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皇后只要本本分分的,她的後位就穩穩當當的。
三皇子的生辰是在七月初二,六月底的時候,趙皇后就在安排這個事宜,和李伽羅商量了一下,到時候就在李伽羅的萬安軒辦了。
宮裡的嬪妃都送了代表吉祥的東西,而行宮外面的臣眷們,也通過各種方式送東西。
在六月底的時候,萬安軒這邊就收了許多了。
當然,也不是全部就要擺在抓週的桌子上的,挑選一番最後才能定,李伽羅親自挑選的,讓琥珀歸置好。
靜妃帶着二皇子去了李容華的住處,李容華有些不知所措,靜妃心裡輕視,果然是上不得檯面的宮女出身,看這戰戰兢兢的樣子,生了皇子也沒有多大用。
“也不知道皇上這次有沒有給三皇子抓週放東西,當初我們二皇子抓週的時候,就沒有放,不過好歹有太后娘娘給的玉佩,也算是不錯了,李容華,大皇子抓週的時候,皇上有沒有放東西?”
李容華搖頭說道:“嬪妾不知道,那時候大皇子是在王賢妃那裡的。”
也是,這李容華當初份位更低,還不能養自己的親兒子,連抓週都沒有她去看的份兒。
“算了,本宮跟你說這個幹什麼?說了你也不明白。”靜妃突然覺得跟這個李容華說那些話,有些掉面子了。
本來還想在李容華這邊‘說說’,讓這李容華心裡有了疙瘩,看她這個樣子,能在後宮裡呆着就不錯了,哪裡有那個本事?
只是想着皇上對三皇子特別的疼愛,靜妃這心裡就不舒服了。
靜妃再一次後悔,爲什麼當時自己非要喝那催產藥,不然生下來的孩子,皇上能不喜歡?而且還是在前面的,比那三皇子更有資格。
七月初二,三皇子的抓週禮,王太后當時露了一面,然後就告辭了,因爲她這些天在齋戒,所以需要靜修,如果不是三皇子的抓週,她也不會出來見人的。
靜妃心裡喜歡,這可跟自己的二皇子的抓週是不一樣的待遇了,說明王太后還是喜歡自己的二皇子。她絕對跟太后娘娘說的一樣,一定要找到神醫,把二皇子的身體給養好了。
皇上自然到場,三皇子蕭洛抓了一把小金劍,然後還抓了一本孤本古書,被人稱讚是文武雙全。
皇上也很高興,不過沒有想太后一樣,另外賞玉佩之類的。
熱熱鬧鬧的抓週禮過後,天氣更熱了,李伽羅也不想出去逛,所以白天裡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萬安軒呆着的。
“惠妃娘娘,皇上有請。”小六子又笑着過來。
李伽羅問道:“皇上只讓本宮一個人?不叫三皇子?”
小六子笑道:“皇上說,天氣熱,三皇子肯定是在午睡的,就不用抱過去了,讓三皇子好好睡。”
合着自己就不怕熱了,果然啊,男人最看重的還是自己的骨肉,李伽羅有些好笑,說道:“那小六子公公就帶路吧。”她剛換好的衣服,也不用再另外換衣服了。
皇上正在淡泊居的前殿,他正在看摺子,李伽羅笑着說道:“皇上叫臣妾過來,難道是有好東西給臣妾?”
皇上聽了笑道:“沒有好東西,就不能叫愛妃了嗎?把你叫過來,是給朕打扇子的,還不快點?”
“原來是把臣妾叫過來當苦力的啊,臣妾真是命苦,晚上的時候,要給小的打扇子,白天了,還要給大的打扇子。”
皇上聽了,嘴角翹起來,“難爲愛妃了。放心,朕不會虧待你的。過來這邊坐。”
李伽羅有些遲疑,“皇上,這邊,臣妾還是等您處理完了再過來吧。”畢竟是摺子,她一個后妃
也不好在一邊看着,不是說,后妃不得干政嗎?這可是涉及到一點了。
“讓你坐你就坐。這些摺子看得朕頭昏眼花的,寫的又囉嗦,真是浪費紙張!”
李伽羅拿起了旁邊的宮扇,輕輕的給皇上打扇子,笑着說道:“皇上的臣子們,都是才高八斗,肯定要寫的是錦繡文章,才能在皇上面前出現的。”
“這又有什麼用?朕都說了好幾遍了,讓他們少囉嗦,結果還是這樣,看得朕心煩,本來是很簡單的一個事兒,咬文嚼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學問多高,浪費朕的時間,就是這武將,自己不會寫這樣的,也讓人捉到,弄個朕頭疼。”
李伽羅想了想說道:“皇上,臣妾剛進宮的時候,分給臣妾的宮人們,都不知道臣妾喜歡和愛好什麼,但是過了不到半個月,她們就知道了,皇上您猜,是怎麼回事兒?”
