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下軟軟的沙子,就沒有漫過他的鞋底,這是一個強大帶着孤絕氣息的男子。
黑衣男子走到一座沙丘前,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前面不遠處有一匹馬!
一匹一看就神駿非常的馬!好馬!可惜馬臀上被利器刺傷,血流太多,馬尾和身上的毛已經被幹枯的血和黃沙黏成了一塊,此刻馬已經搖搖欲墜,卻仍舊堅持站立,死死的擋着烈日,給它身後遮出一片陰涼來。
看來了人,駿馬一聲長嘶,帶着幾許哀鳴和訴求,低頭蹭了蹭他身後那道一動不動的聲影。
黑衣男子上前一步,駿馬後退一步,它怯怯不安的表情,在它的身後躺在一個生死不知的人,那是一箇中年略胖的男人,大約三十來歲,滿臉鬍子,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華貴富麗,腰佩什麼的無一不是珍貴之物,雙手上戴滿了七八個金玉戒指,珠光寶氣。腳底的靴子,是沙漠最常見的牛皮靴子,但是看手工複雜精巧,還鑲嵌了幾顆寶石在上面。
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的看了眼躺着地上生死不知的中年男人,再看看那匹護主的駿馬,然後退後,轉身,想走。
剛踏出一步,那身後的駿馬一聲哀鳴,接着用嘴叼住那黑衣蒙面男子的衣角,一雙馬眼裡,竟然能表露出哀求之意。
那黑衣蒙面男子默然了片刻,又轉過身來,蹲下身來查看地上那個衣着華麗的男人的情況,剛蹲下身來,就見到駿馬似乎放心了,轟然倒了下去,濺起了大片的黃沙。
黑衣蒙面男子輕嘆一聲,這倒是一匹少見的忠心護主的馬,看在馬上的份上,還是將它的主人救醒再說吧,於是,將那個昏迷的男人如同沙包一樣的扔到了駱駝背上,然後牽着駱駝,慢慢的,慢慢的往前走去……
***
西陵藍帶着一隊人馬,日夜兼程,朝着綏郡趕去。
許蒙塵一行人被困在綏郡,雖然暫時無性命之憂,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自己的封地,居然自己派去的人做不了主,還要看那些人的臉色,簡直是豈有此理!心中鬱悶的西陵藍,自然是加快了行程。
半個月後。
一行人終於趕到了距離綏郡最近的郡城茂郡,茂郡名副其實,雖然地處漠北邊界,可卻又漠北小江南之稱。
一路風塵僕僕到了此地,衆人終於稍微鬆了一口氣,西陵藍見衆人一個個都疲憊不堪,下令在茂郡休整一下,打探好情形再度出發。
衆人都放鬆了下來,這一路北上,越走越荒涼,突然見到這般如同江南的景緻,都不由得生起幾分親切感來。
子十一大手筆的包下了茂郡最大的客棧,然後洗漱一番,又端上熱菜飯來,大家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飯畢,子十一自然安排人去打探關於綏郡的消息,而湯圓則建議西陵藍出去轉轉,散散心。
西陵藍見湯圓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可憐的樣子,一笑,同意了。
帶着四個丫鬟和幾個侍衛,一羣人出了客棧,慢慢在茂郡閒逛了起來,一羣人衣飾精美,雖然領頭的幾個女子,帶着帷帽看不清容顏,可光看着身姿和風華,就不是常人,更何況,幾個女子身後帶着的那羣精幹身手不凡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