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兒,藍兒,你醒醒,別睡了好不好?”楚天幕貼在西陵藍的耳邊輕聲的呼喚。
西陵藍沒有任何的動靜,這在往日是絕對不可能的。
身爲一個武宗,身邊有個風吹草動就能醒來,怎麼會有人都在耳邊呼喚了,還沉沉睡着?
可藍兒的脈象除了比前幾日更微弱一點,看不出來任何問題,只是昏睡不醒。
這到底是怎麼了?
楚天幕束手無策。
他突然覺得其實武尊也不是無所不能的,起碼在自己心愛的莫名其妙的昏睡不醒的時候,是無能爲力的。
抱着西陵藍溫軟的身子,楚天幕將頭埋在她的頸邊,努力汲取藍兒身上的溫度,來讓自己不那麼恐慌。
片刻,楚天幕的聲音傳出車廂:“從即日起,日夜兼程,全速趕回京都!傳令下去,派人去越西請惜烏夫子,就說太子妃昏迷不醒,請他速到京都!”
一列馬隊,夾雜着一輛馬車,飛馳而去……
而此刻的西陵藍,還沉靜在自己的哀痛和自責中。
她一直以爲,家人都是比較淡漠的,自己的離開也許會傷心一段時間,就會淡忘。
畢竟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可從來沒想過,就是這些平日裡看起來淡漠的家人,在明知道自己死了之後,還保持着自己的房間的原貌,等待着自己的回來。
她在楚風的時候,再想念父母家人,也只能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回不去了,永遠都回不去了!
要生存下去,要活着,活着纔是對父母最好的報答。
可直到眼前的一切呈現,她才恍然明白,不管自己如何做,都報答不了父母的這片思女之心。
他們忘記不了自己,他們捨不得自己,他們還幻想着自己能回來!
西陵藍只覺得從來沒有過的難過,她此刻恨透了自己。
若是,若是當初自己不那麼叛逆,乖巧一點,當個乖女兒,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
西陵藍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一點形象也顧不得了,反正現在是呆在小洛的識海里,哭出來的眼淚鼻涕,都被小洛的識海吸收走了。
小洛本來是默不作聲,只靜靜的看着她哭的,畢竟這個事,說來也是她對不起西陵藍。
更何況,這種事情,哭出來發泄出來了,反倒更好。
可後來看她足足哭了一個小時了,那眼淚還有源源不斷之勢,終於忍不住了。
“你夠了啊,別仗着是精神體,哭眼淚出來不要水分,就使勁哭啊!還鼻涕眼淚都往識海里丟,小夥伴,不帶這麼噁心本大人的行不行?”
西陵藍哭聲一頓,擡眼瞪一下有幾分心虛內疚的小洛,繼續埋頭哭。
小洛被那一眼一瞪,哪裡還敢抗議,只能隨手用精神力幻化出一塊手帕,遞給了西陵藍:“好啦,知道你貌美如花,怎麼哭也不會瞎,可好歹可憐可憐本大人的識海好吧,跪求放過啊--”
西陵藍狠狠的扯過手帕,隨手一擦,又丟入識海中,手帕很快也同化成蔚藍色的海水,不見了。
這才抽抽鼻子,開始講條件:“你不是會做分身麼?要不給我也做個,就當我沒死,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