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身弱不適合練武,還要拼盡小命的練,是當真想要找死,我成全你。”他的模樣有些發狠,神情語氣皆是,手上的力道加大,大掌扣在住她細嫩雪白的頸脖,只要稍稍用力些,她的小細脖子就會立刻應聲而斷。
他要殺她,易如反掌,猶如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阿臨性倔,難過的快喘不過氣也不討饒,她已經知道自己的愚蠢,也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了自己的愚蠢,這副破身子已經夠慘還要再被他蹂躪。
最後關頭公孫笑鬆了手,他的確是氣得想要親手擰斷她的細脖,免得哪一日他被她給活活氣死了。
“咳——,”一得到自由,終於可以呼吸新鮮空氣,阿臨猛咳上幾聲,深深的吸着氣。
公孫笑怒顏瞪着她。
阿臨一手護着自個兒的脖子,很痛,那滋味兒很不好受,她不是太想再受一加在,她得惜命。
“那也不全是我的錯,”不管是任何事都其來有自,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發生的,她會這麼做,無非就是想保護自己。
而讓她生起這番想法的,他是主謀,佔大比例。
因爲他,她可是受過不少的苦,一次次的面臨死亡的邊緣,終於好運的逃過一劫還要被他繼續罰着,這日子,是人過的嗎?
她有點想法也是正常的,誰不想過點安逸的日子。
“那是我的錯?”
“不是嗎?”阿臨輕輕一笑,“我哪次受苦跟你沒關係?會如此勞心勞力也不過是想要保全自己罷了,這是多傷天害理的事?”她虛心討教。
“就因爲之前發生的事,讓你不安至此,現在滿意了嗎?”
“當然滿意,”就算不滿意,她還能怎麼樣?她又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改變眼前的狀況,只能被迫接受了。
以前的事,即已發生就不可能再回頭,重要的是以後要走的路,公孫笑責令她當個大家閨秀,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絕對不會用上武,練了也是白練。
好吧!
阿臨完全沒有理由反駁他,乖乖的被禁在後院,那不是她想要過的生活,至少不是現在想要過的。
人生至此,走一步,算一步。
公孫笑雖態度兇惡,可,終歸還是記得她是他的妻子,他還有點爲人夫的樣子,確定她的身子骨還是可以慢慢調養的,不能強壯的像個男人,至少,還能像個柔弱的尋常人一樣活着。
方尚莊盡心盡力的照料她,請來好幾名當地名醫,合診替她調養身體,待身子骨好些,便起程回京城。
公孫笑繼續在外奔走,查的依舊是大神教的事,聽說,大神教教主大人發下令,大神教上上下下合力尋找阿臨。
務必要把她帶回去,阿臨早前更是毫不隱瞞的透露了撫遠侯府的地址,等於是展開雙手,迎接大神教的到來啊。
人算,不如天算。
好在當初她做事也不全然是沒有經過腦子的,會將告訴他們,她是撫遠侯府的人,便是篤定了他們不敢輕易在京裡動手,堂堂威遠侯夫人出了事,那朝廷就不再是暗地裡查大神教的底,而會直接尋個原由,把大神教連根拔起,從此不能在大陳立足。
如此一來,大神教豈不是得不償失,這麼愚蠢的事就算神無邪一時興起想做,白大總管也萬萬是不會讓神無邪動手的。
聽說,賀子玄的身份已經查清,可,公孫笑並沒有告訴她,她一再追問,他也不說。
也罷,反正也不關她的事,不再追問,也不想知道。
他的怒意還沒有消,面對方尚莊的人是另一張臉,面對她時,便是臭着一張臉,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尚家女眷可是來勸說過好幾回了,她是女人家,要多體諒男人在外頭的辛勞,閨房之中,服點軟也沒什麼。
要她有服軟呢。
好,她服就是。
公孫笑回來,她便凡事親力親爲。
“侯爺,我的身子已經好多了,咱們隨時可以回京裡。”繼續留在方尚莊打擾她也不太好意思了,也該走了,待回到京裡,她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大神教的事兒,侯爺可處理得如何了?”
