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卿桃這個孫女老夫人並不看重,但到底是卿家的骨肉,自然沒有淪落在外的道理,於是便派人將卿桃接過來,只是卿桃的身子實在太弱,可謂是小病不斷,所以老夫人也免了卿桃來請安,讓她好好在屋子裡養身體。
所以這位安平侯府的四小姐,在府裡的存在感依然十分薄弱,導致府上的下人對這個四小姐也大多不放在眼裡,更別提一向眼高於頂的卿安容了。
這會兒瞧着卿桃那乾瘦蒼白的樣子,卿安容只覺得晦氣,伸手在鼻端扇了扇,道:“沒什麼事兒就回你的清風苑去!別礙着我辦正事!”
卿桃對卿安容一臉的嫌棄絲毫不在意,只是擔憂的看向跪在地上顫顫發抖的丫鬟,又看見散落在地的飯菜和碗碟碎片,以及卿安容裙子那一大灘的污漬,不安地咬咬脣,揚起削瘦蒼白的臉,語氣中帶着討好,道:“二姐姐,這是我身邊的侍婢小月,今日她是要去拿我的午膳,所以纔會不小心弄髒了二姐姐衣裙,二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能否放過小月,我……我會陪您一件一模一樣的裙子。”
“哈!陪我一件?”卿安容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臉上掩飾不住的嘲弄,“四妹妹真是好大的口氣,我這件裙子可是金縷閣做的,你有那麼多錢陪嗎?”又瞧了瞧她身上那單薄陳舊的穿着,冷笑了一下,“瞧你那身衣服,我屋裡的丫鬟都比你穿得貴重,就你這樣的還好意思說要陪我?簡直不知所謂!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
難聽的話卿桃在回府之後聽得多了,原本以爲已經麻木了,可是如今被卿安容這麼當面羞辱,卿桃還是忍不住眼眶泛紅,但是看到跪在地上的小月,她生生壓下了淚意。
她已經失去了娘,不能再失去小月了!
只見她突然屈膝跪了下來,連她身後的丫鬟小翠都沒反應過來,就聽她對着卿安容道:“二姐姐,就當妹妹求求您,求您饒了小月一命可好?只要二姐姐答應妹妹,妹妹願意爲奴爲婢!”
“小姐!”小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卿桃,心疼又自責,手腳並用的爬到卿安容跟前,重重地磕着頭,乞求道:“都是婢子的錯,請二小姐責罰!”
卿安容對小月的請求視而不見,反而緩步走到卿桃跟前,彎腰挑起她尖細的下巴,眨了眨眼,道:“我方纔沒聽錯吧,四妹妹居然要爲了個下人給我爲奴爲婢?”接着嗤笑了一聲,“就你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嬌弱樣子,不給別人託麻煩就很好了!”
接着鬆開手,還拿着絲帕擦了擦手,彷彿方纔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看着卿桃臉色更白,卿安容忍不住勾起了脣角,緩緩道:“四妹妹這些年在莊子上怕是沒有學到什麼規矩,你是主子,怎麼能爲了一個下人下跪?傳出去整個侯府的臉往哪放?原本我也只是打算小懲大誡的,如今看你這樣,這個賤婢是斷斷不能留了,巧心,把這個賤婢拖下去吧。”
“這裡好生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