,焦急如焚。
他立刻鬆開魏立巍的衣領,從混戰中退出,掉頭就去凱茵身邊。
上前糾纏的魏立巍被迎面衝進來抱住他的芮成剛和蕭俊峰堵住,動彈不得。
“對不起!”
從他軟濡睫毛上溶下來的不知道是汗還是淚,淺淺的一條痕跡洗掉了那條行道上的無數血污,將靠在梳妝檯邊的小小凱茵攬入懷中,緊緊抱住,貼着她的後腦勺後悔莫及的輕語,低聲安慰:“凱茵,撞到哪裡了?給我看看。”
凱茵緊緊扒住他的肩胛骨,昂起下巴越過了他的肩膀,目光仰望頭頂明亮的天花板,哭求道:“宋校,你別打了,我怕,我真的怕,別打了行嗎?”
“不打不打。”宋校用力的抱住她,無比後悔的呢喃:“凱茵不怕,我不打架了,凱茵不怕,凱茵哪裡疼?告訴我,哪裡疼?”
宋校輕輕推出了凱茵,染血的紅眸焦急不定,垂着眸光便急不可耐的追着凱茵的眼睛,凱茵抽噎着,一徑吸溜鼻子,只是哭。
宋校難過的用掌心捧着凱茵的後腦勺,皺着髒污的水眉,長指捏着凱茵埋下去的下巴,帶着惱火的腔調沙啞低沉的訓斥道:“到底哪裡疼告訴我!撞到哪裡了?”
“我不疼,但我怕你疼,你別打架行不行?宋校你別打架行不行?”
一瞬間,情緒多管齊下,宋校蹙着眉宇一臉髒污的閉上雙眸,掌心勾着凱茵的後腦勺,將這孩子緊緊擁在胸懷之中,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但心情很亂,很糟,很後悔。
“二妹,你帶立巍先走。”
芮成剛見縫插針的對秦嶺使眼色,秦嶺點頭,走到魏立巍身邊要拉他的手,魏立巍往地上吐出那口血水,揚了臂膀躲開秦嶺的糾纏,怒氣沖天的看了宋校的背影后邁步朝房外走去。
魏立巍與秦嶺離開後,家中悄靜無比,幾家長輩面面相覷,家中一團混亂,最不堪的自然是凱茵的小閨房。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這場惡鬥,平息了。
沒有人問宋校,這場架是如何發生的,導火索是什麼,爲何半夜睡熟的兩個人會突然拳腳相加。
後來小姨帶着芮芮回家了,出門的時候又拉了薛玉珠一起走,秦嶺和魏立巍在樓下,三樓拐角處的那扇高窗看出去,兩個人一同上了雷克薩斯,秦嶺跟魏立巍走了。
薛
玉珠回了家,薛玉紅帶着芮芮下了樓,母女兩下到二樓時芮成剛出了凱茵家的門,蕭俊峰過來關門,芮成剛往樓下跑時喊自己老婆孩子等他一下。
蕭俊峰關上了自家大門,轉身時站在燈火通明的客廳裡發杵,薛玉珍從凱茵房間裡出來後嘆了一聲,然後扶着沙發扶手默默的坐了下來。
蕭俊峰看了老婆一眼,沉重的悶下了頭。
五分鐘後凱茵和宋校一前一後從臥室中走出來,凱茵抿着脣睫毛盈着淚光,無助的低着頭,宋校站在凱茵身後,身高腿長,但此刻滿臉血污髒污,只有清秀的睫毛緩緩眨動,鋼灰色的瞳孔晦澀沁寒。
“爸、媽,我跟宋校回他公寓,你們休息吧。”
凱茵有氣無力的說出這句話,薛玉珍扶着扶手從沙發站起來,看了一眼站在凱茵身後神色青灰一身狼狽的宋校後一字不語,只對凱茵點了點頭。
凱茵穿鞋時忽然對站在旁邊的老爸說:“爸爸,我包包忘記拿了,你拿給我。”
蕭俊峰立刻去凱茵房間,找她的包。
薛玉珍趁着這個時機就問宋校:“宋校,你跟魏立巍怎麼打起來的?”
老媽一提,凱茵也一臉茫然,回頭就看身後高高的宋校,他一臉污跡,卻仍舊氣質沉靜眼眸疏離,對於薛玉珍這個問題,始終不吐一個字眼,低頭立在凱茵身後,形象分外頹敗。
老媽看了一眼凱茵後,哀嘆一聲,再也不去逼問宋校不願意回答的問題。
蕭俊峰拿來了凱茵的包,凱茵伸手去接卻被宋校先一步從老爸手上拿走了,宋校提着凱茵的包,仍舊沉默不語,凱茵無奈的很,手已經扶在門把上了,回頭對老爸老媽說:“爸、媽,我們走了。”
老媽忽然擔心的問起來:“大妹啊,白天宋校家來送聘禮,你們這……”
“沒事的,媽。”
凱茵渾身無力,低落的對老媽說出這幾個字時宋校垂頸靜靜凝望她,看到凱茵疲憊,他心情不可形容。
“我們九點鐘回來。”
凱茵說完,擰開了大門,一條腿邁了出去。
宋校提着凱茵的包,對薛玉珍蕭俊峰低頭致歉:“叔叔阿姨,抱歉。”
“沒事。”蕭俊峰上前拍了拍宋校的肩膀,安慰道:“回去洗一洗,休息一下,今天還有許多事要忙。”
“好。”
宋校擡起染血的額角,眼眸那樣清麗乾淨,緩緩且無奈的斂落眼睫時已經轉身離去,隨凱茵下樓去了。
蕭俊峰和薛玉珍站在過道上向下眺望,兩口子一點兒精神都沒有,無奈的很,等到邁巴.赫離開自家樓道後,蕭俊峰才與薛玉珍一前一後進了家,關上大門。
邁巴.赫離開夜色籠罩下的窄仄小區,月光又如流水般純淨,破曉前的那一場劇烈鬥毆彷彿隨着邁巴.赫的尾巴一併消失在濃深的夜空下。
凱茵駕駛方向盤。
宋校降下車窗,額前碎髮隨風左右飛舞,清潤的額角泛起青灰色,有血,也有汗水的污跡。
回到花溪路後凱茵像男人一樣照顧宋校,先下車從駕駛座跑向副駕,拉開車門牽宋校的手領他下來,然後鎖車,把車鑰匙揣睡衣口袋裡。
“你疼嗎?”
凱茵抓起宋校的右臂,將它往自己肩膀上一搭,然後把着他冰涼的手指與他算是勾肩搭背的往公寓樓的臺階上踏。
宋校弱笑着搖搖頭,脣角扯開一條細弱的縫隙後就能看見他滿嘴的血,牙齒宛如泡在血水中,叫凱茵根本不忍心目睹。
她心疼如絞,低下頭閉上眼睛狠狠吸了一口氣,決定控制脾氣,不在這個時候找宋校的麻煩。
乘坐電梯到了16樓,宋校印了指紋後兩人進了家,凱茵開燈後護着宋校的腰讓他先進,也讓他先行換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