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章 借刀殺人,慘死當場她要生了!
似乎衆人都沒有想到這一幕的發生,皆是愣了片刻,就連刺殺之人詹楚楚也是滿臉的驚詫,詹玉顏?她……她……
“娘娘……”詹玉顏一手捂着受傷處,模樣虛弱,艱難的擡手指着詹楚楚,“快,快抓住她,不要讓她傷了皇后娘娘。”
所有人更是一驚,這個華顏姑娘,當真是一個英勇護主的主,頓時,所有的侍衛一哄而上,詹楚楚頓時慌了起來,此刻,她原本手中的刀子,依舊插在詹玉顏的身上,她沒了武器,便是依舊沒有斂去殺了安寧的心思,可是,此刻她也合適無能爲力。
神色慌亂之間,詹楚楚猛然看到了距離她不遠的念兒,眼神一凜,幾乎是想也沒想的上前,拉住念兒的手腕兒,一隻手狠狠的掐在念兒的脖子上,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不管是讓安寧,還是讓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個女人……當真沒有將念兒當成女兒麼?
她此番舉動,聰明如安寧,便是不用想,也知道她想幹什麼,安寧的眼底劃過一抹陰沉,果然,隨即便聽得詹楚楚猖狂的聲音響起,“安寧,放我走,不然我殺了她!”
詹楚楚渾身警惕着,似乎是狗急跳牆了,安寧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冷笑,“你覺得本宮會放你走嗎?詹楚楚,你莫不是傻了不成?她可是你的女兒,若是你真的忍心,你殺便殺吧,你都不在意,我還在意什麼呢?”
詹楚楚最不希望聽到的答案還是從安寧的口中說了出來,但她依舊不願放棄,繼續朝着安寧吼道,“她是你們安家的人,身體裡流着你們安家的血。”
瘋狂之間,卻絲毫都沒有注意到她掐在念兒脖子上手的力道在不斷的加大,自始至終,念兒的嘴角都是掛着一抹笑意,諷刺與冰冷交織着,如果說方纔對於這個孃親,她決心恩斷義絕了,此刻,詹楚楚的舉動,無疑是讓她絕望得更加徹底,她還有什麼理由來說服自己,原諒饒恕這個女人呢?
她掐着自己的脖子,叫囂着她的身體裡流着安家的血,卻忘記了,她的身體裡也流着她詹楚楚的血啊!
一個女人,一個母親,怎麼可以無情至斯,殘忍至斯?
“快下令讓他們都散開,不然我真殺了她!”詹楚楚叫囂着,眼裡的瘋狂越積越多,哪裡注意到,她的女兒此刻,眼底已經浮現出了一抹異樣。
詹楚楚防備的看着安寧,而安寧,目光瞥見什麼,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詹楚楚啊詹楚楚,可惡之人,終歸是有慘烈的下場。
在衆人的目光之中,念兒的手探進了衣服底下,再次暴露在空氣中時,她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銳利的匕首,侍衛們看着,皆是停止了上前。
“都散開,快給我都散開。”詹楚楚見侍衛停了下來,以爲她的威脅起到了作用,心裡暗想着,這個念兒,到最後,還是有些作用的,不過,她剛有這樣的想法,腰腹間便生出了一絲異樣,詹楚楚微怔,立即低下頭,赫然看見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正抵着她,而順着那鋒利的刀刃往上,她看到了握着匕首那隻手的主人,眼裡立即盛滿了不可思議,“你……念……念兒……”
“鳳大夫人,請叫我天然。”念兒開口道,聲音中透着的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這把匕首是二姐姐給她的,她說是給自己防身,但是,她此刻才知道,這把匕首的真正作用,二姐姐的性子,對於詹楚楚這樣的算計,她又怎會那麼輕易的放過?便是死,她也要讓詹楚楚死得讓她大快人心。
二姐姐是想借着她的手,來報復詹楚楚,此刻,她不恨二姐姐的利用,反倒是感謝她給了自己這麼一個機會,爹的仇,她終於可以報了。
她不要再做那個可憐的念兒,她是一個獨立的人,不是工具!
