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開頭難。
周天,一下子頭都大了,來了這麼多人,吃喝拉撒,樣樣少不了。
福伯去了靈草地,只有他母親幫着他啦。
周夫人帶着下人,開始忙碌五百多兵士的事情。
首先要解決衣物的問題,破破爛爛的衣服,真是不成體統,不要提面子的事情,統一服飾都很困難,一樣的面料一時間到哪裡去找,五百多人,裁剪縫製也尚需時日,先還是解決衣不蔽體的熊樣。
周夫人先將街面上的面料搜刮乾淨,然後,沿街,命人叫喊,高價收購面料。
周天看到母親操勞的樣子,很是心痛,安慰她,過幾天,這些兵士整訓好了,就不用事事操勞。
周夫人告訴他,谷嵐鎮有野棉,很多家裡都有存貨,會紡紗,會織布,就是染坊沒有,是不是問問那些兵士,有誰會染布?
還真有一個,名字叫葛不懶,家裡窮,被家裡送到染坊,很小就到染坊當學徒。
他說,樣樣都會點,算不上是大師傅。
染坊被徵兵役,他就是個抵數的,也就是那時候,他知道,他這個學徒,就是爲了徵兵用的,所以,染坊一直沒有特意教他手藝,就讓他打下手。
染坊的事情,他樣樣都接觸過,他本來就聰慧好學,所以樣樣都會些。
周天瞭解後,想想,問:“葛不懶,我給你建一個染坊,你來做掌櫃,你可有信心?”
葛不懶跪拜在地上:“將軍大恩大德,是不懶的再造父母。不懶願意改姓,如果公子覺得不懶不好聽,請公子給我重新取名。”
他其實很喜歡染布,既然將軍第公子願意給他一個染坊,以至於他願意改姓,成爲將軍第的一份子,依附於將軍第,但,他不是下人。
周天沒想到,葛不懶願意成爲將軍第的人,心裡高興,將軍第人少呀,他由衷笑起來。
“起來吧!不懶,太拗口。不如叫周勤,簡單明瞭,如今,周家的字輩在忠孝仁義禮智信這個區段,我是義字輩,你的字輩是禮字輩。”
再造父母,那乾脆,讓你小一輩,免得麻煩。時人取名很多都不用字輩,但字輩在族譜裡是要記載的,像周而復,族譜裡的名字叫周仁復,別名周而復。
“謝謝公子,我要成爲最出色的染坊坊主!”周勤站起來,信誓旦旦。
“周勤,建造染坊需要什麼,你寫下來交給我,我馬上安排人置辦。”
“公子,我不識字。”他一臉無奈。
又一件頭痛的事情來啦,不認字,麻煩!
周勤走後,周天跟周夫人商量,一定要讓他們識字。
“天兒,你啓蒙老師去年病逝,本來想給你尋一個好的老師,一直沒結果,你看,你的學業也荒廢啦。”
周夫人還擔憂她的兒子。
“母親,不用管我。阿犟,還有其他太多人,他們都不識字,這樣,會制約我們的發展。該想想辦法!”
周天說得很果敢,不容置疑!
周夫人聽後,眉心舒展,她很是高興。不用管他,這句話,有明顯的意思,她的天兒真的是覺醒前世,得到前世的知識。
“周晚,過來,你招到人嗎?”
“回稟將軍,沒空!”她門也沒進,剛要離開。
周天大聲喊着:“站住!長本事啦,還叫不住你呢?”
周晚撅着嘴,進來後,一聲不吭。
周天拿出一張紙,說:“這是去毒丹的丹方,上次烤制,你也參與過,我相信,你能烤製出來!”
去毒丹是頭等大事,老弱病殘的兵士,大部分都有修煉,很多人的病都由於丹毒導致併發症,太需要去毒丹,還有就是子莊鎮以及谷嵐鎮的人,也需要大量的去毒丹。
“天兒,這?”周夫人驚訝,丹方怎麼能隨便給呢,雖說她將周晚看作養女,可畢竟是養女。
“母親,沒事!丹藥的事情交給周晚,以後,丹方就是她的嫁妝,如果泄露出去,那是她的事情。”
周夫人慾言又止,想想,丹方作爲嫁妝,難道要將周晚收房?或者,她的天兒真的覺醒前世,應該有更多好的丹方?
