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一片,熱烈的火光,冰冷閃着寒光的劍鋒不停地滴着血;“啪嗒”“啪嗒”濺到地上,化開,猙獰地向他笑着,似隨時都會將他勒緊窒息。二瞎子驚得哆嗦,踉蹌着往後退,可是那些人早已望見了他,也望見了他身後的奕州城百姓。
奕州城的百姓提着木桶趕到時,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便見寒光一閃,有人詫異一看,大聲驚叫:“二瞎子!”他們此刻還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直到二瞎子的頭顱血淋淋地,被挑起,拋到了他們之中。
“啊——救命!”隨着一聲淒厲的尖叫,人羣驚慌四散。頓時,寧靜祥和的奕州城,從這一刻起,淪爲人間地獄……
淒厲的慘叫聲在奕州城各處響起,孩童的驚哭聲,恐懼的求饒聲,夾雜着刀劍碰擊的聲音,此起披伏地,響徹了一整夜。那些黑衣人面無表情,刀起刀落間,眉眼沒有紋絲波動。
殺戮,似乎於他們而言,便是理所應當的,如同家常便飯。還在頑抗的成年男子被屠殺殆盡之後,這場血腥的殺戮仍未結束。
空氣中瀰漫着血腥的氣息,入目皆是刺目的鮮紅。整個奕州城像是幽冥之城,幾近沒了聲息。但是……站在雲府門前的黑衣男子冷冷地掃了一眼奕州城,不帶半點溫度地出聲道:“斬草除根,一人不留!”
說着,他手中似是隨意把玩的柳枝忽的刺向一處屋子,只聽得一聲慘叫,孩童的哭聲頓起:“娘!娘——“
“是!”此令一下,方纔仍在雲府門前的黑衣人身影飛掠,緊接着,便又是接連不斷的慘叫和痛哭聲,再接着,在天將亮之時,整個奕州城,又恢復了寂靜。
可是這一次的寂靜,卻是如死一般死寂,分毫聲響也無;風呼呼地颳着,大雪忽然而至,紛紛揚揚,下了一日一夜,掩蓋了血流滿地。偶爾露出的幾點斑駁血跡,證明着這裡方纔經過一場慘烈的屠殺。
第三日凌晨之際,那些黑衣人終是確定了沒有活口,方帶着一卷畫和一冊書離開。大雪掩蓋下的奕州城,冷寂得連很遠處某戶人家的木門哐哐作響都清晰可聞。
許久,天從亮漸漸轉暗了,城外,忽然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嗒、嗒、嗒……“吱呀“一聲,城門被推開了。來人詫異地往城裡望了望,只見一片雪白,不由疑惑更甚:這麼大一座城池,怎麼連個守門的士兵都未見得?
“落織,怎麼了?”一個輕柔的女聲響起,帶着淺淺的疑問。
被叫做落織的女子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恭聲答道:“回夫人的話,奴婢覺得這城裡很是蹊蹺;夫人不若現在此稍候片刻,奴婢進去看看,確保安全。”
“嗯,也好,你去吧,自個小心些。”那馬車上的夫人溫聲答道,語氣依舊不急不緩。她看着眼前這座記憶中的城,眼眸漸漸一片氤氳:相公,我回來了。你和昊兒,還在等我嗎?
“不好了,夫人!不好了!”落織忽然連聲驚叫着跑了回來,滿臉的驚慌失措讓她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不由握緊了手,她強作鎮定,凝聲問道:“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