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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路敲鑼打鼓,一路宣講,一條街講完,那個聲音洪亮的侍衛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衆商鋪的掌櫃和夥計們面面相覷,看着子十一等人宣講完畢後,拍拍屁股揚長而去了。
他們互相對看了一眼,一個個三三兩兩的回到自己的鋪子裡去商議去了。
這一天,整個綏郡特別的寧靜祥和,沒人打架了,廢話,都去討論郡主大人的第一把火去了,誰有空打架啊。
沒有人收保護費了,自己主子被郡主大人的一套組合拳打得還沒回過神來,正在召集狗頭師爺玩命的分析情況,想對策呢。
至於想買賣東西,對不起,今天大家都震驚了,沒心情買賣。尤其是丁家糧鋪的掌櫃丁明山,頭髮都要愁白了,悔不該手欠嘴欠腦子熱,去郡守府放什麼火。好吧,郡主大人的火立刻就放回來了,別的都不說,單挑出糧食價格要由郡守府制定,這不是掐住了自己的命門麼?
丁明山那個愁啊,下面一羣師爺也愁啊,這郡主大人武力值通天,又佔着道理大義,自己東家還有把柄落在人家手裡,想翻身都難啊。任你千方百計,人家一力降十會,簡單粗暴壓制你妥妥的。
沒奈何,一個師爺摸摸頜下的山羊鬍須,顫巍巍的建議:“事到如今別無他法,東家不若好好將郡守府修建得讓郡主大人滿意,或者可以求得一線生機?”
丁明山眼睛一亮,雖然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可好歹有了個方向不是?他就不信了,他將郡守府修得跟皇宮一樣,還討好不了郡主大人?
下定決心,丁明山忍着肉痛,劃撥銀子讓人採購去了,只希望能挽回一兩分來。
綏郡西北角,一個小院。
院門緊閉,裡面震天的划拳聲,勸酒聲,院子外面的行人,聽到裡面的喧譁,都低下頭,加快了腳步迅速的離開。
院子裡,酒氣沖天,酒罈子滾得滿地都是,堂屋門敞開着,幾張長條桌子拼在一起,上面擺着大碗大盤的牛肉,燒雞什麼的。
上首坐着一個穿灰衣的大漢,身形瘦削,容長臉,一雙精光四溢的眼睛,指節分明的手端着酒杯出神。
下首兩邊分別歪坐着十幾個大漢,人人捧着海碗,碗裡裝滿了烈酒,吆喝着跟身邊的拼酒,划拳,屋子瀰漫着刺鼻的酒氣和怪異的味道。
有幾個酒量稍淺的,不是軟倒在桌子空底下,就是趴在桌子上。碰翻了桌子上碗盤,酒水和殘湯混在一起,順着桌沿往下滴落。
上首的那個大漢,似乎對眼前的一起視作平常,仍舊端着手中那一個白瓷小杯發呆,直到一個大大咧咧的漢子歪歪扭扭的走到他身邊,一張嘴,打了個長長的酒嗝,才皺了皺眉頭:“老三,離我遠點。”
叫老三的漢子嘿嘿一笑,退開兩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踢掉腳上的鞋子,一股難聞的味道頓時散溢開來,他卻渾然不覺,伸手去摳腳丫子,擡頭問上首的漢子:“大哥,這閒出鳥來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啊?咱們都憋了三天了,天天悶在這屋子裡喝酒吃肉,骨頭都悶酥了,啥時候咱們才能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