周天交代周晚。
“你先到古鬱的煉丹房,儘量多多烤制去毒丹,找些信得過的幫手,配比的事情,你自己來,會做嗎?”
“哥哥,我會,可以多烤些其它藥草,你要是有其它丹方,那就更加容易哪!”
“我家周晚還是聰明的哦,去毒丹的事情儘快辦好,烤制丹藥不需要隱瞞啦,那個煉丹房太小,有時間的話,找個地方,建立一個烤制丹藥作坊,分工合作,程序化之後,就可以大規模生產,也不容易泄露丹方。”
“哦,對了,你這個統領,不能掛名,人,快去找。”
“哥哥,我開什麼條件爲好?”
“安家費一枚金幣。餉銀和衛南軍一樣。家裡其它事情,你不要管啦!”
周晚屁顛屁顛跑出將軍第大廳。
香英接着來到將軍第大廳,屈身說:“夫人,公子,家裡存糧沒了。”
周天開口說:“香英嬸,以後廚房的事情,你作主,一應用度,入賬就是。”
“公子,我不識字,但是能畫出來,可以嗎?”
虧得香英這法子也能想到。
“你先畫,吃飯的時候,順便問問,哪些人識字。”
“夫人,公子,那我先到街面上買一些糧食。”
識文斷字,也不能再等啦,先找些認字的,層次低點也沒關係,總比不認字的強。
周天跟周夫人商量着:“母親,軍隊有校場,那麼,學習的場地不如叫學校,學習校正,雅俗共賞。”
“天兒,學校,很好,只是,這錢?”
將軍第有餘糧,在鄉下。
也有錢,可要招兵買馬,朝堂可不會一下子撥給軍餉,即使有,閔泰軍府剋扣一些,到手也沒多少,何況,團練等等是沒有軍餉的。
周夫人對人慷慨,將軍第沒有太多的錢幣,加上剛剛從吳家繳獲的,用作生活,綽綽有餘,就是周天婚配,估計夠了,可攤開來用,到時候,恐怕要捉襟見肘。
周天卻不以爲然:“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時候,只怕他們擠破腦袋要進學校。母親,對於識文斷字的,給予重任,難道他們不羨慕,難道就不花錢來學習?”
“天兒,你這什麼道道?說得一套一套的,說實在話,是我們將軍第的人,還要他們的錢嗎?”
“母親,要,一定要,否則,不珍惜!”周天道出,沒花錢的東西放在手上,不知道愛惜。
周夫人點點頭,她此時,頓悟!她的天兒,絕不是她一貫寵着的天兒,絕對是覺醒前世,得到前世知識,有着超乎尋常的見解。
周天覺得有些累,但還是呆在將軍第大廳,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事情肯定多!
號令院管院長,五十歲,看着穩重,曾經做過百夫長,因爲丹毒貽害,沒有什麼戰鬥力,被刷下來,一起被送到閔泰軍府來安置,原本以爲還能到地方做個廂軍,可送到了谷嵐鎮來。
不過,去毒丹,讓他是百感交集,感激涕零,直呼老天開眼,於是自薦擔任號令院院長。
“屬下見過夫人。”
管院長比較識趣,先跪拜周夫人,然後,對周天行軍跪禮。
“將軍,屬下有事呈報。”
周天楊了下手,不太想說話。
“將軍,一些兵士,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些兵士,家裡有老人,無人照顧。我們親身體會到夫人和將軍的仁慈,感受將軍第的恩情,心裡都有想法,就怕麻煩將軍。”
就是爲了讓家人到谷嵐鎮來,去毒丹,改變了他們。
而這,也是周天想要的,要發展勢力,人是關鍵,將軍第雖然有許多附庸,可他們都在鄉下,將軍第可以應召附庸,可是,應召之後,鄉下那些田地,還是需要人的呀。
既然他們自己想來,周天何樂不爲?
他嚥了下口水,清潤了嗓子:“儘管說,不用藏着掖着,不就將他們的家人遷徙過來,我能接納你們,難道就不能接納你們家人嗎?我當你們是家人,也會將他們的家人當親人。但我只有一個要求,來,可以,還必須帶一些壯勞力,多多益善。管院長,你無需顧慮,谷嵐鎮很大,有地方可以發展,需要很多人。但是,你們現在不能走,因爲事關朝堂的威嚴,事關衛南軍的生死,只能傳出家書!”
