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帆確實盡力了,能在暴風雨中支撐那麼久,實在很難得。可惜終究擋不住狂風撕扯,終於在張哲遺憾的目光下變成碎片。如果不是張哲反應夠快,在船帆破碎的瞬間將海瑞拉拖住,那海瑞拉此刻只怕已經被狂風捲進海中。
即使這樣,海瑞拉仍免不了跌個跟頭,額角撞出一塊烏青,勉強穩住身子,海瑞拉大聲罵道:“這可惡的天氣,這劣質的風帆,見鬼,統統見鬼去吧!”
張哲轉過身,現雅加爾並沒有跟上來,稍稍鬆了口氣:“先去船艙吧,這裡風太大!”
海瑞拉卻搖搖頭,否定道:“這鬼天氣,鑽進船艙等於找死,還是這裡相對安全一些。”
見張哲不明白這些,海瑞拉也懶得跟他解釋,畢竟有些東西不是三兩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的,倒是小惠也明白一些,在張哲耳邊低聲說:“我聽爸爸說,如果趕上暴雨天氣,儘量不要呆在沒有空氣循環過濾系統的船艙內,那容易使人窒息!”
張哲看了海瑞拉一眼,現她沒有反駁,證明小惠的說法是正確的,苦笑一聲,便也不去追根究底,只盼暴風雨可以早點停歇。
快艇雖然已經擺tuo雅加爾,可這只是暫時的,誰都明白,如果沒有風帆輔助,雅加爾很快就可以追上來,張哲此刻所期待的,就只有奇蹟出現了。
可惜奇蹟不是輕易就能出現的,反而危險時刻伴隨着,又航行大概半個小時,雅加爾的幾艘戰船終於又追了上來,失去風帆,羅戈再沒辦法甩開他們,這讓張哲心裡大罵雅加爾陰魂不散,鐵了心要和自己過不去!
這也不能全怪雅加爾,畢竟是因爲張哲的關係使雅加爾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這種家破人亡的仇恨,是無論如何都化解不了的。
所以雅加爾纔不顧一切的要抓住他,甚至抱着吃齋唸佛一輩子的決心將他挫骨揚灰,可見將他恨到了何種地步。
終於又看到那艘風雨中飄搖的小艇,雅加爾yao牙冷笑道:“跑啊,接着跑啊,哼哼,我就不相信你真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轉過身,現果尼也一副yao牙切齒的模樣,雅加爾點頭道:“吩咐下去,加越他們,我要捉活的!”
果尼轉身正要去傳達命令,一名慌慌張張的手下卻和他撞了個滿懷,由於太過突然,果尼一個踉蹌沒站穩,竟直接被摔了個大屁墩,堅硬的甲板幾乎把他摔成肛裂,刺痛感瞬間遍及全身,差點沒把他疼暈過去!
“嗖嗖”吸着冷氣,果尼呲牙咧嘴的從甲板上彈跳起來,捂着pi股大叫:“我的媽喲,疼死老子了,你這鬼崽子瞎了眼嗎?是不是想找死!”
這名手下也知道自己要倒黴,畏畏縮縮站在那裡不敢說話,果尼可不管這些,pi股上的疼痛告訴他自己受傷了,一看掌心已然見血,頓時不分青紅皁白的叫道:“來人,快將這混蛋給我丟到海里!”
“等等!”
雅加爾喝住兩名手下,摔的又不是他,他自然能保持大腦清醒,從那手下的表情上看,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才使他如此慌張,不顧果尼幽怨的眼神,雅加爾冷聲問:“出了什麼事?幹嘛這樣慌慌張張的?”
手下見雅加爾救下自己,頓時激動地跪在地上:“城主大人,求您救救我,我是有急事稟報才衝撞了果尼大人,真不是有心的!”
“快說說,出了什麼事?”雅加爾自然相信他的說法,聲音有些急切。
手下鬆了口氣,解釋道:“城主大人,我們必須停止前進,一直跟在我們後面的戰艦現在已經繞到我們前方,如果我們繼續走下去,一定會被攔截!”
“啊!”果尼不等雅加爾話,自己先叫了一聲,裝模作樣道:“即然這樣就立刻停止前進,反正也不確定那艘快艇上是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華人,就算真是那個華人,爲了他被攔住也不合適!”