詹楚楚微怔,下意識的鬆開了捏着念兒脖子的手,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天……天然……你聽娘說……”
“難道鳳大夫人這麼快就忘記了方纔的話了嗎?”念兒眉毛一挑,看到詹楚楚此刻的慌張與恐懼,她的心中竟然是格外的暢快,經過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念兒又怎會再相信詹楚楚的話?
這個無情的女人,只要爲了達到她的目的,她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吧。
而自己身體裡流着她的血,她能夠殘忍,自己爲何就不能殘忍呢?對於這個女人,她早就不該有不捨之心了。
“天然……”詹楚楚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濃烈,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念兒,便是在那一日,自己故意將匕首放在她的手上,讓她殺了自己,來達到自己試探的目的之時,念兒眼中的神色,也不似這般冰冷無情。
此刻的詹楚楚好似置身冰窖,渾身冰冷,直覺告訴她,自己已經徹底的激怒了這個女兒了。
果然,詹楚楚剛叫出這個名字,還沒有來得及多說什麼,腹部便傳來一陣疼痛,那冰冷的利器沒入身體,詹楚楚痛得悶哼出聲……
“這一刀,是你欠我的!”念兒緊咬着牙,眸子一凜,手一緊,猛地將匕首從詹楚楚的腹部抽出來,鮮血沾染到匕首上,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而隨着念兒的那一個力道,詹楚楚的身體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倒在地上,她的雙目大睜着,似乎依舊沒有從方纔的那一刀中反應過來。
念兒,她的女兒,這一刀,是她欠她的嗎?
這一刻,詹楚楚的腦海中浮現出曾經在東秦國,安平侯爺的城南別院中的日子,那一幕幕佔據着她的腦海,她突然發現,有兒子和女兒相伴的時光,竟然是那般的美好。
她和安平侯爺的兒子,在她殺安平侯爺報仇之前,就已經送去學藝,在她報了仇之後,又只是將念兒帶回了北燕國,對那個長得像安平侯爺的兒子,她不聞不問,三年了,他可好?如今怕已經是一個大小夥兒了吧!
而女兒……她想起自己對女兒所做的一切,不知爲何,此刻她後悔了,非常的後悔,可當初她卻被恨意控制着,完全置這個女兒與不顧,甚至還那般的利用……
呵呵……這是她欠她的,難怪女兒會給她一刀子,這一刀,是她應得的啊!
詹楚楚望着天空,她能感受得到腹部的傷口不斷的流着鮮血,侵染了她的衣裳,甚至流在地上蔓延着,突然,眼前出現一張臉,詹楚楚下意識的喚道,“念兒……”
那張臉是小時候念兒的模樣,小時候的念兒,被她寵愛着,無憂無慮,她的笑容,好似這天底下最美麗的東西,可是,一瞬,那張臉驟然發生了變化,臉的輪廓更加的成熟,沒了先前的稚氣,也沒了先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冽。
詹楚楚微怔,朝着念兒虛弱的伸出手,“念兒……娘……”
詹楚楚被疼痛包圍着,念兒卻是沒有讓詹楚楚有機會多說什麼,在衆人的目光之中,念兒蹲下了身子,對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不過,那笑容不再溫暖,手中的匕首爬上了詹楚楚的身體,在她的胸脯間遊移,每到一處,都會引得詹楚楚身體輕顫,恐懼的輕顫。
“我很想知道,當年你殺我爹爹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念兒平靜的呢喃道,腦海中浮現出在天靈寺中的那一幕,眸子裡緊了緊,手中的匕首繼續在詹楚楚的身體上游移着,偶爾將她的衣裳刮破。
詹楚楚緊咬着脣,在念兒的眼中,她看到了報復的慾望與快感。
念兒的目光落在詹楚楚的臉上,灼灼的看着她臉頰上的那一道粉色的疤痕,記憶中,孃親臉上的這個疤痕是漂亮的,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覺得這疤痕醜陋可恨了呢?疤痕沒變,變的是她的心態。
對,從她從凌伯的口中聽到這疤痕的由來開始,她就討厭這個疤痕了。
手中的匕首往上,颳着詹楚楚臉上的肌膚,念兒就如一個鬼魅一般,好似詹楚楚的勾魂使者,整個破卯中,一片平靜,靜默之中,獨獨剩下念兒一個人的聲音,“聽說,你這疤痕是你爲了你心愛的男人所傷,你還真是下得了手,你當初留下這疤痕,是在對她宣誓,你會替他報仇嗎?如今,你的仇也報了,可這疤痕還在,你可知道,這疤痕還真是礙眼得很!”
