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張哲等太久,左菲嫣便已施施然返回,迎上張哲期待的目光,她滿臉笑意:“搞定,現在跟我走吧。”
“等等……”看着她正要邁出的步子,張哲急忙喊道:“跟你走?你要帶我去哪?”
左菲嫣側着身子,不滿道:“怎麼,你不相信我?難道我能把你害了不成?”
看着她臉上的怒氣,張哲連忙擺擺手,解釋道:“你誤會了,因爲事情比較複雜,我不希望你摻和進來,要知道,我要做的事情很嚴肅,無論生什麼,都不可能輕易解決!”
原來他在關心自己。左菲嫣臉色緩和,眼睛裡流露出難言的溫柔:“放心吧,我知道自己需要注意哪些。倒是你,沒有我的幫助,你後面的行動會非常困難!”
這時候如果再說其它,就顯得自己矯情了,張哲識相的閉上嘴巴,深深看了她一眼,有些事情不需要說的太透,點到爲止即可,有時候或許只需要一個眼神,張哲心裡感激,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只用眼神告訴她,自己承她這份情!
跟在左菲嫣後面,張哲來到了4111房間,這裡明顯有住過的痕跡,不過人已經離開。左菲嫣指了指客廳裡的沙,讓張哲先坐,自己倒像這個房間的主人一樣,走過去衝了一杯咖啡放到張哲面前。
“得到這個房間,如果沒有我,你會怎麼做?”左菲嫣突然開口,他的話讓張哲微微愕然。
“是啊,自己該怎麼做呢?”張哲不由蹙起眉頭,開始研究起整個房間的佈局,良久,也沒現什麼有用的線索,搖了搖頭,苦笑道:“也許我只能再做回樑上君子,去窗臺尋找答案,只是很容易bao露自己,不過……”張哲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既然這麼說了,我覺得你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哼,算你走運,今天我就好人做到底,就再幫你一次。”左菲嫣慵懶的伸了伸懶腰,一陣波濤洶涌,看着張哲詢問的目光,不由罵道:“傻瓜,現在可是21世紀,我們要相信高科技,有竊聽器這麼方便快捷的東西,何必還要使用最古老的監聽手段?”
“嘎?”張哲滿臉呆滯的望着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是啊,自己怎麼會沒有想到這些?等等……張哲狠狠一拍腦門,差點沒從沙上跳起來,竊聽器?就算自己想到了,也沒辦法帶到船山,畢竟這夢幻號檢查非常嚴格。
說了不等於白說嗎,害自己白白激動一場,張哲翻翻白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正要出感慨,卻突然現左菲嫣勾起的嘴角,“哎呀,真是笨了,這女人的保鏢既然可以帶槍,那帶點別的東西自然不再話下,她既然提到了,就一定有解決方法,虧得自己自詡聰明,關鍵時刻居然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張哲無奈的撇撇嘴,一臉自嘲。
左菲嫣見他想到了,也懶得賣關子,給後面的保鏢使了個眼色,那傢伙已經將一個銀灰色的密碼箱捧到張哲面前。
“這是什麼?竊聽器?”張哲在手裡掂了掂,感覺皮箱很輕。
“專業竊聽器材,這個可比你做樑上君子強多了。”左菲嫣美眸裡閃過一絲笑意,臉頰jin不住泛起紅暈,似乎又想到了之前見面的尷尬,想到他在賭桌上說的話,左菲嫣不jin唏噓,自己居然真被他看了tuo光衣服的樣子。
此刻,張哲除了再次感嘆她身份不簡單,也懶得多想了,能在這艘船上擁有強橫的火力,而且還擁有這種讓人忌諱的特殊器材,那實力恐怕早已出任何一夥海盜組織,至於她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張哲不想知道,因爲她覺得這個女人對他沒有惡意,甚至,她會在關鍵的時候幫助自己,這種感覺很奇妙,可張哲並不懷疑自己的感覺。
“去臥室吧,臥室是和客廳相連的,這樣聽起來效果更好一些。”左菲嫣指了指旁邊的小間,聲音十分輕柔。
張哲點點頭,拎着箱子徑直進臥室,打量了一下臥室,除了一張驚人的大牀以外,就只有一臺電視,兩隻牀櫃,以及幾件jing致典雅的物事錯落有致的點綴其間,裝飾十分簡單,卻並不影響整體美感,整個包間內有股淡淡地薄荷清香,一聞之下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看來設計這些房間的是個高人。
現在不是讚美別人的時候,關上房門,張哲迅打開密碼箱,裡面的器材讓他倒吸一口涼氣,歐洲造全套竊聽器材,當今最先進的隔室竊聽裝備,對於這些小玩意兒地安裝張哲不敢說是駕輕就熟,至少不存在什麼困難。
將帶有聲納系統小黑夾子貼在牆壁,黑夾子有紅藍黑三色線連着,一條插在微型語音分析器,一條插在微型錄音器上,還有一條黑色的是耳麥線,張哲將耳麥塞進耳孔,開始調試語音分析器,很快,隔壁就對話地聲音傳進了耳內,聲單清晰無比,就如在身邊談話一樣,張哲滿意的笑了笑,他對這個效果很滿意,伸手打開了微型錄音器……
門輕輕地響了一聲,跟着被拉開,張哲擡起頭,見是左菲嫣,臉上有些訝異,這女人該不會也想偷聽吧?
