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梅香在車窗上面看的真切,這三人的拳腳截然不同。
公子勝刀法相當凌厲,舉手投足間,那一段空處被他的刀鋒完全籠罩,撲上來的惡狼開膛破肚,慘不忍睹;老顧則是大開大合,手中砍刀每每揮出,總有一頭惡狼的腦袋被砍中,鮮血涌出,無頭的狼屍翻滾兩下,就被後面的惡狼拖拽到後面;
張平則顯得更爲詭異,站在篝火堆中間位置,手裡雖然拿刀,但是一看便知沒什麼套路。但說也奇怪,從他那邊進攻的狼羣是最少的,他應付起來也最爲輕鬆。看準機會左手順勢一掌,接着右手藏刀揮出,一頭惡狼就此魂飛魄散。招數異常簡單,但卻非常奏效。
偶有一兩隻惡狼竄了進來,都被孫梅香一槍一隻收拾掉了。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已經打退了十多次狼羣的攻擊。偷眼看看幾人的情況,孫梅香感覺到老顧那邊最爲糟糕,看着已經有些氣短,揮舞出的砍刀也顯得有些沉重。連忙下車將老顧替換了下來。
剛剛站定,兩頭惡狼一左一右就撲了上來。孫梅香也不慌張,腹中運氣,掌心發出一股猛力,將兩隻惡狼打飛,隨即右腳一挑,已將方纔老顧留下的砍刀挑到手中。
砍刀在手,心中更是不慌,孫梅香左掌右刀,將狼羣牢牢的擋在身前。老顧見她如此功夫,也放下心來,站到天窗上面,伺機用手中槍護衛着可能出現的漏洞。
狼羣久攻不下,也慢慢有些煩躁,漸漸懈怠了下來。這時候從那人影處又傳來幾聲嚎叫,有十多頭明顯粗壯多了的大狼奔了過來。老顧連呼:小心。
這次來的大狼比方纔的更加危險,雖然數量不多,但每一隻都非常狡猾,往往趁着張平等人在對付其它狼的時候,瞅準空擋偷襲,讓人防不勝防。張平那裡還好說,很快明白了這套路數,應付羣狼的時候就留了三分餘力,待那大狼偷襲時候,逮個正着,很快在他的手下折損了兩隻大狼。
孫梅香作爲生力軍,體力充沛,雖然被大狼弄得手忙腳亂,但是還勉強能應付過來。不過公子勝就顯得異常吃力了,疲於應付下,一頭大狼趁着空擋竄了進來,對準他的小腿肚子就是一口。公子勝感覺不好,及時收腿,卻來不及了,還是被咬了一口。這時候槍聲響起,卻是老顧看他不妙,發槍將那大狼打死。
公子勝長出一口氣,正待繼續投入戰鬥,卻突然覺得頭暈腦旋,咬了一下嘴脣,一股鮮血流入口中,腦袋清醒過來,勉強拖着傷腿擊退面前的兩隻惡狼,大聲喊叫:大狼有毒。大家小心。
老顧眼見公子勝晃晃悠悠就要倒地,正想過去幫忙,聽見他這麼一喊,更是不敢遲疑,將公子勝替換了下來。公子勝拖着傷腿靠在車門邊上,竭力抑制那種昏眩的感覺,掏出手槍,幫着老顧守住這邊。
張平聽到公子勝的喊聲,知道情形不好,看見狼羣還在不知死活的撲上來。也不留手,直接運上了天星真力,頓時手心發熱,一股股真力洶涌而出,羣狼未及到他身邊,已是被打得頭斷骨裂,死得不能再死。幾掌過後,眼前已經堆滿了狼屍。剩餘的羣狼不敢上來,低聲嚎叫着往後退去。
趁着這邊狼羣退去,張平抽身先到了老顧這邊,拿起衝鋒槍一陣掃射。羣狼原本已經是強弩之末,遭此痛擊,紛紛退走。孫梅香那邊的狼羣看到周邊羣狼哀嚎,也緩緩退到了遠處。衆人贏得了一些喘息機會。
再看公子勝,已經昏迷不醒。扯開褲腿一看,被咬的地方已經腫成一個大包,皮膚變成紫黑色,還有點透亮。老顧不及思考,俯身含住那傷口,用力吮吸,吸一口吐一口,開始的時候每一口都是黑血,十幾口後方才慢慢的迴轉了正常的顏色。
老顧抹抹嘴脣,低聲說道:這下問題應該不大了。剛想站起來,眼前一陣發黑,差點暈倒。吩咐孫梅香拿出三朵藏紅花出來,嚼了一朵嚥下去,方纔苦笑着說:“這毒狼,毒性還真不小。”接着將剩餘兩朵藏紅花碾碎,用溫水衝一下給公子勝餵了下去,接着用滬州老窖清洗着傷口。
這時候遠處的狼羣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攻擊,也不遠離,只是衝着那明月在嚎叫。隨着嚎叫聲,狼羣不減反增,三人的心跌到了谷底。
老顧照料好公子勝,將他抱到了悍馬車裡面,隨即出來後對張平孫梅香說道:“等下恐怕狼羣還要發動攻擊,你們有什麼好辦法?”