念兒說到此,眸中激射出一道凌厲的光芒,手也猛地一用力,那匕首瞬間落在詹楚楚臉頰上的那道疤痕上,沿着疤痕的軌跡往下,劃破詹楚楚臉上的肌膚……
“啊……”詹楚楚痛呼出聲,雙手猛地矇住受傷的臉,那鮮血沾染到眼睛裡,就連眼睛也是一片通紅。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念兒竟這般狠辣了?
“痛嗎?你可知道,親眼看着你殺了我爹,我的心裡又是怎樣的痛?”念兒緊咬着牙,朝着詹楚楚吼道,此刻因爲報復的快感,讓她眼裡一片火紅,此刻,她好似將這幾年所積累的所有的恨意都一股腦兒的發泄了出來。
詹楚楚除了呼痛,沒有說話,這更是激怒了念兒,握着手中的匕首,不斷的朝着詹楚楚的臉上亂劃,每一刀,都準確無誤,深入肌膚一下,寺眯,除了迴盪着詹楚楚的痛呼聲,就只剩下念兒的狂叫聲,所有人都看着這一幕,聽着這一切,僅僅是片刻的時間,詹楚楚的臉上便縱橫交織着一道道刀痕,有的甚至深可見骨。
安寧看着念兒的瘋狂以及詹楚楚臉上的慘不忍睹,就連她用來擋臉的手,此刻也是佈滿了傷痕,念兒本是一個重情的女子,因爲詹楚楚是她的孃親,所以,她一直積壓着她爹的仇恨,壓抑着自己,如果,詹楚楚能夠給她多謝關愛,而不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消耗着念兒對她的容忍,念兒倒也不會如此瘋狂的對她。
要知道,就連一隻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是人呢?
不過,在安寧看來,詹楚楚落得今日的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和她的女兒鳳傾城一樣。
在將匕首交給念兒的那一刻起,安寧或許就料到了這個場面,她知道,恨所能夠帶來的力量是什麼。
“我恨你……我恨你!”念兒瘋狂的揮舞着手中的匕首,依舊在詹楚楚的臉上划着,而此刻,那痛呼聲,已經在某一瞬間戛然而止,那血淋淋的臉上,幾乎是已經面目全非。
詹楚楚沒了氣息,但雙眼依舊是大睜着,似乎沒有料到,她會是這樣的死法,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念兒依舊在重複着方纔的動作,似乎怎麼也停不下來,鮮血沾到她自己的身上,整個人也異常的狼狽。
不知道過了多久,詹楚楚的臉上幾乎已經看不到一出完好的肌膚,安寧才皺了皺眉,走到念兒的身旁,輕聲道,“她已經死了,而你的仇也已經報了,再恨下去,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安寧的聲音雖然輕,但是,念兒卻已經聽進去了,揮舞着匕首的手聽了下來,但依舊緊握着匕首,看着橫屍在自己面前的詹楚楚,念兒的眸中神色變幻。
“報仇了嗎?我真的親手殺了她!”念兒呢喃着,擡眼看着安寧,“二姐姐,爹是她殺的,你要爲爹報仇嗎?”
說話間,念兒將手中的匕首遞給安寧,滿眼的詢問。
安寧斂眉,扯了扯嘴角,替安平侯爺報仇嗎?對於安平侯爺,她沒有什麼感情,安平侯爺對她的冷漠對待與利用,何嘗不像詹楚楚對念兒呢?
爹嗎?自從重生開始,她的心中,早就不曾有這個爹。
不然在天靈寺的那一晚,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那一幕,而什麼都沒做了,不,她做了,不過卻不是救人,而是落井下石。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計劃,不是嗎?