聽他有意提起張哲,雅加爾眼皮一跳,不滿的瞪了果尼一眼,心說你是無所謂,可老子追了這麼久哪能說放就放?當下問道:“那艘戰艦離我們多遠?”
手下道:“之前大概有十幾海里,現在不能確定。”
雅加爾深深吸了口氣,yao牙道:“傳令下去,加前進,一定要在那艘戰艦之前攔住前方小艇,不可開火,我要捉活的!”
手下不敢反駁,急忙將他的命令傳達下去,只有果尼依然冷笑看着那名手下離去的背影,心中怒道:“小樣,呆會兒非把你活剝了不可!”
他們都在衝動下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十幾海里的距離對於一艘戰艦來說,需要航行多長時間?
準確答案是十分鐘。
可十分鐘之內雅加爾真的能攔下張哲所乘的快艇嗎?
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雅加爾不是下令活捉的話,或許可以在戰艦攔截之前將快艇擊沉,可他在衝動下選擇了活捉,那麼他必須爲自己的衝動負責!
“砰!”一枚炮彈打在雅加爾前方海面上,海面像被掀起一層水幕,等水幕落下,雅加爾悲哀的現,那艘對自己緊追不捨的戰艦已經順利攔下快艇,牢牢擋住自己的出路。
“見鬼,算這小子走運!”雅加爾還沒愚蠢到和對方交火的程度,看到那艘快艇被對方攔下,心裡詛咒一番,緊跟着就夾着尾巴逃了。
張哲也同樣現攔在前面的戰艦,只是他和雅加爾的感覺不同,如果說雅加爾現在是山重水複疑無路,那張哲可以說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他現,攔截自己的戰艦居然是索亞在指揮,張哲無法描述此刻的心情,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索亞也在第一時間現快艇上的張哲,她有些難以置信,甚至忘記去證實,直到手下詢問她要怎樣處理這艘破爛的快艇,索亞纔像了瘋似得直接跳進海中,在所有手下驚奇的注視下,登上對方快艇,和快艇上的男人重重抱在一起。
被海水浸溼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冰冷了索亞的身ti,卻無法冰冷她灼熱的心。
張哲任由索亞緊緊抱着自己,大腦還處於休眠狀態,似乎現在所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直到索亞溼漉漉的shuang脣印在自己臉上,張哲才終於清醒,原來這不是做夢,懷中真的是索亞,索亞找到了自己,自己現在安全了!
感覺到真實,張哲卻沒有和索亞繼續羅曼蒂克,男人始終比女人理智許多,尤其是經歷過太多磨礪的男人,輕輕推開索亞,張哲指着已經消失的兩艘戰船說:“不能讓他們跑了!我要報復,要報復這幫狗雜zhong!”
索亞雖被推開,卻沒有其它想法,她能清晰感覺到張哲的憤怒,柔聲安慰道:“少爺儘管放心,他們逃不出我的手掌。”
張哲稍稍緩和一些,手指從索亞的臉頰劃過,輕聲道:“看到你沒事,我很開心。”
“我也是。”索亞低頭聳了聳鼻,眼圈泛起一層水霧。正感覺尷尬的時候,一張乾癟的笑臉湊了過來,笑臉上面一雙大眼睛滴溜溜亂轉,似乎是在打量自己,索亞一愣,就聽着笑臉開口道:“哥啊,真是露露姐!”
索亞只覺目光一閃,又一張相同的笑臉探了過來,這張臉挑了挑眉毛,與上一張臉一樣,左右打量自己半天,才驚喜道:“弟啊,是露露姐,真的是露露姐!”
兩張笑臉在確認索亞的身份後,立即蹦蹦跳跳,激動地不知說什麼好。
索亞怔了怔,旋即反應過來,嘴角微挑,雙手同時開工,一左一右給了兩人一個腦瓜嘣,笑道:“你們這倆笨蛋,居然到現在才認出姐姐,姐姐平時算是白疼你們了!”
嘰嘰喳喳被打了不見惱,嘿嘿傻笑着mo了mo腦袋,異口同聲道:“露露姐,我們餓!”
