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雙人間

許沐森的話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開學後,顧一恆開始了追求滾滾之路。

只是這一路甚是滑稽,人家根本沒當一回事。

開學第一天, 送花。

孫佳佳一臉你吃錯藥的表情:“今天過什麼節?”

氣得顧一恆扭頭就走, 對於顧一恆和孫佳佳其實也是可以往情侶關係發展這件事, 她是真的比他還不上心。

開學後第五天, 情人節, 送花加巧克力。

孫佳佳一臉的感激:“顧一恆,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嗯,沒男朋友卻有最好的男性朋友, 也對得起今天這日子了!”

看吧,她就是怎麼都不會往別的方向想, 一點都不會想歪。

開學後一個月, 孫佳佳生日。

顧一恆在衆軍師的指導下, 終於鼓起勇氣準備告白了!

結果,生日蛋糕糊了他一臉。

“顧一恆, 你別跟我開玩笑了!我們倆?拉倒吧!”

她一點晃神一點錯愕的表情都沒有,直接說你是開玩笑的,她一丁點都不信。

於是,顧一恆也只好順着她的話說下去。

“我確實是開玩笑的。”

於是,衆人幾欲吐血。就沒見過這麼慫的告白!

就這樣鬧騰了一個月, 大家也看了幾場沒什麼意思的戲。男主角太慫太弱, 女主角太彪悍太遲鈍, 再勉強演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所以, 撮合他兩的事也就這麼打住了。

日子也就這麼繼續着, 孫佳佳照樣和顧一恆打打鬧鬧,照樣睡覺吃飯混日子, 照樣看着許沐森和柳子悅並排坐着,只是,這次他們是真的情侶了。他們會開玩笑,會親密地捏對方的臉,甚至會時不時親吻…

孫佳佳以爲自己已經可以接受了的,畢竟看多了,真的快要麻木了。

但是,當有些事情真的來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有承受不了的時候。

又是一個學期結束,又是一個暑假來臨,至此,孫佳佳他們的大二生涯算是真正畫上了句號。

考研保研的準備留校備戰,如王婷彥和伍青,就準備留守宿舍日夜學習了。

打工實習的開始找兼職找公司,如許沐森、柳子悅、夏東明,都忙着四處找事做去了。

連顧一恆也良心發現,打算主動回家幫自己老爹料理生意。所以,就剩下孫佳佳一個人沒事幹。

這天正好趕上顧一恆生日,而大家也都還在準備階段,各項工作尚未正式開展。於是,顧一恆就提議,暑假正式來臨之前,大家一起出去旅遊一趟。同學兩年了,還沒集體出遊過,算是一個憾事。

大夥紛紛表示OK,正愁還沒開始玩就得開始忙太虧。

只是地點有點不好定,時間有限去不了太遠的地方,而且人多想法也多,要統一一個大家都特別想去的地方也是不容易。

最後,大家都同意了去沿海的C城。一個晚上的火車,第二天清早就可以到。經濟又實惠,還不難熬。

以往,他們這夥人是六個人同行的時候多。這次,伍青不知怎麼回事,也答應一起來。

不巧的是,到達C城的那天早上下起了大雨。不能第一時間趕去看海,只好先去酒店休息。

顧一恆早先就訂好了房,兩個雙人間,一個三人間,原本是打算他們三個男生住一間,四個女生兩兩分配的。

但是分房卡的時候,顧一恆突然想到了什麼,看着站在一起的許沐森和柳子悅,悠悠然開口:

“那個,如果不把你倆分在同一間房,是不是會顯得我們太不懂事啊?”

柳子悅自然是害羞地扭頭,許沐森還沒來得及回答,夏東明又接着開口了:“是該分一間呢!”

許沐森一個你也想死的眼神掃過去,剛動了動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那邊王婷彥又說了:“一起啊一起啊!我們三個女的住一間就行了,顧一恆和夏東明一間!”

王婷彥連忙把伍青和孫佳佳圈在一起,表明她們一點也不介意住三人間。

“果然是學習尖子,頭腦就是好使!”顧一恆一個讚賞的眼神看過來,連連對着王婷彥點頭稱好。

“喏,雙人間給你!還不趕快感謝三位美女成全?”顧一恆特得意,覺得自己特了不起的把雙人間房卡拿給了許沐森。

許沐森哼都懶得哼一下了,都是些什麼人!接過房卡牽着女朋友走了!

“悠着點,別太着急哈!等會雨停了還得先去海邊玩呢!”

“哈哈哈…”

衆人沒有節操地笑。

事實上,雨停不停,還去看不看海,對孫佳佳來說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

這半年來,看着他們在自己眼前各種恩愛各種親密還嫌不夠?

現在還要接受他們可能會更進一步的親密,真是夠了!