“三天後起程,”公孫笑早已做好打算,“大神教的事你不必知道,下回也不必過問。”
呃——
如此直勾勾的駁斥換了別人還真的吞不下去,可她不是尋常人,“我是不想過問,可大神教的人還在找我。”
“那就讓他們找。”他說得乾脆。
“找到之後,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帶走我,”這不是難事,大神教有摸不清底的神無邪,還有那些教衆,學的都是神無邪創的功夫,要找到她實在不是件困難的事,只需費些時。
除非,她挖個洞把自己給埋起來,或許,人家就找不着了。
“那也得問過本侯同不同意。”他的態度張狂的不可一世,阿臨很想大聲的提醒他,若是硬碰硬,他還不是神無邪的對手。
可,算了,她還是不自尋麻煩,有些男人把自尊可是看得比任何東西都值錢,甚至包括性命。
……。
沒有人問他同不同意!
神無邪已經赫然在她面前出現,正在他們準備返回京城,回撫遠侯府之時。
阿臨很無語,她只是在中途歇息之時,尋了個隱秘的地方方便而已,才解決了生理需求,踏出草叢堆,就看到神無邪像尊石雕一樣的立在那兒,天知道他站了多久,有沒有看到什麼,有沒有聽到什麼——
“神教主,許久不見。”阿臨無語了半晌,還是開了口,這位仁兄當初不收她爲徒,還真是正確的做法,否則,現在可是師徒反目了,她不是不感恩,只是,練武傷了身,也是實情,人都是自私的,縱使自己做錯了,也願意把錯,歸結在別人身上。
寬已律己,嚴以待人的人可比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人多得多。
“的確是許久不見,”前後是有些日子了,“跟我回去。”
回去?
這詞兒用得好玩。
阿臨搖頭,探目,從這兒根本就看不到侯府的車隊,她爲了多些隱私特意走得遠了些,偏了些,如今,又自食惡果了。
若是神無邪把她帶走,她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公孫笑也趕不及飛奔過來救她啊。
“教主,女子一生依附丈夫,我家夫君並不希望我長期在外,他要帶我回家,我只能愧對教主的一番好意了,還請教主另請高明吧。”她不確定神無邪會不會講這個理,不過——
也只能先禮了,後兵也是做不了的,她沒那能耐。
“你又何須依附公孫笑,”他顯然沒把阿臨當女人看,更不認爲女人該一生依附於男人,“你若愁往後的出路,大神教可以養你一輩子,許你不愁吃穿,事事無憂。”
這條件聽來當真是誘人極了,人這一生求的不外乎是事事無憂嗎?
她若信了,就是個蠢的。
大神教現在自身都難保,朝廷一再的追查,遲早會查出問題,到時,她該怎麼辦。
再且,她與公孫笑的關係還沒有惡劣到那種程度,除了公孫笑的本性有些差勁之外,別的尚且能忍。
他沒有對她使用暴力,沒有將別的女人帶到他與她中間來,除了不太自由之外,沒有其他原由讓她離開他。
因爲,她知道,到了大神教,她同樣不自由,且,比撫遠侯府更加的不自由。
“出嫁從夫,我的去留,必須由我丈夫替我做決定,”阿臨笑得好無邪,完全沒有半點的生硬與威脅感,“不如,教主去與我丈夫商量一下,若是他同意,我便與你回大神教。”
“好,”神無邪點頭,“你丈夫會同意的。”
阿臨低頭抿脣,這可不一定。
阿臨領着神無邪到了車隊,公孫笑已經不耐煩,她去得太久,他已經讓風十三去尋他們。
風十三看到神無邪,登時進入戒備狀態,將阿臨護在身後,“夫人莫怕。”
她不怕——
阿臨嘆息一聲,該怕的早就怕過了,第一次被神無邪扛走那不是更加可怕。
“我沒事,”她輕言道。
“神教主,”風十三冷冷的盯着神無邪,“想不到堂堂大神教的教主盡做出如此小人之舉。”
“小人之舉,”神無邪長笑,“本教主就愛做小人之舉又如何,”別人的看法,他一點也不在意,“不關你的事,讓開。”
“休想。”
話不投機半句多,三言兩言的兩人就有開打的意思,阿臨連忙出聲制止,“兩位大俠,請稍安勿燥,侯爺就在前頭,咱們還是在侯爺面前把話給說清說明了,到時,要和要打都可以。”
打個痛快也不關她的事,反正習武者就愛動拳腳,阿臨心中萬分怨念,若可以,她也想成爲一個隨時隨地能夠使拳腳的人。
可惜,天不從願,她唯有乾瞪眼的份。
這邊有聲響,公孫笑已經聽到,趕了過來,見到神無邪,神情陰森,吩咐風十三護着阿臨,他與神無邪對陣。
“神大教主可有事?”
“自然有事,”神無邪無視公孫笑的冷漠神情,“傅清臨是你的妻子,現在,我要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