不過這一切,她不會讓念兒知道。
“不了,已經死了的人,就讓她安息吧。”安寧平靜的道,沒有去接念兒手中的匕首,安息麼?詹楚楚死在自己女兒的手中,怕是永遠也無法安息吧。
哼,這個女人,理應有這樣的下場啊!
“安息?”念兒呢喃着這兩個字,眼底的冰冷又濃烈了幾分,腦中浮現出爹爹胸口上插着刀子的畫面,眸光一凜,更是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朝着詹楚楚屍體的胸口處插了上去……
所有人都看着這一幕,都有不同程度的吃驚,是怎樣的恨,讓她連她孃親的屍體也不放過?
“哈哈……”念兒大聲的笑着,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到這一刻,她終於鬆開了手中的匕首,任憑那匕首插在詹楚楚的胸膛之上,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臉,笑得更是瘋狂,“報仇了,我終於報仇了……”
猛然,她的笑聲戛然而止,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詹楚楚,“你能安息嗎?”
她希望她永遠也無法安息!
念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冷冷的瞥了詹楚楚最後一眼,似乎是要記住她此刻的模樣,轉身走向安寧,“二姐姐……”
安寧對上念兒的雙眸,似乎是在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話。
“二姐姐,請恕天然無禮,天然希望喚你一聲二姐姐,這樣天然會記得,在這個世界上,天然還是有親人的。”念兒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不似小時候的那般囂張跋扈,也不似方纔那般瘋狂扭曲,此刻,她的笑容是平靜的,超脫一切的平靜。
安寧斂眉,沒有說話,念兒繼續說道,“二姐姐,天然知道,今天天然當了二姐姐手中的刀子,可天然不怪二姐姐,天然可否向你求一個恩典?”
“你想要什麼?”安寧開口問道,詫異的挑了挑眉,看來念兒的心裡還是通透的,如今念兒在北燕國無親無故的,她若是要寫金銀珠寶,她倒是可以允了她,如果要一門婚姻……想到念兒陰差陽錯被蒼焱給奪了清白的事情,眉心不由得皺了皺,如果念兒要的一門婚姻,她看在今日念兒替自己處理了詹楚楚的份兒上,她會想辦法給她一門婚姻。
“天然想要一個容僧所,皇家寺院中,那個庵堂如果能夠容得下天然的話,天然請求二姐姐做主,讓天然在此出家爲尼。”念兒看着安寧,跪在了安寧的面前,在仇報了的那一刻,她的心也已經空了,如今她的情況,也只能在這寺院之中,古佛青燈,了此殘生。
安寧微怔,沒有想到,念兒的請求竟然是這樣的,出家爲尼嗎?
安寧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念兒的臉上,沉吟片刻,隨即開口道,“如你所願!”
“謝二姐姐恩典。”念兒重重的將頭磕了下去,那一磕,讓人感覺得到她的真誠。
安寧示意侍衛將念兒扶起來,柔聲道,“既然你叫本宮一聲二姐姐,做二姐姐的,自然不會不顧你的意願。”
對於這個四妹妹,安寧此刻倒是有些同情,也許,出家爲尼對於念兒來說,是最好的歸宿了吧!
目光掃了一眼地上的詹楚楚,眸子緊了緊,淡淡的吩咐道,“將這些人的屍體丟入山中吧,這山裡的野獸或許需要飽餐一頓。”
對於安寧的決定,念兒的面容之間沒有絲毫波動,好似她所處置的人,和她沒有絲毫關係一般。
詹楚楚已死,而在一個宮女的懷中,還躺着一個屬於詹家的人,此刻,詹玉顏的雙眼緊閉,血雖然已經止住了,但是,方纔詹楚楚所刺下的那一刀,十分深入,此刻那刀子還插在詹玉顏的身體裡。
安寧看到詹玉顏,皺了皺眉,“她如何了?”
