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對紀輓歌身邊出現的男人自然是懷着滿滿的敵意的,“你是誰?怎會在此?”
青鶴手中摺扇一開,淡淡的說:“江湖人青鶴,見過楚太子。”
青鶴?楚晏眯了眯眼睛,定定的問道:“那青鳥是你什麼人?”
“師兄。”青鶴笑着答,這麼快能聯繫到一起,可見楚太子對飛鳥閣不是一般的關注啊。
楚晏看向紀輓歌,“你怎麼與這些江湖人在一起?難道不怕……”後面的字,楚晏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還是很明顯的,難道不怕被騙,或者什麼的,總之不是好的意思就是了。
紀輓歌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扭頭看向青鶴,見青鶴點頭,才說道:“他是我師兄。”
“難道楚太子不知道,她乃是飛鳥閣的新一任閣主,青歌。”
這也算是在楚晏面前亮出身份了,青鶴的想法就是告訴楚晏,不是夜國敗了紀輓歌就什麼都不是了,楚太子你還是警醒着些,不要順便的欺負紀輓歌,否則還有飛鳥閣的人會跟你沒完的。
楚晏與青鶴眼神交匯間明白了青鶴的潛在意思,楚晏原本今晚打算着將紀輓歌帶回去,就是她不同意他有的是法子制住她將她帶回楚國去,但是現在聽到飛鳥閣,楚晏的心思一下子活泛起來,這飛鳥閣楚晏的確是關心了很久,江湖第一大情報組織,這樣的機構對於楚晏來說那可真是具有巨大的誘惑力,本來楚晏只是覺得紀輓歌是一個他愛的女人,其他的並沒有什麼附加價值,卻沒想到紀輓歌背後還有這般的勢力,有了這個勢力,就是他的父皇也不能阻止他再一次迎娶紀輓歌,一時腦中就有了決定,神色依舊清淡的說:“輓歌,本宮可以答應你的要求,正妃之位可以許給你,你跟本宮回去吧。”
青鶴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紀輓歌,難道剛纔紀輓歌跟楚晏提出要正妃之位的要求了。但聽到紀輓歌噗嗤一聲笑了,青鶴的心就放了下來。
按照紀輓歌的性子,別說是正妃之位了,就是皇后之位她都是不稀罕的。
紀輓歌擡頭看向楚晏,掀開被子從牀上站了起來,此時房中燈光昏暗,紀輓歌長袖中衣其實將她掩蓋的很好,除了跟彭厲鋒在一起以外,紀輓歌其實是很難放下防備放下防備睡覺的,這會子她站起來,雖說什麼地方都沒有露,但是中衣裡杏黃的肚兜還是隱隱約約的能看得出來。
“楚太子殿下,你該離開了。”紀輓歌這樣說。
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所謂的失望或者什麼的了,楚晏這個人,他心中江山社稷從來比一切都重,對她紀輓歌可能是有些真心的,但這真心實在是太卑微了,紀輓歌並不怎麼需要,而且更加讓紀輓歌無奈的是,楚晏竟然就能這般毫無顧忌的說出口。
“你還是走吧,這樣也是給我們兩個人留下最後的好印象。”紀輓歌已經無話可說,不知道該已怎麼樣的心情去面對楚晏。
楚晏今日被紀輓歌連連拒絕,無論是他解釋,服弱或者示弱都好,紀輓歌卻就是不買賬,一幅油鹽不進的樣子,楚晏骨子裡的霸道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好話說盡也只有強勢的來,便冷下臉說:“輓歌,本宮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機會,你要看得清現實。”
來之前,楚晏已經做過周詳的安排,彭厲鋒已經被困住了,一時半會是趕不過來的,那麼紀輓歌就會孤立無援,一開始,楚晏也是有些不明白,爲什麼紀輓歌沒有住在彭厲鋒的勢力範圍軍營中,而是孤零零的住在城內,本來他還很慶幸,紀輓歌跟彭厲鋒離的不近,但是現在看來,這裡應該是飛鳥閣的一個分支所在地。
不過楚晏並不擔心,他當然有把握帶走紀輓歌。
紀輓歌先是撇了一眼青鶴,見青鶴的臉上半點緊張皆無,就知道外面的人已經被青鶴收拾了,對青鶴,現在紀輓歌有一種天然的信任,夜未澤的事情讓紀輓歌認清了青鶴的強大,女人總是會再面對強者的時候生出敬畏,欣賞之心,紀輓歌當然也是不例外。
“楚太子還是看清現實的好。”紀輓歌有些小得意。
紀輓歌現如今簡直就是一朵勝放嬌豔到了極致的花,不僅是楚晏,就是青鶴見着她這樣深動的表情都是呆住。
楚晏揚起手擊了兩下掌,便有暗衛進來走到了楚晏的身邊,看到真的有人來,紀輓歌看向青鶴,不是說都解決了嗎?怎麼還有人?
