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彭厲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包括秦柳都不曾想到。
彭厲鋒現在給人的印象是冷硬的,甚至有些不近人情,沒人會想到他會是個癡情人,在看過紀輓歌的嫁妝之後,很多人都認爲,彭厲鋒娶紀輓歌是一種政治聯姻,爲的當然是那些銀子,別怪這些人想的世俗,在世家大族之間,聯姻多數都是雙方利益的結合,從來都是如此的。
可是現在彭厲鋒說出這番話來,衆人才恍然想起,曾經在京城呼風喚雨的恭王世子,那是個何等暴烈的性子,不怪他們忘記了,現在的彭厲鋒與他之前的樣子實在是差距太大,更甚至很多曾經在恭王死後欺辱過彭厲鋒的人都不敢在想起曾經的一切,到了此時,他們都不能不想起,彭厲鋒從來都不是個好惹的主,雖說現在他的手段偏向懷柔,但骨子裡這位世子說他曾是殺人如麻的魔頭都不爲過。
這姑娘竟然敢跟這個煞星放狠話,是不想要命了嗎?
“你!”秦柳纔多大歲數,被彭厲鋒這般強硬的拒絕,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小姑娘頓時羞憤交加,一張小臉兒紅紅白白的,看起來真是有些可憐。
紀輓歌看看秦柳,到底還是怕她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雖說對於巫術,詛咒,紀輓歌心中有些半信半疑,加之紀輓歌之前看過的書中講述過,就算是真的要運用巫術也得是巫山族的大祭司來進行,秦柳這個年齡,想來還是不夠份量的,但是今日是他們的大婚之日,秦柳要是生生死死的信口胡說,紀輓歌認爲還是有些不吉利的。
上前幾步,紀輓歌拉住秦柳的手,心中不是不感慨的,若這是一個陌生的小姑娘,紀輓歌有無數中手段讓這個小姑娘知難而退,就是爲了彭厲鋒殺人,紀輓歌覺得自己也不是下不了手的,但是偏偏這個秦柳與紀輓歌有些淵源,就算是看在老鐵匠的面子上,紀輓歌也不能放任秦柳這般被羞辱而不去管。
“你這又是何苦?等你長大,自然會有你心愛的男人出現的。”紀輓歌這樣說,秦柳纔多大的歲數阿,在長個兩年,自然就有她心愛的男人出現了,搶心繫旁人的男人,並不是什麼好事。
這完全是紀輓歌看在老鐵匠的面子上說出的肺腑之言,誰知秦柳卻不領情,一把甩開紀輓歌的手,口不遮攔的說:“你憑什麼嫁給我鋒哥哥,被人休棄,聲名狼藉,還去過楚國,跟那個狐狸太子呆過那麼久的時候,有沒有收尾誰能說的清,有本事你現在找老嬤嬤驗明正身!空口白牙的裝什麼好人!”
紀輓歌被她這麼猛的一甩,身子有些不穩,彭厲鋒上前將紀輓歌扯進懷裡,紀輓歌簡直羞的頭都不敢擡,這話,該怎麼說呢,她還真的不敢找老嬤嬤來驗明正身。
彭厲鋒滿臉寒霜,大婚之日自己的妻子被人這般詆譭,簡直是讓他顏面掃地,抱緊懷裡的紀輓歌,彭厲鋒慢慢的展開一抹笑容,是真的笑容,他冷笑着問秦柳,“是誰讓你來的?”
秦柳剛纔說了一大堆,本來是覺得解氣並且佔了上風的,但是看到彭厲鋒這些的笑容,無端的竟然心虛了起來,她抿住脣不說話。
“不說?”彭厲鋒將紀輓歌的頭按進自己的胸膛,對紀輓歌萬分的抱歉,她本該有過歡喜的婚禮的,是他一次次的毀了,彭厲鋒胸膛炙熱,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冷的結成了冰渣,“看起來楚晏對你不錯,竟然能護送你一路來這裡。他需了你什麼好處,是將來封你爲貴妃,還是給你們巫山族糧食?”
秦柳更緊的抿住脣。
彭厲封也不急,只是語氣平平的說:“上一次,你出現在楚城我就覺得奇怪,你這個巫山人就是雲遊天下也不該那麼巧,趕在那個檔口到了楚城。還剛好在輓歌趕來的時候撲進我懷裡,要知道以前你可從來沒有對我表現的那般親近過,現在想想,楚晏倒是真是廢了些心思。”
紀輓歌全身一僵,不可置信的從彭厲封懷裡擡起頭來看過去,秦柳在紀輓歌這樣‘原來如此’的眼神下有些繃不住,跳腳說道:“你胡說,晏哥哥只是說他與紀輓歌已經私定終身,要我別在指望他,以後只能嫁給你!”
秦柳說完就急忙捂住了嘴,可是她的話還是讓衆人都明白了,她是被楚晏教唆着來鬧事的,而且什麼叫只能嫁給你,顯然是將彭厲鋒當成了備胎。
彭厲鋒看她說的明白,頓時不願多說,一個眼風,刀劍棍棒利馬上前就要捉住秦柳,怎奈秦柳大吼,“你們是男子,敢動我一下試試!”
秦柳算是彭厲鋒的救命恩人,一直以來,彭厲鋒對秦柳都是很照顧的,就是當年老鐵匠在京城謀生,要不是彭厲鋒暗中照拂,憑着他們這樣的外地人,又在江湖上有那樣子的名聲,想要清清靜靜過日子顯然是不容易的。
彭厲鋒的照顧給了秦柳底氣,所以今日她一路前來,連敢擋她的人都沒有,現在刀劍棍棒也是有些無措,這樣子豁出去的女孩子,還真是讓人無從下手,別說是一直認識的人,就是普通的女孩子,他們這大男人也不能欺負不是。
“我來!”紀輓歌本來準備親自上手的,沒辦法,這秦柳身份特殊,白銀上前肯定也是不行的,可就在這個檔口,景葉紫來了,她一直都藏在後面並沒有露面,但是現在她不得不露面,說起來也是彭厲鋒這廝的問題,身邊都是些男人,連一兩個得力的丫頭婆子都沒有,到了這種時候難免抓瞎。
“你是新娘子,不要髒了你的手!”景葉紫對紀輓歌說了一句。
儘管剛纔自己說錯了話,但是秦柳還是趾高氣昂的像只小孔雀,她就知道沒人敢拿她怎麼樣,彭厲鋒的人都是怕她的,其他人,聽到巫山族這三個字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可誰知景也紫徑直走到秦柳面前,伸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迅雷不及掩耳,在誰都沒有防備之下,又狠又兇的打在秦柳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