“將軍,屬下代所有兵士謝過夫人和將軍。屬下明白如何去做啦。”
軍法執行院也很好行使職責,懲罰了一些違紀的兵士,速速提升了軍法執行院的威望。
任院長,四十多歲,精明能幹,鷹鉤鼻,雙目炯炯有神,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看似威風凜凜,周天也是看外表的主,一下子就讓他當軍法執行院院長,周天的眼光不錯,任院長不負周天的重視,將軍法執行院迅速調整好。
“將軍,這是我寫的一些條呈,都是軍紀方面的,請將軍過目,予以指教!”
“任院長,做得很好,賞賜的事情,以後再說!衛南軍剛剛組建,用度太多,我還要省着。”周天一笑:“開玩笑的,這五粒去毒丹,拿着。”
遞出去去毒丹後接着說:“條呈留下,等我仔細斟酌。軍法執行院,要擴大規模,你自行挑人,我信得過你。”
任院長一拿着去毒丹,心裡一熱,立馬跪下:“將軍,我一家願意改姓,成爲將軍第的人,請將軍賜名!”
“就叫周任,包含着你的姓氏,還有其它含義,任用,唯才任用。你的尊稱還是叫任院長,否則,到時候,周院長太多,都不知道是那個。”周天望着這個四十不惑的任院長,嘿嘿一聲:“你是禮字輩。”
晚飯時間沒到,周天帶着黑骨去看阿犟,一路走去,他想着,爲什麼黑骨不會說話呢?想是想不明白啦。
他現在是將軍啦,該處理吳家的人。
“南野統領,將吳家下人帶出來。”
八個年紀不等的女僕,五個男僕。
他們跪在天井的地上。
周天粗略問了下,這些下人對吳家的爲害事情不清楚,放了他們不可能,買個僕人,還是需要一些錢。
他問他們:“你們是跟着吳家一起遭罪還是?”
“公子,我們不知道,我們不是吳家的人。”有個年紀大點的男僕磕頭說。
“那你們是誰?”
“我們是公子的僕人。”
“你們還是有明白人的。阿犟,派人將他們送到將軍第,跟夫人簽下契約。”
阿犟又將吳家女眷帶出來。
吳家的女眷並沒有修武,在吳家並不受待見。
可是,吳家的女眷還是吳家的人,如果放了,不好,誰知道以後的事情,萬一呢?
周天並非善良之人,尤其是經歷了吳功的腐刑之後,但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谷嵐鎮有一座青樓,是周康豐的,將她們送給周康豐,似乎也可以,轉而,周天不想便宜周康豐,再者,周康豐的心思,他不明瞭。
如果這個周家族長能夠安分,那倒是沒什麼,如果他有異心,他轉手利用這些女眷對待周天,又當如何?
“你們是跟着吳家陪葬,還是想活着?”周天的話,跟對吳家下人說的是同出一轍。
“活。”聲音很小,也就是很是小聲,她們經歷了恐懼,內心已經恐慌無比。
“那好,我給你們一條出路,就留在這裡,聽明白啦麼?”
吳能老婆擡頭望了一眼說:“願意,公子讓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跟吳家撇清關係,是那老不死,他的心壞死啦,公子,真不關我們的事,你看看,我們手無縛雞之力。公子有好生之德,是蒼天之子,從此以後,我們禮敬公子,公子就是我們的主人。”
周天瞥了一眼這個有些皺紋的老婦人,對着她說:“以後,你就留在這裡洗衣燒飯,偶爾,要服侍客人。”
“是!謝謝公子的大恩大德。”她知道能活下來,做什麼無所謂。
“阿犟,將那個男嬰拿走。”
抱着男嬰的少婦很有些姿色,她看到阿犟過來,有些急啦:“熊兒不是吳家的人。”
她邊說邊哭:“熊兒是我回孃家的時候懷上的。”
這,鬨笑聲一片。
“那也要抱走,除非你死!”
周天冷聲說着,破事和他無關,男嬰即使是吳家血脈,也要弄走,讓不知情的人養活,不是吳家血脈,就不用那麼麻煩,回家後再說。
“阿犟,以後,這裡,就是吳家青樓!”
“將軍,男的呢?”阿犟問道
“全部帶走。”
阿犟告訴周天,他叫人已經將他們的經脈震碎,吳家男人都成爲了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