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讓沈奕去也就算了,怎的還不讓自己去了?
葉念惜以爲聽錯了。
“北冥峰這麼危險的地方,讓你與我同來,就已經後悔莫及,所以大漠萬萬不能帶你再去。你回皇宮等我的好消息。”這一次,軒轅諗的態度十分堅硬。無論葉念惜和沈奕怎麼說,就是兩個字:不行!
沈奕悄悄向葉念惜使了個眼色,隨即一臉無奈,“好,既然你這麼堅持,爲了念惜的安全,我帶她回去。”
“沈奕,你要是敢騙我或者耍花招,小心我翻臉。”軒轅諗警告他。
沈奕將最後一塊雪魚肉放到口中,心滿意足,也不去看軒轅諗,埋頭吃飯喝酒。
葉念惜也蔫了,悶聲吃飯。
氣氛驟然冷下來,軒轅諗夾了口菜給葉念惜,“那日雪崩,咱們被埋在雪底下,若非雪猿及時相救,只怕現在都凍成了殭屍。哪裡還能坐在這裡吃喝?我是爲了你的安危考慮。我是個活死人,無所謂生死,就算是遇到天大的危險,也不過是維持現狀而已,你就不同,若是死了,我怎麼辦?”
他說了一堆,葉念惜聽的心酸,沈奕沉默不語,三個人各懷心事,在茅草屋裡睡了**。
次日天明,葉念惜睜開了眼睛,伸伸懶腰,在雪山上的這幾天日夜休息不好,這回終於睡了個懶覺,日上三竿了。轉眼看到地上,軒轅諗的位置已經空了,沈奕還在睡覺。這傢伙,太懶了。
葉念惜跳下了**,整理衣衫,琢磨着軒轅諗應該做好早飯了,別看這傢伙平日裡養尊處優,做飯的手藝倒是不錯。以後兩個人若是找個世外桃源隱居起來,也算是不會餓着。
這麼想着,走出了茅草屋,四處張望了一圈兒,沒有看到軒轅諗的影子,就連做飯的竈火也是昨夜的樣子,一片灰燼,沒有絲毫生機。
這傢伙去哪兒了?葉念惜心頭忽然閃過一絲不妙,急忙轉身回屋子裡叫沈奕起**。
踢了兩腳,沈奕才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睜開眼睛,“幹嘛啊?睡得正香呢。”
“你見到軒轅諗沒?”葉念惜問道。
“見到了。”沈奕迷迷糊糊翻個身想繼續睡覺。
葉念惜伸手將他按過來,“在哪兒?我怎找不到他?”
“在夢裡,我剛夢見跟他一起搶雪魚肉吃……”提起雪魚肉,沈奕咋咋嘴巴,意猶未盡。
“軒轅諗走了!”葉念惜用手指撐開他的眼皮,這一招對於熟睡的人十分管用。
果然沈奕睜開了眼睛,身後拍了拍旁邊,軒轅諗睡覺的位置是空的,“不可能啊,他若是起**,我一定能感覺到啊。”
忽然皺皺鼻子,罵了一句:“這個混蛋,竟然用了迷香!”
葉念惜仔細聞了聞, 房間裡飄着淡淡香味兒。
沈奕跳了起來,查看自己的包袱,裡面的銀票不翼而飛,只剩下來了幾兩碎銀子,軒轅諗攜鉅款潛逃了……
“怎麼辦?”沈奕問向葉念惜。
“追!”
兩個人走出茅草屋,這才發現已經沒辦法去追了,唯一的一匹馬讓軒轅諗騎走了。
此時此刻,葉念惜頭一回贊同沈奕的觀點:軒轅諗就是個混蛋!
徒步前行,一直到了有人煙的地方,這才掏出銀子數了數,連買馬的錢都不夠,這可怎麼辦啊?唯一的辦法就是僱上一輛馬車,一直回到紫胤國,再拿了銀子給人家。軒轅諗正是這麼考慮,捲走了所有的銀票。
回去?葉念惜不願意,沈奕不甘心。兩個人商量了一番,決定掙些銀子,然後去追軒轅諗。
怎麼掙銀子呢?
沈奕和葉念惜各有想法,一個要打劫,一個要賣藝。商量再三,還是決定打劫。最起碼這個有保證,而且見效快。雖然有些不人道,不過劫富濟貧乃是英雄本色,這麼想着,葉念惜愉悅的同意了。
兩個人說做便做,換了衣服,戴了軟皮面具,找了條狹長小路,說好了只劫有錢人,若是那人看上去不錯,就打聽名字和住址,以後將銀子還給人家,若是個不順眼的,就狠狠劫一把。
趴在草叢裡,沈奕問道:“你覺得人家會把名字和住址留給咱們?”
葉念惜表示無語。
沈奕又問:“如果遇到富家小姐,長的不錯的,我能劫個色嗎?”