“都搞定了?”左菲嫣不在意張哲的目光,很隨意走到牀邊坐下,抿着嘴輕輕問了一句,臉上閃過狡黠之色。
“差不多了,只是……你來做什麼?”張哲雖說信任她,卻不希望此事和她牽連太多,因爲她的身份目前還很神秘。
“覺得無聊,就過來咯。怎麼樣,他們有沒有說什麼?”左菲嫣湊近一點,好像第一次做壞事一樣興奮。張哲可不會被這女人外表所矇蔽,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左菲嫣從小就是個魔女,帶着張哲盡做些天怒人怨的事情,估計長大也不是什麼好鳥,只是心智成熟一些而已。
若不是有她教導,張哲也不至於變成那種無法無天的小魔王,現在看她這種表情,張哲反而流了一身冷汗。
左菲嫣見張哲對自己一臉防備,當下沒有好氣:“怎麼了,有必要這麼防備我嗎?我又不是老虎,莫非還能吃了你不成?”
張哲上上下下將她看了個遍,覺沒什麼不對的地方,眼皮跳了跳,尷尬道:“倒不是怕你吃了我,只是這裡就一個耳麥,我們倆一起聽的話,豈不是湊的很近,要知道,我可是個正常男人,而且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你這樣,會引起我的衝動,嘿嘿,難免會沒有其他想法……”
張哲一臉得意,那意思明擺着告訴左菲嫣:你最好不要靠近我,否則衝動之下說不定就把你吃了!
左菲嫣卻明顯不把張哲放在心上,挑釁的在他身下掃了掃,撇嘴道:“又不是沒見過,小屁孩兒!”
張哲臉唰的一黑,惡狠狠地盯着她說:“你……小結巴!”
“哦?想起我來了?我還以爲你真把我忘了呢!”左菲嫣咯咯笑道,當真是花枝亂顫。
張哲冷哼一聲,不再理她,心裡卻暗暗鬆了口氣,這女人直到現在才流露出一點本質,之前那風輕雲淡的氣質讓張哲感覺很陌生,記憶中的左菲嫣是屬於妖jing一類的女人,而且性情比較古怪,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張哲真有些不敢相信,然而此刻,張哲卻覺得親切許多,或許是她一句話勾起了自己對兒時的回憶。
左菲嫣一句話不說,緊緊盯着張哲,眼神火熱異常,她的記憶也飛回到童年時代,那個夏日的午後。
那一天是張家老祖宗壽宴,許多世家受到邀請,左家自然也在邀請行列。說是壽宴,不如說是世家聚會,更是世家公子小姐比拼的舞臺,世家表面平靜,暗地裡也是爭鬥的厲害,因爲勢力牽扯廣泛,這些世家只有暗中達成協議,一切爭鬥都必須在私底下進行,不得搬上臺面。
公子小姐之間的爭鬥自然也是其中一項,這裡比的是每個世家未來接班人的資質本領,一方面更是代表這些世家大族今後的興衰榮辱。
做爲左家大小姐,左菲嫣儼然處在比斗的風波中。很遺憾,左菲嫣雖然能力方面不輸於任何人,卻天生口吃,說起話來磕磕巴巴,這就惹得那些家族的公子小姐以此來調笑。
壽宴開始時都是各個世家的家主在明爭暗鬥,然而壽宴結束後,卻成了公子小姐們拉幫結夥,龍爭虎鬥的局面。
左菲嫣受不了那種被人用怪異目光注視,嘴角毫不掩飾譏諷嘲笑的氣氛,於是偷偷來到後院,因爲後院有張哲陪他,在他心裡,只有這個小di弟在面對她的時候是真誠的,然而事情就生在後院。
做爲客人,本來無權進入後院,但左菲嫣不是普通的客人,她們左家與張家關係極爲親密,可以說是同盟關係,所以一路走下來沒人攔她。很快就來到後院小花園裡。這裡是她和張哲平時嬉鬧的地方,以往這裡環境清幽,而今天,這裡卻十分嘈雜,將原本的美景破壞殆盡。
遠遠望去,是一羣孩子圍在小河邊嬉鬧,中間依稀有張哲的影子,以爲這些人是張哲找來陪他玩耍的,所以左菲嫣沒有多想,毫不猶豫的跑了過去,脆生叫道:“張哲,小、小、小di弟——”
等到面前才尷尬地現,中間那個根本不是張哲,只是臉龐長的有幾分相象。而他旁邊聚在一起的十幾個小孩突然被這麼個高喊着小di弟的聲音打斷,紛紛停了下來,仔細打量來人,並相互看着,以爲張哲就在他們中間。
當看清來人是天真爛漫的小美人左菲嫣時,那個和張哲長的有幾分相似的小孩突然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小結巴,哈哈,這裡小di弟沒有,大哥哥倒是有兩個……”
左菲嫣自然也認出了說話之人,年齡還真比自己大幾個月,他就是白家的白天旭,身邊站的還有她的堂弟白玉堂和小妹白念冰,以及好多其他世家的小孩,她在宴會上隨着父母都見過,聽父母的話,很少跟白家來往,能在老祖宗的壽辰上見個幾面就很不錯了,連話都很少說。
做爲左家大小姐,應有的禮貌她還是有的,點頭叫道:“是、是、是、是、白、白、白、白世、兄,你、你、你、你好,還、還、還有,大、大、大、大家好!”