“回娘娘的話,幸虧華顏姑娘還有氣息在,想來是昏死了過去了。”那宮女滿面擔憂的答道,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安寧,“華顏姑娘是爲了替皇后娘娘擋下這一刀,才……才……”
“將她帶回寺院,小心着點兒,別牽動了傷口,加重了傷情。”安寧吩咐道,那雙平靜的眸子,讓人看不清她絲毫的情緒。
宮女領命,在侍衛的幫助下,將詹玉顏送到了馬車上,回寺廟的途中,安寧讓念兒和華顏乘坐馬車,自己卻是騎上了馬,一行隊伍,朝着寺院的方向而去……
回到寺院中,一切都十分平靜,安寧讓寺院中的主持,替詹玉顏看了傷口,主持卻是不住的搖頭,所是詹玉顏傷得太嚴重,必須要好生治療才行,便是此刻將她救醒,也必須要上好的補品調理身體。
這雖然是皇家寺院,但作爲一羣出家人來說,這些補品,在寺院中,卻是多餘的,故也鮮少有,無奈之下,主持便提議,讓華顏出寺院治療。
因着詹玉顏是替安寧擋了危險,安寧若是不好生替她治療的話,那就要招人話柄了,思索片刻,安寧便決定,將詹玉顏送出寺院,接到宮中去療養些許時日。
在送走了詹玉顏的第二天,在寺院中,衆多僧人的見證下,念兒剃了度,正式出家爲尼,法號華空。
安寧看着念兒穿上了尼姑的衣裳,她的眼中只有沉靜。
幾天之後,在先帝一切的法事做完了之時,安寧和蒼翟一行人啓程回宮之時,念兒專程來相送,她對安寧說了好些話,兩姐妹,再之前,不曾有姐妹之情,但在那一刻,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她們彼此一個眼神,似乎都流轉着情誼,或許那一絲情誼,除卻姐妹之情,更多的應該是同病相憐。
寺院門口,安寧一行人走了老遠,念兒的身影,依舊站在那裡,許久都沒有離開,念兒知道,這個世界上,將不會再有念兒的存在,有的只是華空,一個空無靈魂,只剩軀殼的小尼姑,而二姐姐……臉上揚起一抹笑容,二姐姐是皇后娘娘,這輩子之餘她,註定是精彩的。
“二姐姐,華空會爲你祈福,願你幸福綿長。”念兒雙手合十,也許,若不是二姐姐,她依舊沒有那個決心殺了那個女人,如果沒有殺了她,即便是她死在別人的手中,念兒心中的恨也消弭不掉,與其說是二姐姐借她的手殺人,還不如說,是二姐姐推自己往前走了一步。
寺院中,響起了鐘鳴聲,念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這才轉身走進了寺院,她要快些回庵堂,今日的功課還沒有結束……
北燕國皇宮,在新皇帝親自去皇家寺院替先帝主持法事回來之後,宮中就舉行了隆重的葬禮,葬禮那一日,幾乎是昌都城中所有的百姓都到了街道兩旁,渾身素裹,替他們的先帝送行。
先帝在位三十年來,他或許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父親,但卻是一個好君王,在他爲帝期間,百姓們的生活是相當富足的,北燕國力的強大,也在四國之中,得到了很好的突顯。
蒼翟並沒有去送葬,而是讓曾經的四皇子如今的廉親王代替他去,他思考了許久,終究還是決定,讓先帝的陵墓遠離主陵墓羣,而建造在距離孃親陵墓百米開外的地方,和孃親的墓遙遙相望。
蒼翟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最後的這份決然的舉動,終究是讓他觸動了,如果孃親願意有他相伴,他成全又如何?