皇上說道:“肯定是朝你進宮帶來的丫頭打聽出來的。”他知道惠妃有個從家裡帶來的宮女。
李伽羅搖搖頭,說道:“皇上,如果是這樣,那麼這些宮人們就太沒有上進心了,您瞧,什麼事
兒都跟臣妾帶來的宮女打聽,那以後豈不是都要在這個宮女之下了?既然進宮了,跟了主子,絕對是想着能夠得到主子的信任,而不是想着通過別人,來得到主子的信任,臣妾其實做的也很簡單,只要臣妾表現出喜歡什麼,她們自然就會明白,臣妾需要的是什麼,所以不到半個月,這些宮人們,就只會聽臣妾的,而不是自己有自己的主意。”
李伽羅只是說一說而已,皇上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在宮裡,憑着美貌,想要讓皇上在心裡有你的一席之地,那絕對是瞎扯,宮裡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每個人都不差。
讓皇上跟你說話,能從中得到啓發,那事半功倍,而且都是日常生活的小事兒。
“朕的事兒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朕要是隻讓臣子們,按照自己喜歡的去做,那以後就沒有中正之臣了!”皇上說道,當皇上的,說起來是一言九鼎,但是卻有很多顧忌,不能憑着心性去做事兒,否則就是大錯誤了。
“皇上,”李伽羅滿臉的敬仰,“大楚的臣民能有您這樣的皇上,是他們的福氣!”一個有剋制的皇上,絕對是個好皇上。
“皇上能這樣說,臣妾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皇上會做什麼不好的事兒的,所以皇上的喜好也絕對是有利於大楚的臣民的!”
本身能剋制,還能想到自己的喜好對老百姓的危害,這樣的君王,他就是個好君王!
皇上聽着愛妃的話,笑着說道:“愛妃的嘴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甜了?朕聽了都有些飄飄然了!”
“臣妾說的是實話,絕對不是哄着皇上玩的,皇上,您不是說您看得頭昏眼花嗎?臣妾給您揉揉額頭,您看怎麼樣?”李伽羅說道。
皇上點點頭,“也好。”李伽羅就站起來,給皇上揉了額頭兩邊的太陽穴,皇上也沒有看摺子了,感覺很舒服,他想着,惠妃的說法不無道理,既然不喜歡看這樣的摺子,那麼就讓人先上一份簡單的摺子,自己誇一誇,剩下的人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和惠妃說話就是輕鬆,“劉永全,先把這摺子搬走吧。”皇上吩咐道,他已經看得差不多了,而且惠妃給自己揉了揉穴位,他舒服的都要睡着了。
劉永全親自把那些摺子拿走了,見有個宮女,正端着一碗茶,想要進去。
劉永全放好了摺子,正要出門了,見到這個宮女,立刻小聲呵斥道:“幹什麼?誰讓你進去的?”
那宮女忙低聲說道:“皇上每天這個時候都是要喝碗茶的,這不是公公您說的嗎?不能耽誤了。”
“沒眼色,今天和往常一樣嗎?趕緊下去!”劉永全親自在門口守着了。
李伽羅給皇上蓋了一個薄毯子,自己守在了一邊,皇上剛剛在踏上睡着了。
皇上睡了有半個時辰,醒來的時候,發現惠妃趴在一邊也睡着了。
他自己輕輕的起來,本來想把惠妃抱到榻上的時候,李伽羅醒了,然後笑着說道:“皇上,您睡好了?”
皇上點頭,心裡卻奇怪,自己怎麼就這麼放鬆的睡着了呢。他現在在惠妃面前真的是太放鬆了,
一點兒防備也沒有了,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當皇上的都是有疑心病,他也不例外,每次要睡覺的時候,絕對是要在自己控制的範圍內,纔會安心睡下來。
現在他竟然在惠妃面前一點兒防備也沒有的就睡着了。
“皇上,您怎麼了?是不是想要洗簌?”看着皇上半天沒有說話,李伽羅問道。
皇上笑了笑,說道:“沒事兒,愛妃按摩的手法不錯,朕的頭真的一點兒也不疲憊了。”
“那是皇上睡了覺的緣故,哪裡是臣妾的功勞?臣妾覺得皇上就是太操勞了。”
“那以後就要多麻煩愛妃多給朕揉揉了,”皇上說道:“你以前經常給你娘肉?”