青鶴輕笑,完全不避諱的跟紀輓歌解釋,有幾個是楚晏的親衛,是不會隨意現身的,就是說只要不是楚晏的命令,或者是危及楚晏的事,這些人都是會躲在暗處,不會輕易露面。
紀輓歌受教,她其實不懂的東西有很多,但是現在她卻不會再生出自己沒用的想法來,只是虛心的聽着青鶴的解釋,以後她就會知道這些的,慢慢的是不是就會犯的錯誤越來越少。
紀輓歌現在這般的表情,讓青鶴有些詫異,他不是看不出紀輓歌的心情,只是沒想到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她的心態就已經調試到這樣的程度了。
進來的暗衛對着楚晏耳語幾句,果真見到楚晏的臉色有些變化,楚晏眼神頗爲複雜的看了紀輓歌與青鶴一眼,冷冷的說:“我們總有一日會再見。”
楚晏的武功跟彭厲鋒師出同門,差不到哪裡去,但是楚晏卻很少自己動手,這是一種來自上位者的尊貴心情,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理解的。
“他跟你說了些什麼?”青鶴問紀輓歌,其實他想問的事,難道紀輓歌真的說過只要正妃之位的話嗎?
雖然青鶴並不怎麼相信,但是楚晏說的信誓旦旦,而且在青鶴看來,楚晏的確是個不錯的對象,有錢有權,相貌堂堂,氣質尊貴,對於女子來說,這樣的男人的確是吸引人的。
這是第一次青鶴表現的不是那麼的雲淡風輕,紀輓歌不想駁了他的面子,但是跟楚晏說的話,實在是沒什麼值得說出來的,所以紀輓歌說:“沒說什麼,只不過是爲了等你處理外面的那些人,我拖延了一點時間而已。”
青鶴心中有些複雜,紀輓歌對楚晏無心,他該開心的,卻也明白,紀輓歌對楚晏無心卻也不會將眼光轉移到他的身上,唯有將心底裡的情緒深埋。
楚晏離開後,外面守着的飛鳥閣成員相繼離開,紀輓歌衣衫不整,剛纔礙於情勢,沒有法子,但是現在顯然青鶴呆在這裡有些不那麼合適,所以青鶴沒有在逗留,說了句好好休息,就走了出去。
紀輓歌坐回牀上,開始擔心起彭厲鋒來,楚晏既然來了,就不可能只是爲了她紀輓歌,更多的怕是衝着彭厲鋒來的,所以這會子怕是彭厲鋒也不能太平吧。
這麼想着紀輓歌就迅速的穿戴整齊,雖說青鶴讓她好好休息,但是憑着紀輓歌的這份擔心,這樣的囑託顯然是要落空的,紀輓歌離開房間的時候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漫漫長夜已經過去了。
剛走到街上就聽到了彭家軍破城的消息,百姓們那是人人上街,奔走相告,之前也是有人擔心彭厲鋒會圍城,在這個時代,圍城可算是最慘烈的一種作戰方法,先不說軍隊怎麼樣,但凡是圍城,百姓們的口糧可就是要全部上繳的,因爲必須保證士兵們的食物,所以先捱餓的必然是百姓,斷水斷糧,到最後甚至還要將自家的牲畜送出去供那些人吃喝。
軍隊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敢惹城中的大戶人家的,最開始的必然是他們這些小人物,所以百姓們怕圍城,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
現在好了,城破了,因着彭家軍一直以來愛民如子的英名,百姓們自然事翹首以待彭家軍的進城。
紀輓歌也就沒有了剛纔的急切,漫步在晨光中的街道上,等着心上的那人前來。
彭厲鋒是日出時進的城,一身鎧甲在晨曦中散發着七彩的光暈,俊美的不似凡人。
沒有直入皇宮,而是先回了恭王府,彭厲鋒是恭王唯一的血脈,先行回恭王府祭拜,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但是沒想到進入恭王府後,彭厲鋒卻差一點鬆了命。
紀輓歌原本沒打算急急的跑上門去,這樣顯得她有些不夠矜持,但是聽到彭厲鋒重傷的消息,紀輓歌哪裡還忍得住。
一路疾馳就向着恭王府而去,那裡曾是紀輓歌與彭厲鋒第一次定情的地方,無論是對彭厲鋒還是紀輓歌都有着非凡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