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輓歌實在沒有想到刀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景葉紫.......紀輓歌心中早早就否定了刀劍的請求,對現階段的景葉紫來說,愛情怕是她靈魂深處最怕最痛的,不能提及,不能觸碰。
一個遍體鱗傷的女子,雖故作堅強,但是紀輓歌卻不想去打破景葉紫的這份外殼,想了想紀輓歌對着刀劍說:“你知道她的過去,就該曉得現在跟她說這些怕是不會讓她歡喜,反倒會讓她難過也說不定。”
刀劍臉色難看起來,輕嘆口氣說:“是我急切了,她......怕是早也怕了男人了。”
紀輓歌不想就這個問題發表言論,說什麼都不是不對,倒是刀劍能有這份心,紀輓歌不知怎麼的,竟也是生出絲絲的感動來。
“你放心,該幫你說話的時候,我不會吝嗇的。”紀輓歌頓了頓,“只一樣,白銀那裡,你還是要早日說清楚的好,要不是來日白銀爲了你跟葉子起了什麼不好,怕是對誰都不利。”
紀輓歌這番話,可算是爲了刀劍細心打算了,刀劍也不是個沒心沒肝的,自然知道紀輓歌對他的關心,更加虔誠的給紀輓歌施了一禮這纔去了。
紀輓歌坐在不大的帳篷裡,發愣,直到景葉紫推她才醒過神來。
“你這是想什麼呢?別不是想王爺想的都丟了魂吧。”景葉紫打趣的說。
紀輓歌對上明眸皓齒的景葉紫,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如果可以,紀輓歌希望景葉紫不曾經歷那些令人想起來就心生不忍的往事,但是國破家亡的時候,女子總是最直接的受害者,景葉紫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紀輓歌卻也是心生佩服。
景葉紫卻像是完全看不懂紀輓歌眼中的複雜一般,自顧自的拿出自己做好的東西,獻寶一般的遞給紀輓歌,”快看看,這可是我研究了好幾天才研究出來的,不知能不能行?”
“什麼?”紀輓歌接過,是方形的雙層棉布,兩邊還有兩個連接的帶子,紀輓歌左右翻開看了看,不明所以的看向景葉紫,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景葉紫一臉得意的跟紀輓歌說:“上次你不是跟我說那巫山中毒霧瀰漫嗎?你不是還說書中曾經寫過有一種掩住口鼻的防護罩子,能防止這種毒霧的侵染嗎?”
紀輓歌恍然,拿起手中的東西,將兩邊的帶子掛在耳朵上,可不就是書中說的那種可以掩住口鼻的罩子嗎?
這可真是太好了,紀輓歌笑着拿下口罩,激動的說:“我也不過是賣個嘴,沒想到你就真的做出來了。你真是太厲害了。”
景葉紫先前是真的有些得意的,但是紀輓歌這般毫無顧忌的誇起她來,她又覺得有些難爲情,只盯着那口罩說:“你看看,可還有什麼可改良的?”
紀輓歌這時候也不想那些閒情了,倒是專心致志的研究起這個口罩來,良久才說:“要是能將這罩子做成多層,在其中再加入一些祛毒的藥材,想來會是事半功倍的。”
景葉紫雙手一拍,“說的就是呢,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你可真是,讓我自愧不如。”
兩個女人這般互誇,實在是不像話,紀輓歌急忙止住她的話,拉起景葉紫就出去找白銀,這一行人中,當然就是白銀的醫術最不錯。
誰知走到白銀的帳子前就聽到白銀哭喊的聲音:“我不管,我只要你,只嫁你,我付出了這麼多,你難道都沒有看到嗎?”