葉念惜回話,“可以,如果是翩翩公子,你也可以劫個色,不用跟我客氣。”
“我最後告訴你一遍,小爺喜歡女人,只喜歡女人!”沈奕氣鼓鼓地趴在草地裡。
“既然如此,如果一會兒來的女子,你敢不敢劫色?”葉念惜鬥他。
“當然敢了,天下的女人只有小爺看不上的,沒有小爺不敢劫的。”沈奕扔出豪言壯語。不過他沒想到,這天下女人,還真有他不敢劫的!
遠處馬蹄聲,葉念惜和沈奕立即住嘴了,兩個人循聲望去,看到一輛馬車走來。馬車前有一個騎馬的姑娘,正笑意盈盈的觀山賞水。
這姑娘長得標緻,十七八歲模樣,衣着華貴,踩着馬靴。笑聲如銀鈴般好聽,在笑聲中飄着姑娘黃鶯唱歌般清脆悅耳的聲音,“二哥,我還沒玩夠呢,這附近有個好玩的地方,我帶你去?”
馬車裡傳來陰沉聲音,“我沒興趣。送你回去後,我還有重要事情去辦。”
姑娘撅起了嘴巴,“那你放了我,我自己去玩兒。”
“我沒時間和你周旋,乖乖回去,一切好說,若是路上再有什麼差池,我便將你捆綁起來。”馬車裡的人十分冷漠。
眼看着馬車越走越近,葉念惜碰了碰沈奕,“這姑娘的姿色絕對是一等一,你若是不劫色,是不是虧得慌?”
“是不錯!”沈奕舔了舔嘴脣,斜眼掃了一下葉念惜,“我真去劫色了啊?”
“去。”葉念惜笑着拍了他一下,眉梢眼角都是一副看笑話的樣子,沈奕劫色?只怕他有這膽子也沒這心思,這麼做完全是爲了和自己賭氣?
沈奕站到了路中央,說起了那句千古名句:“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打此過,留下買路錢!”
姑娘勒住繮繩,絲毫沒有害怕之色,“二哥,有打劫的。”
身後馬車也停了下來,車伕吆喝了一聲,“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小爺管你什麼人?不留下銀子休想過去!”沈奕將長劍一揮,攔住了去路。
葉念惜走了過來,她戴着男子的軟皮面具,壓低了聲音:“沒有銀子也行,讓這姑娘留下來給我們大王當壓寨夫人。”
姑娘笑的前仰後合,“兩位,你們確定要劫持我?”
“怎麼?很榮幸?”沈奕問道。
姑娘立即收起笑容,呸了一聲,“就憑你?也配得上本公主?”
“公主?哪個國家的?”沈奕咂舌,怎麼就這麼點背兒?
若是堂堂小侯爺做劫匪一事傳揚出去,以後如何有顏面在九州立足?
“你管我哪個國家?滾開,本公主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你們兩個的狗命!”姑娘十分囂張。
這讓沈奕聽的十分不順耳,管它哪個國家的公主,只要不是鳳起國和紫胤國的就行,“小爺今天還就要劫財劫色了!”提長劍飛身上前,要去抓這姑娘。
“劫財?你沒這個本事!劫色?以你的身份只怕劫不起!”馬車裡傳出幽幽聲音。
天下女子,還有小侯爺配不上的?
沈奕一個躍身飛到姑娘身後,坐在馬背上從後面摟住了她,“我管你是誰家公主?小爺今天要定了。”其實他對這女子並沒有邪念,一見鍾情的事情從來不會在沈奕的身上發生,只是今日葉念惜站在身旁,他不能丟了面子,大不了將這姑娘擄走後再還回來便是了。
“找死!”忽然一個細小東西從馬車裡飛了出來,直逼沈奕的後背!
沈奕大駭,單是聽這風聲就知道此人內力頗深,定然是位武功高手!
可是他沒有躲,因爲這一躲,定然會打傷身前的姑娘,雖然不關自己的事情,可是這也同時顯示出自己技不如人。所以沈奕反手一劍,叮的一聲,將東西打落,低眼看,是一粒棗核。
“好武功!”馬車裡的人由衷而贊。
沈奕心底對這人也是佩服,只是嘴上不饒人,“你這妹子,我帶走了。”
話音剛落,身前姑娘扭頭一掌打了過來,沈奕急忙向後仰去躲避開來。姑娘又是一拳打來,沈奕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兒,“姑娘,你要謀殺……啊?”本來想說謀殺親夫呢,幸好腦子轉得快了點兒,及時將親夫兩個字收了回去。
“敢**本公主,今日就是殺了你也不爲過!”姑娘想要掙脫,使了勁兒也沒有掙開沈奕的手。
“一個公主而已,你當我放在眼裡?實話告訴你,九州之內,也只有一個念惜公主能入我的眼。”沈奕看到葉念惜捂着嘴樂,雖然戴了軟皮面具,這幅笑容也是他樂意看到的。
“念惜公主豈是你這種小毛賊能提到的?”馬車裡的男子忽然動了怒。
“二哥,幫幫我!”姑娘急的快哭了。
一隻蜜色的手伸出了簾子,修長的手指,月白均勻,指骨分明,給人的感覺卻是固執、倔強、不服輸的韌性。
這雙手若是握了起來,就彷彿是握住了整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