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白玉堂一聲陰陽怪氣的口氣打斷:“還‘大、大、大,大家好……’,你會不會說話啊?看你個結巴樣,還好意思開口,剛剛在大廳看你人模狗樣的,還真以爲你很正常呢?沒想到一張嘴啊,還是磕磕巴巴,真蠢啊!哈哈哈哈……”
左菲嫣被他的學舌和話語說的滿臉通紅,特別是看到衆人一起大聲嘲笑,尤其是白念冰那咯咯銀鈴般的笑聲格外地刺耳,左菲嫣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憤怒,張哲也叫她小結巴,可張哲沒有惡意,只是朋友間的嬉鬧,其他人就算嘲笑她,也沒有當面說出來,再加上家族實力,更多的人不敢得罪她,而此刻,這幾個混蛋居然當面嘲諷自己,這讓左菲嫣如何受得了?
激動下,更加結結巴巴的吼道:“你,你,你們這幫、這幫混蛋,竟,竟,竟然,侮辱我,我,我,打死,打死你們這幫混蛋……”話音剛落,左菲嫣踱着小腳就像白玉堂撲了過去!
可惜她哪是白玉堂的對手,還沒有貼近,就被白玉堂一腳踢了回來,冷笑道:“左菲嫣,你可別犯傻,別人怕你左家,我們白家可不怕,這一腳只是給你的教訓,再不知死活,我就把你丟進河裡,我倒想看看你父親左景平會不會爲了你這個結巴女兒得罪我們白家!”
說着,他還得意的大笑起來,那囂張的表情,實在惹人生厭,若是周圍只有他一個人,左菲嫣或許因爲家族忍忍就算了,可週圍站着那麼多人,如果今天自己忍了,這輩子都別想在這圈裡擡起頭來做人了,於是憤怒之下,左菲嫣抓起一塊鵝卵石,狠狠地對他腦袋砸了上去。
白玉堂自然想不到左菲嫣敢動手,猝不及防被打個正着,額頭瞬間流出鮮血,對於連只老鼠都害怕的他來說,這簡直就像被老虎yao了一口,慘叫的同時,臉上也蒼白的嚇人。
白天旭原本不屑欺負一個小丫頭,可看到堂弟被打傷,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於是一招手,一羣人就把左菲嫣踹翻在地上踢打起來,完全不把她當成女人。
或許是湊巧,又或許是因爲左菲嫣的慘叫聲,總之,張哲在這個時候突然跑到這裡,看到左菲嫣被人欺負,一向柔弱的張哲,居然一手抄起一塊石頭,加入戰團,別看張哲小時候文質彬彬,可打起架來兇猛異常,招招都是死手,那拳頭大的石塊全往人家腦袋上招呼。
如果他出聲制止的話,這些人或許已經停手,畢竟張家是所有世家中最大的家族,稍有點頭腦的人都會懼他,可他卻選擇了暴力,這讓捱了石頭的公子小姐們全部紅了眼睛,不管不顧和他扭打起來。
還好有下人及時制止,不然張哲很可能被人活活打死。當所有公子小姐被家人分別帶走,只剩下張哲和左菲嫣兩人的時候,左菲嫣才痛苦的現,張哲一張臉被揍成了豬頭,嘴角不停流出鮮血,動一xia身子都會疼的倒吸冷氣。
那一瞬間,左菲嫣感動了,也可以說是心動,她突然現,這個一直跟在自己pi股後面,整天要自己帶他做壞事的小di弟,纔是真正可以保護她的男人!
左菲嫣問張哲:“你爲什麼這麼傻,你明明打不過他們!”
張哲卻說:“打不過我也要打,誰讓他們欺負你,我不準任何人欺負你,誰都不可以!”
那一刻,豬頭一樣的張哲在左菲嫣眼裡好像天神!
天神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由此判斷張哲並不是天神,因爲他下一句話,沾了不少煙火氣息,還是經常性問的那句話:“做我老婆好不好!”
以往沉默的左菲嫣,那一天卻肯定的點點頭:“等你長大後我就嫁給你!”
那一年,左菲嫣十六歲,張哲九歲,那一天,張哲成了左菲嫣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