孫佳佳倒在牀上,一點交流的欲、望都沒有。

與此同時,伍青也是。倒是難得一見的安靜,不說話,也不幹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表情和孫佳佳的倒有幾分像。

“我說,你倆幹嘛!躺屍呢?一個個有氣無力的!”也就王婷彥還是正常的。

“…”孫佳佳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伍青也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幹嘛啊?好好地出來玩,都這麼個樣子!都來姨媽了?不能啊,上個禮拜不是才集體來麼?”王婷彥拉拉這個,又扯扯這個,在中間的牀鋪上,轉來轉去。

“你也躺下吧,我們聊聊天。”伍青看着這貨扭來扭去地,替她累得慌。

“好啊,難得你這大忙人也有閒下來想聊聊的時候。”伍青確實忙,平時學習起來可比王婷彥捨得吃苦,所以纔會比較少有時間和他們八卦。

“是啊,你們都覺得我忙,都認爲我學習努力,都覺得我只知道死讀書是吧?”伍青今天的口氣不比平時瀟灑,沒有了往日的犀利,反而有一種淡淡的傷感。

“什麼死讀書啊?你學習成績很好好不好?也就比許沐森差了那麼一點點而已了。”

“就是啊,總是比他差一點。再努力也比不上,再努力他也看不到。”

“…什麼意思?伍青,你?”王婷彥捂住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伍青喜歡阿沐,就你傻傻地什麼都不懂看。”孫佳佳一言道出真相。

“呵,你看出來了。”伍青無所謂的笑了笑,既然都決定要放棄了,也就沒什麼好在意的了。

“我…”當然看得出,因爲我也是以同樣的心情在注視着他,只是比你更隱蔽。或者說,只是比你更沒勇氣。“我平時也不讀書,時間都用去八卦了,眼神當然是比婷彥這貨好。”

“你厲害!”王婷彥欽佩地看着孫佳佳,這孩子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想想也是兩年了。開學第一天,競選軍訓負責人,他走上講臺還不曾開口的那一刻,我便不可自拔地陷進去了。”伍青想起那一日的許沐森,陽光帥氣,淡定從容,嗓音迷人,風度翩翩,叫人根本沒法移開視線,半秒都不行。

“真沒想到。那你現在日日看着他和子悅,豈不是…”難受得要死。

“猶如針扎。”伍青平靜地吐出這個詞。

“哎。你幹嘛這樣啊?那你還跟着來玩?是覺得自己還不夠痛是嗎?”王婷彥心疼地不知說什麼好,以前是看着柳子悅覺得心疼,傻逼兮兮地貼過去,人許沐森也不當一回事。現在,柳子悅是終於守得雲開了,可又讓自己知道身邊還有這麼個愛而不得的傷心人。許沐森啊許沐森,看你真是害人不淺啊你!

“最後的紀念吧。我已經打算保研到N大,回家去。”伍青家是N省的,天知道她填志願的時候爲什麼會填到B大來,明明N大的名氣要大過B大。也是緣分吧,註定認識一場,註定傷心一次,這都是命。

“哎…我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佳佳?沒反應了?該不會睡着了吧?”王婷彥說着又想去戳她,伍青適時阻止了。“讓她休息一下吧,看她一路上挺累的,也沒講什麼話。估計是不太習慣坐火車。”

“也是,佳佳很少這樣出來玩。她去哪都是坐飛機的。”王婷彥也想起昨天討論的時候,孫佳佳聽說要坐火車時有點勉強的表情。以爲她是怕累,其實她是不想對着柳子悅和許沐森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一整晚。她確實是難受,卻不是因爲身體累,是心累。

***

雨直到下午才停,各自午休了會後纔出門。

他們都穿着清涼的衣服下海去玩了,許沐森帶着柳子悅,顧一恆在王婷彥邊上照顧着,夏東明在認真地教着伍青一些什麼,看上去都挺和諧的。挺好!

孫佳佳不喜歡游泳,他們都是知道的。所以,當大家都換上泳衣,她卻還是長褲短袖人字拖的形象杵在那時,他們是真的一點都不驚訝。

孫佳佳把脫鞋脫了,墊在屁股下。坐在細軟的沙灘上,時不時看看天,看看海,以及他們。

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或許什麼也沒想吧。就是眼睛有些澀得慌。

自從上次被柳子悅嘲笑小流氓小饅頭的事之後,孫佳佳就把袁承超在自己手機裡面的署名從小流氓改成了超哥。既然已經過去,那也就徹底一點告別吧。屬於那段時光的記憶,包括小流氓和小饅頭的稱呼也就一併都收好。

可此時,“超哥”的名字竟然在屏幕上閃動了起來。

他倒是真的很久沒聯繫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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