孫梅香看看張平,眼中透出一抹柔情,隨即將頭扭轉了過去,搖搖頭,沒什麼好的建議。
張平也無奈的說:“現在也只能憑藉悍馬了。這車窗四密封的,玻璃很厚實,狼羣應該沒有太多好辦法。實在不行,我們躲在車裡也行,固守待援。桑傑仁巴他們也應該在路上了吧。”
狼羣哀嚎了大約十多分鐘後,又重新聚集起來,綠幽幽的一片,衝着他們而來。
還有十多步的距離,槍聲響起,這時候也不是節省彈藥的時候了。衝鋒槍噴出一道火舌,將狼羣阻擋在20米開外。狼羣停滯了一下,身後嚎叫再起,狼羣如有靈性一般分散開來,成一個扇面圍了上來。無奈下老顧將衝鋒槍遞給張平,和孫梅香兩把手槍,開始點射。儘管他們槍法非常準,但是無奈餓狼實在太多,一批接着一批的涌上來,更有一些惡狼遠遠的饒了一個大圈子,從側面向他們奔襲過來。
狼羣越逼越近,張平招呼一聲,三人往車旁邊撤過去,最後靠在車門一側,依託着悍馬進行最後的抵抗,很快,衝鋒槍的彈夾已經全部打完,前面10多米的一個半圓,已經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狼屍。張平大叫一聲沒子彈了,老顧隨即喊道:把那箱老窖搬出來。
張平轉到後面將那箱老窖搬了出來,放到了車門邊上。隨即手裡拿着那把藏刀,防守着左邊側翼方向。
這時候正面的羣狼已經警覺到沒有了方纔那衝鋒槍的威脅,一隻只的又慢慢圍了上來。此時那遍佈前面的半圓形狼屍,反倒成了絕好的掩護,狼羣要想進來,必須躍過來,自然會遭到老顧和孫梅香的點殺。又僵持了一會,狼羣丟掉了10多具屍體,大多幹站立在外圈嚎叫,不敢躍過這生死線。
這時候,繞道外側的那些狼三三兩兩的斜衝過來,大約有十多隻的樣子。張平一邊喊着:這邊交給我。一邊手拿藏刀迎了上去。
老顧和孫梅香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正面,對後面的情形根本不敢回頭。聽見張平喊叫,不知怎麼對張平充滿了信心,全力防守着前面。
側翼帶頭偷襲的兩頭大狼呲着牙,左右包抄,衝張平撲了上來。張平大吼一聲,一個箭步衝到左手方向,左掌打出,那頭餓狼斜着就飛了出去。同時右手藏刀橫着揮了出去,一隻狼頭掉了下來,滿腔的熱血灑出一個扇面。
緊接着又是幾頭餓狼分頭夾擊,張平拳打腳踢,手揮藏刀,威風凜凜,一人防守着大半個車身。不過隨着嚎叫聲再起,正面逡巡不敢越前的羣狼紛紛繞道過來,張平的防護面變得越來越小,有幾隻餓狼就突破了進來,從側面開始攻擊老顧。
老顧之前體力就已經出現了問題,雖然後面休息了片刻,但距離恢復還早得很。方纔憑藉槍支的威力還能阻擋住狼羣。但近在咫尺的攻擊就顯得有些相形見拙了。孫梅香看到危險,將自己的防守面向老顧那裡挪了兩步,但依然險象環生,大聲喊叫張平:“張平後撤,老顧危險!”
張平聽見喊叫,連忙甩脫身邊幾頭餓狼的攻擊,一步步挪了過來。還沒挪到老顧身邊,就聽見一聲慘叫,老顧的左手臂被一隻餓狼咬住,正使勁往地面拖拽。孫梅香看見不好,不顧自己這邊的危險,右手開槍將那隻餓狼擊斃。
但是老顧已經萎頓在地上,面色晦暗,顯見的也是中了毒。張平心裡着急,足下運力,居然飄了起來,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閃到老顧跟前,右手刀光閃爍,將老顧周邊的餓狼盡數迫開。看到老顧的模樣,不由高聲喊叫孫梅香:“梅子,你來照看老顧。”
伸手拿起幾瓶老窖扔了出去,隨即火光一閃,已是將打火機也扔了過去。大火撲騰着了起來,孫梅香藉着火勢,退了回來。張平更不猶豫,接連幾個瓶子和打火機丟出,快如閃電般,在周邊形成了一堵火牆,給自己贏得了短暫的時間。
老顧此時已經不省人事,孫梅香將他拖到車裡,按照方纔老顧料理公子勝的辦法,給老顧處理完畢。正待出去幫張平,忽然感覺到頭腦有點暈眩,眼前的人影變得模糊起來。
張平見孫梅香和老顧都已經進到車裡,心裡鬆了一口氣,緊緊閉上車門後。一躍而起跳到車子上面,眺望着遠處有沒有救援的車隊。
也就幾分鐘時間,滬州老窖消耗殆盡。火苗慢慢變小,最後消失不見,只留下了濃濃的酒氣。狼羣又騷動起來,隨着後面的嚎叫聲蠢蠢欲動。
張平站在車上,看着四周黑壓壓的羣狼,反手將藏刀一擲,不遠處傳來了一頭餓狼的慘叫聲。
羣狼看他赤手空拳,更靠近了幾步。幾頭餓狼按耐不住,呲牙爬上了車頂。張平體內天星真力運轉,雙掌交錯打出,哀鳴聲中,餓狼已是被打飛出去,翻滾間不住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