被這兩兄弟一鬧,索亞也放鬆下來,點頭道:“好啊,那我們快些上船,船上我帶了不少好吃的東西!”
兩兄弟一聽,一分鐘都不願意再等下去,直接跳下海,飛快游到戰艦下,大聲呼喊着讓對方放下繩梯,都是訓練營出來的,自然認識這兩兄弟,立即將繩梯放下,把這倆活寶給拉了上去。
見這兩兄弟已經迫不及待的離開,張哲他們也沒心情在這破爛艇上多呆,都順着繩梯爬上戰艦,至於這艘救命艇,則再也沒人理會!
登上戰艦,張哲直奔指揮艙,看着顯示屏上逐漸變小的黑點,冷笑命令道:“追上過去,接近射程立即開火,我要這幫傢伙全部被炸成碎片!”
這些人早就從索亞口中知道張哲的身份,對他的命令自然不敢怠慢,目標鎖定,迅追了上去!一個個表現的非常激動,試圖給張哲留下好印象。
可張哲在下完命令之後就離開了,根本沒有留意這幫傢伙的心思,只當他們和自己一樣惱恨雅加爾,才流露出如此憤慨的表情!
出了指揮艙,張哲在索亞的帶領下來到盥洗室,隨便用溫水擦了擦身子,又換掉被雨水浸溼的衣服,這才被索亞帶到休息艙。
躺在柔軟溫香的牀上,陣陣疲倦襲來,張哲幾次強忍着沒有睡着,依舊睜着佈滿血絲的雙眼,索亞一直坐在牀邊,很心疼張哲這樣子煎熬,忍不住催促道:“少爺,您就放心休息吧,這裡有我照顧,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張哲將身子靠在牀頭,打着哈欠道:“那兩艘戰船倒無所謂,關鍵是雅加爾!不把這老傢伙活颳了,我始終難消心頭這股惡氣!”
對於張哲,索亞自然不會有任何隱瞞,想了想,說道:“我是從雅加爾一路追着那兩艘戰艦來到這裡的,我們打下雅加爾的時候,並沒有抓到雅加爾的本人,難道雅加爾就在那追殺你的兩艘戰船上?”
張哲冷笑一聲,搖頭道:“雅加爾自然不可能在那兩艘船上,他一定還在城中,而且一定躲在密道里,你們不知道城中的密道,很可能被這老傢伙矇混過去!”
“真有密道?”索亞驚呼一聲,旋即想到那名海盜所指出的洞口。連忙道:“教官之前抓到過一名海盜,那名海盜是有提到過密道,當時我們有些懷疑,就沒有派人下去,聽你這麼說,那些海盜還真有可能躲進密道里?!”
“怎麼說?”張哲直起身,雙眼緊盯索亞。
索亞輕蹙眉頭,緩緩道:“教官當時就有些懷疑,從島上的建築來看,雅加爾不可能只有那麼幾個人,我們登島的時候,幾乎沒遇上什麼抵抗,很順利就將雅加爾佔領了!”
“是了,他們一定躲進了密道中!”張哲重重一拳打在牀上,轉過來問:“你現在能不能聯繫上島上駐守的兄弟?”
“不能啊,怎……怎麼了?”索亞見張哲這種表現,心裡也開始焦急,說話都有些顫抖。
“那就糟了!”張哲狠狠地啐了一口,罵道:“這幫狗雜zhong只怕已經從另外一個地方出來,反過來將你們給包圍了!”
“那怎麼辦啊?”索亞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真如張哲所說的那樣,留在島上的兄弟只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張哲皺了皺眉頭,在她臉頰上輕輕一捏,無奈道:“還能怎樣?你現在就去指揮艙,如果我們短時間不能擊沉那兩艘戰船,就立刻放棄,改航向回雅加爾,去接應島上的兄弟!”
索亞再沒多說什麼,只讓張哲好好休息,立即離開了房間。
看着她慌亂的背影,張哲痛苦的拍了拍額頭,心中滿是無奈,他知道如果雅加爾真的躲進密道中,現在回去已經晚了,那些留在島上的兄弟,只怕早就被雅加爾消滅,甚至雅加爾已經鋪開大網,靜等着張哲他們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