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如依還驚呆在原地,蘇慕言笑道:“柳貴人,還不快點謝恩?”
柳如依緩過神來,急忙跪下磕頭道:“臣妾謝主隆恩。”
南宮凌擺了擺手,示意她免禮。
待柳如依回到座位上之後,新一輪的遊戲又開始了,接下來的幾次中了彩的人,有的吟詩作對,有的說了笑話,也有的跳段舞蹈,雖然氣氛表面上還是一如剛纔般其樂融融,可是大家的心裡卻都在思索着剛纔柳貴人父親晉升的事情。
夜色越來越濃,月光輕盈的落在地上,南宮凌道:“時辰不早了,今日就到這裡吧,衆位愛妃們散去吧!”
衆人們行了個禮,便一一歸去。
今晚備受矚目的柳如依在離開的時候,轉身對蘇慕言投去了感激的目光,那滿心的感動和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待看到蘇慕言笑着對她點頭後方才尾隨着衆人離開。
當所有的人都離開後,大殿內只剩下了蘇慕言和南宮凌。南宮凌伸手從後面將蘇慕言環抱住,輕笑道:“愛妃,告訴朕,你這次又是打的什麼鬼主意?”
蘇慕言倚在南宮凌的胸前嬌笑道:“臣妾想着如今宮裡少了些伺候皇上的妃子,而臣妾現在月份也漸漸大了,往後就不方便伺候您了。這柳貴人雖然出身不高,但是溫婉賢淑,待人真誠,臣妾瞧着柳貴人很是不錯,所以便往您枕頭邊送了個美人兒。”
南宮凌佯怒道:“快點老實交代,你今日如此一番,絕不是給朕送了個美人兒這麼簡單。”
蘇慕言笑着轉身解釋道:“臣妾不是在爲您平衡這宮裡的勢力嘛,如今能與皇后抗衡的人估計只剩下臣妾了,可臣妾現在只想一心平安生下腹中胎兒,所以根本無心顧及這後宮裡的爭鬥。但是前朝後宮一脈相連,過幾日待陳鬆陵將軍回來了,皇上就可以下旨給陳將軍和史家小姐賜婚了,這樣便在朝中多了兩個站在皇上身邊的人。柳如依選秀失敗之後是以花奴的身份留在了宮裡,皇上封了她爲貴人,這樣不僅可以使柳建飛感念皇上對柳如依的照顧,而且皇上又提拔了柳建飛爲正三品的官員,那麼因着皇上對他的知遇之恩,柳建飛也會忠心效命於皇上,所以皇上身邊又多了一個正義耿直的大臣。”
南宮凌聽罷,笑道:“愛妃,你果然是朕的‘軍師’,朕就知道你做每件事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明白蘇慕言一心爲自己,南宮凌的心頓時充溢着滿滿的暖意。
“除了以上的原因,臣妾還有個私心。”蘇慕言頓了頓,緩緩道:“臣妾選擇這個時候在宮裡培養了一個柳貴人,不僅僅是因爲柳如依確實是個溫順的女子,還因爲自從月姐姐死後,臣妾在這宮裡是孤軍奮戰,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也不可無,所以多一個人在臣妾身邊幫助總是好的。”
眸子裡閃過一絲深意,南宮凌勾起蘇慕言的下巴,低聲道:“那麼,婧兒,你將柳如依推到朕身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朕的感受?你就不怕朕愛上了別的女人嗎?”
蘇慕言清澈的眸子閃了閃,隨即伸手摟着南宮凌的脖子道:“那夜,我知道你什麼都沒做。”說罷,又踮起腳在南宮凌的脣上印上一吻,狡黠笑道:“如果我沒有把握,怎麼會將別的女人送到你身邊?我可不願意做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事情!”
“你倒是將朕的心思摸了個透,真是個小妖精!自從你前幾日將朕引去御花園,朕便知道以你那愛吃醋的性子絕不會平白無辜的給朕添了個美人,朕的心裡只有你一個,其他人又怎麼會入得了朕的眼呢?所以朕那晚並沒有動她。”
南宮凌摟緊蘇慕言,重重嘆氣道:“婧兒,都是朕不好,朕一直以爲給你所有的寵愛就是對你好,可是朕錯了,有時候萬千寵愛會將你置於風口浪尖上。是朕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蘇慕言心裡一動,回抱住南宮凌的腰身,柔聲道:“臣妾能夠陪在皇上身邊,這是臣妾的福分,怎麼會覺得委屈呢?”
南宮凌想了想,問道:“婧兒,若是朕今後真的‘雨露均沾’,你會不會怪朕?”
蘇慕言凝望着南宮凌片刻,道:“不會,臣妾知道皇上所作一切都是爲了臣妾好。臣妾又怎麼能不理解皇上的一片苦心呢?”剛入宮的時候,是她爲了自保主動將他推向別的女人身邊,現在卻是他爲了保護自己而將去‘寵幸’別的女人。
“知我者莫若你也。”南宮凌這樣做的目的是在變相的保護蘇慕言,將大家敵對的視線從蘇慕言身上移開便可以減少一些對她的傷害了,所聰明如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心意。
想起了什麼,南宮凌問道:““對了,今晚那擊鼓傳花的遊戲你是早有預備?”
蘇慕言點頭笑道:“對呀,就連那柳貴人也是我提前選好的。那日我給太后請安,在回靜萱宮的路上遇到了她,她主動送我一盒新鮮的花茶,我瞧着她選秀落選之後成了奴才但是並沒有因此怨天尤人,便對她生出了好感。後來派人查探了一下她的身世,便得知了她父親的事情。”
因爲剛纔說了太多,所以嘴巴有些口渴,蘇慕言便拿起桌子上的花茶嚐了一口,道:“這茶味道還真不錯。”
南宮凌順手拿過蘇慕言手中的茶杯,就着杯子上留下的脣印也嚐了一口,故意戲弄道:“不愧是愛妃喝過的茶,果然比其他茶更好喝。”
蘇慕言聽罷,輕輕推了南宮凌一把,面紅耳赤道:“真是不正經。”
南宮凌笑道:“你是朕的妻子,朕在你面前何須正經?”
想起柳如依那柔弱膽怯的樣子,南宮凌又道:“你如今在宮裡孤立無援,作爲一個花房的宮女竟然會主動示好,這是不是太有心機了?”
蘇慕言搖了搖頭,道:“不見得,與她交談過後發現這女子雖然心性軟弱,但也是個多少有點主見的人,心思較爲單純,不似那爾虞我詐之人。”
南宮凌並不贊同,皺眉道:“心思單純?冷宮裡那位剛入宮的時候不也是心思單純嗎?如今又成了什麼樣子?”
蘇慕言伸手撫平了南宮凌的眉頭,輕聲道:“這女子比那些人看的都透徹,所以她不會像杜沐雪那般。若不是我的私心讓她成了皇上的妃子,想必她倒是樂意在御花園做一個與世無爭的小花奴。”
聽到蘇慕言這樣說,南宮凌便不再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