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是怎麼進的天牢,淚殤只覺眨眼間就回到了自己原本呆着的牢房;石牀上還有一人,正披散着頭髮縮成一團。但在他們進來的時候,那原本瑟瑟發抖,看起來很是害怕的人立馬就站起身,抱拳低聲道:“樓主!”
“三個時辰快到了,我們馬上離開!”任由淚殤一臉窘迫地掙脫他的懷抱,泠昊沉聲吩咐道;然後又轉身對淚殤說:“傷藥每日換一次,七日後便可痊癒。就此別過!”
未等淚殤出聲,他二人已飛身離去。盤坐在石牀上,淚殤心裡有諸多疑惑卻無從得解;這個怪人,到底是什麼人呢?他又爲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特地救自己出天牢三個時辰,只是爲了替自己療傷?……可還沒等淚殤理清思緒,天牢外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你們都是怎麼當差的?!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我看你們如何向尚書大人交代!”話音未落,便又聽見一個略帶怒氣的聲音不急不緩道:“出了什麼事?爲何在天牢外大聲喧譁?成何體統!”
“大人!”“大人!”……聽得出那些人聲音裡的惶恐,淚殤不禁訝異:他們這又是在整哪一齣戲呢?搞得好像出了什麼大事一樣!對了,記得先前刑部有人來傳旨,宣刑部尚書等人進宮面聖;也不知是爲何故。單子均……他是不是已經全然忘了自己呢?
連她自己也不曉得,她的嘴角什麼時候染上了一層苦澀的笑。罷了,就算他記得又如何?一時恩寵終敵不過他眼中的江山,想這些也只是徒增自己的煩擾而已。淚殤透過牢裡唯一透光的小窗,望着那片天,心裡忽然豁然開朗。
從今日起,她都不要再束縛着自己;她想隨着自己的心意生活,那樣纔不枉爲人一世。幾遭酷刑,她也有些看開了。就如莫安姐姐曾對她說的,人生在世,圖的不過一世;何必委屈着自己,即使不能哭;但她還是有爭取自己想過的生活的權利。她不想再永遠淡然自若,永遠不敢有多餘的情緒;若是這一次可以平安度過一劫,她一定要離開這裡,隨自己的心意,去過她想過的那種日子!
思緒翻轉間,刑部尚書等人一擁而入,已行至她眼前。刑部尚書狐疑地打量了她幾番,轉而對身後的一個主事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然後眼睛瞟瞟淚殤,言下之意就是——這人不是還在嗎?大驚小怪個什麼勁!
那主事有苦難言,方纔他確實見到天牢的獄卒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還是他剛纔那麼一嚷才驚醒的。可現在人都好好的,要他作何解釋?真是邪門!好端端的,怎麼那麼多獄卒都青天白日睡大覺?他苦着臉,想不明白,只好罷了。
“行了,既然無事,國主口諭,放了她。你們明白該怎麼辦吧?”刑部尚書方在朝鑾殿被國主怒斥了一頓,心情極壞;衝着手下就發火。伴君如伴虎,今個兒他算是見識到了。明明是物證人證俱在,判死刑已是釘在鐵板上的事兒了;可沒想到國主輕描淡寫幾句話,就什麼都推翻了。而且不知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向國主告狀,說他濫用私刑;雖然國主並未表態,卻下旨將尹未葉帶至宮內禁足,由國主親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