“是啊,臣妾的母親因爲要做針線養活我,眼睛時常的不舒服,臣妾就學着按摩,有時候給娘看病了,也問大夫,大夫說臣妾的做法很對,從小到大,給臣妾的娘揉了有十來年,手法是熟練了,只是再也沒有人讓臣妾給她揉了。”李伽羅惆悵的一會兒,然後就說道:“看臣妾說這些幹什麼?皇上既然不嫌棄,以後皇上需要,臣妾就過來。其實如果皇上能找到那些會揉穴位的大夫,應該會效果更好。”
皇上聽了笑道:“那些再好,也是沒有感情的,只把這個當成是任務,在朕面前還戰戰噤噤的,生怕朕不舒服了生氣,弄得還不如不讓他們過來,愛妃這樣就很好。”皇上爲自己的多疑自嘲了一下,惠妃連孩子都給自己生了,一生的榮辱都寄託在自己身上,她怎麼可能害自己呢?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是多疑它自己跳出來了,凡事兒都要多想,真是沒有辦法。
“愛妃給朕泡杯茶吧,朕覺得有些口渴了。”皇上說道。
李伽羅點頭,吩咐人把茶具都拿過來。在皇上這邊一直呆到下午天氣變涼了,李伽羅才從這邊回去。
劉永全笑着臉送了李伽羅回去。他就覺得自己眼神沒有犯錯,皇上對惠妃果然是與衆不同的。
不過嘛,想着今天的那個送茶的宮女,劉永全眼神就是一變。
“查出來了沒有?”劉永全問小六子,“怎麼今天送茶的人換了一個,原來送茶的人呢?”
小六子說道:“師傅,原來的玉英吃壞了東西拉肚子,所以就讓今天的玳瑁送茶來了,玳瑁原來就是在淡泊居這邊當差的。”
玳瑁原來是行宮的宮女,小六子一拍大腿,說道:“師傅,該不會是這個玳瑁想要攀高枝吧。”
要不然怎麼偏偏這個時候玉英就拉肚子了,這好幾天都不能在御前了,這個玳瑁,他剛剛看了一下,長得還真不錯,能夠在淡泊居當上差,對皇上能沒有想法?
劉永全說道:“還好,你沒有那麼笨!給我查,到底是誰把這個玳瑁安排在淡泊居的,這種人也能在御前。”
他倒是不討厭宮女們變成主子,只是這前提條件是,要是皇上自己看中的,不能是耍手段弄成的,而且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他劉永全手上的事情多,安排各處的人的事兒,也不是他的事,誰知道這手底下就有一個要渾水摸魚的。
要獻殷勤,也挑個好時候,看見惠妃來了,還上趕着,怎麼着,你還想跟惠妃爭寵?簡直是不自量力。
而且這些事兒,還不能讓皇上知道了,不然他一個失職的帽子就蓋下來了。
玳瑁本來就是隻是幫襯着玉英的宮女,等他們回宮去了,這個玳瑁還是要在淡泊居繼續下去。
本來安排在淡泊居的人,都是拔尖的,可是這心性太高了,就不好了。
小六子趕緊去查了,而那叫玳瑁的宮女已經被看管了起來。離這淡泊居很遠的地方給關着。
玳瑁從被關起來,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她覺得自己沒有做出什麼事兒來,不過是玉英姐姐拉肚子了,她替代玉英姐姐一回,算不得什麼大事兒吧。
不然真的讓皇上等着喝不了茶,那豈不是大家都要倒黴?
對,就是這樣,她咬死了就是這回事兒,別的什麼事兒都沒有。
門突然開了,玳瑁見到小六子公公被幾個人擁着進來了,然後有人在中間放了一把椅子,恭恭敬敬的請小六子公公坐下來。
小六子興味的看着這個玳瑁,一句話也不說。
那玳瑁心裡更慌了,支支吾吾道:“六公公,您,您爲什麼把我關在這裡,我犯了什麼錯啊。”
小六子微笑道:“你犯了什麼事兒,自己不知道?是你自己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呢,還是讓我給你上上刑,你才說出來?”
“劉公公,您說什麼,玳瑁聽不懂。”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來人先給她清清口。”
所謂的清清口,就是死命的給人朝嘴裡灌水,一直灌到人受不住了。
纔不到一壺的水,這玳瑁就受不住了,小六子說道:“想說了?要是不想說,下一次灌的可就不是水了!”
“我說,我說,玉英姐姐是我下藥,讓她拉肚子的,我就是想到御前露個臉,想着到時候我要是幹得好了,能給我帶回宮裡去,這行宮裡,大家都說,呆在這裡一輩子,人就完全毀了,我不想毀了,只能想出了這麼個辦法。六公公,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的藥是從哪裡弄來的?”小六子問道。
“是給了李總管一些銀子,他讓人從外面帶回來的,真的只是瀉藥!”玳瑁說道。
李總管?就是避暑行宮的總管,小六子冷笑,果然是山中無老虎,猴子成大王。姓李的好本事,今天能帶瀉藥,明天就能帶毒藥了!
膽子可真不小!
“你要是說的一句是謊話,本公公讓你見不了明天的太陽!”小六子狠聲說道。
“是真的,絕對是真的,我在公公面前不敢撒謊!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李公公那邊查去,他們從知道皇上要過來,就開始找我們要銀子了,大家爲了要個好去處,都拼命的把積蓄給了李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