紀輓歌頓時覺得來的不是時候,哪裡能想到刀劍會是這般的立杆見影,這麼快就來了白銀這裡。
拉了景葉紫想走,卻聽到刀劍沉聲說:“人同此心,我今生也是認定了景小姐,對你的一片心意,我只能辜負了,往後,只要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是萬死不辭的。”
“你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我.....”白銀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紀輓歌小心翼翼的看向景葉紫,生怕景葉紫會生惱,卻沒想到在景葉紫臉上見到了帶着淡淡諷刺的笑容,那笑容說不清是什麼情緒,但是紀輓歌看着,卻覺得絕望。
她的心裡上了一把鎖,從此情愛在景葉紫眼裡怕也不過是如此罷了。
一時紀輓歌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纔好,景葉紫倒是直直的問向紀輓歌,“你剛纔發愣就是爲了這個?”
他們這一行人並不多,誰做了什麼簡直根本不是秘密,刀劍剛纔進過紀輓歌的帳子,景葉紫當然是知道的。
紀輓歌點點頭,面對這樣的景葉紫,紀輓歌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表達纔好。
“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男人的一見鍾情,也不過就是見色起意,等有更好顏色的了,自然就不會再記得我。”
紀輓歌搖搖頭,都說是誰的奴才像是,這刀劍棍棒可都是跟了彭厲鋒的,一根筋的很,要是如景葉紫說的那樣,紀輓歌倒是不愁了。
此時刀劍已經面帶寒霜的走了出來,看到紀輓歌與景葉紫,立馬就僵住了。
氣氛之尷尬,紀輓歌都覺得呼吸困難。
但是景葉紫卻不覺得怎麼,而是提高了聲音喊道:“白銀姑娘可在?獅王妃有事求見!”
紀輓歌是白銀的主子,即便現在對外將白銀捧的高了些,但是這般求見,還是折殺了白銀,果不其然,不出片刻白銀就跑了出來,誠惶誠恐的樣子,一雙眼睛紅腫的桃兒似的,低聲說:“小姐,你有事叫我就成了,怎麼還能勞您到我的帳子裡來。”
紀輓歌看着景葉紫促狹的樣子,心中嘆氣,但是還是好聲好氣的跟白銀說:“是有些爲難事要求教你。”
“小姐快裡面說話。”白銀將紀輓歌往裡面情,看到紀輓歌身後跟着的景葉紫,眼神便停滯了。
景葉紫哈哈一笑,拍了拍白銀髮白的臉,“小姑娘,對於心裡沒你的男人,越是付出就越顯得自己賤,這話你可要牢記啊。”
白銀一聽這話立馬就變了臉色。
瞪了過去,卻礙於紀輓歌在,恨恨作罷,毫不猶豫的轉身進了帳。
帳外此時可不就是剩下景葉紫與刀劍了,景葉紫臉上的笑容不變,就這麼看向刀劍。
任是刀劍平日裡抵擋千軍都不怕的人,此時看到景葉紫這樣的表情,心中卻還是有些打鼓的,“景小姐......”
“你看上我了?”景葉紫直白的問。
刀劍心知她與其他女子不同,也沒有忸怩,點點頭,“是。”
“你可知我經歷過什麼?”景葉紫面不改色的問。
她太淡然了,刀劍卻替她疼,她能夠在旁人面前這般毫無顧忌的說起從前,也不知那心裡,早已經被傷成了什麼樣子。
“是。”刀劍再點頭。
景葉紫伸手攏了攏額邊的頭髮,“不,你不知道!”
她的語氣慢慢變的冷酷起來,“你知道被人欺辱還要供人欣賞是什麼情形嗎?你懂一個女人要經歷過什麼樣的不堪,才能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嗎?你不知道,所以你說的話,不過是腦子發熱罷了!”
“不.....”刀劍想解釋,他是暗衛出身什麼樣的酷刑沒有見過,什麼樣不堪的事情他會不知道,只因爲知道,見過,所以纔會心疼,但是他的話沒有說出去,就被景葉紫打斷,“我這樣的一個人,你可以鄙視,可是瞧不起,千萬千萬別把我當成什麼好女子了,這份心我受不起,請你別在這般讓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情愛是什麼呢,景葉紫不想再去想,她現在只想有一處容身。
只想能這般安寧的活下去,可眼前的人竟然連她最後一片樂土都要毀去!
這怎麼可以?如果紀輓歌現在都不願意留下她,那麼她有該去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