在做了這個決定之後,蒼翟發現,他的心在那一瞬間豁然開朗。
先帝下葬那日之後,昌都城便流傳着一個說法,新皇帝對先帝不滿,所以連先帝下葬時,都沒有出席,但又有人說,在那一晚,皇家陵墓之中,有一個身材偉岸的男子帶着一個絕色女子,在先帝和德昭瑞賢皇后的墓前,足足待了一晚,那一晚,墓地不斷飄散出茶香,一首東秦民風的曲子飄揚不斷。
有人認出,那一對男女,便是當今的皇上和皇后娘娘……
對於新皇帝對先帝的態度,百姓們捉摸不透,他們卻也沒有時間去琢磨,因爲,在先帝下葬後不久,整個昌都城便迎來了先帝駕崩之後的第一次熱鬧。
北燕國新皇帝登基,作爲四國之中最強大的存在,其他三國皆是派來了使臣,恭賀北燕新帝登基。
昌都城中,隔幾天就會看到穿着打扮不同的人羣進城,足足來了兩撥。
皇宮之中,也是一片熱鬧。
有些事情本該是身爲皇后的安寧上下打點準備,但疼愛皇后娘娘的皇上,卻是捨不得皇后娘娘累着,便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由了內務府操持。
住在昭陽殿中的安寧,整日除了照看着小余兒,可是清閒至極,不過,這兩日,安寧可並不清閒,原因無他,只因碧珠前兩日剛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安寧特意下令,將碧珠接進宮來,親自替她坐月子。
碧珠這一進宮,飛翩也自然而然的跟着進了宮,昭陽殿中,更是熱鬧了起來。
小余兒雖然是大人的靈魂,但身子卻依舊小,多了這麼個和她大差不多的小傢伙,她自然也是樂得高興的,不過,這個小惡魔,居然是連這麼個剛出生的小娃兒都不放過,一旦靠近那碧珠的兒子,便會弄得那小傢伙嚎啕大哭。
安寧無奈,碧珠包容,但飛翩可是心疼死自己的兒子了,一看到那小余兒被人抱了進來,他便會立即將兒子抱在懷中,遠離那個小祖宗。
相處這幾日,安寧發現,碧珠似乎真的從過去所受的傷害中走出來了,尤其是有了兒子的她,眉宇之間,更是多了一種氣質,讓人無法移開眼。
偶爾安寧來看碧珠,都會看到飛翩坐在牀沿,滿臉寵溺的看着閉着眼休息的碧珠,那份溫柔,誰又能想得到,曾經飛翩的風流多情?
別人都以爲,他不可能爲一個女子停留,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對於碧珠,安寧是放下了心了。
想到方纔受到的信函,安寧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郁了幾分,東秦國的出使隊伍,明日裡便可以抵達昌都城,一想到要和昔日的故人相見,安寧的心中就異常的激動,雲錦表哥和韶華郡主以及他們的兒女,還有蘇琴,那個東秦史上最年輕的丞相,還有天裔哥哥……
明他們就可以相見了嗎?她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安寧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想見的這些人,而在這皇宮之中的某處,同樣也有一個人在迫不及待中,不過,他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來到這個世界上……
太后寢宮,一片安靜。
自從先帝駕崩之後,太后娘娘……不,現在或許該稱之爲太皇太后了,她一直臥牀不起,甚至連外面的伺候的宮女太監,都不得將其面。
偶爾會來一個太醫,進房間替太皇太后診脈開藥,由太皇太后的貼身宮女憐兒爲其熬藥端湯,寢宮中,宮人們顯得發慌,不過,倒是也樂得自在。
這一日,太皇太后的貼身宮女憐兒從太皇太后的房間中出來,神色之間的匆忙,是他們鮮少見到過的,衆正上前去問憐兒姑姑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聽得太皇太后的房間中,傳出一陣東西落地的聲音,衆人都是驚了一下。
正要進去看看太皇太后怎麼了,憐兒便朝着衆人凌厲的喝道,“都給我在外面,誰也不許進去,太皇太后好好的,方纔他吩咐了,誰要是進去打擾,她老人家就要了誰的腦袋,你們可聽清楚了?”
這一陣呵斥,讓衆人哪還敢進去啊,即便是他們心中此刻有多麼好奇與擔心房內的情況,他們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憐兒似乎是確定了這些人不敢違抗命令,才放心的離開,不多久,便帶了一個老宮女打扮的嬤嬤進了房間,憐兒特意將這些其他的宮人都遣散,並吩咐他們,誰也不許在外面亂嚼舌根子,不然,又是小命的代價。
房間裡,許多東西都是東倒西歪,在牀上,一個老婦打扮的人躺在上面,高高隆起的肚子,以及那好似快要臨盆的陣痛模樣,顯得尤爲怪異。
不錯,那人就是安蘭馨,安蘭馨看到憐兒帶回了產婆,心中一喜,立即扯出一抹笑容,雖然發不出聲音,但雙脣開合間,卻似乎是在催促着憐兒,“快,快幫我,我……我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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