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賽圓滿結束,大輸家自然是劉大武。可是輸的人談笑風生,並不當回事。反倒是那許勇兄妹,拉長着臉,好像自個輸了遊艇一般。張平也懶得見他那副嘴臉,略微和劉大武寒暄一番後,帶着伊莉以及秦漢生兩人告辭而去。
“大武,你真的就這麼甘心情願將遊艇送給這小子?”許勇心有不甘,狠狠抽口雪茄,質問劉大武。
“願賭服輸,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賭賽,呵呵,算了,一個遊艇算什麼。輸就輸了吧。”
“話不能這麼說,大武。總之我看這小子很不順眼,找個機會一定要修理他一通。不過這小子身手很是不錯,除非你我出手,不過那樣的話,伊莉面子上不太好看。”
“二哥,有點城府好不好。你這個樣子,是人都能看出來你想對他不利,呵呵,真想對付他,自然要想個辦法才行。”劉大武非常不屑許勇的蠻橫,只知道動手,一點沒技術含量。
“大武,那你拿個主意出來,兄弟我來動手就是。”許勇英俊的臉上現出一些猙獰出來。
“怪了,你和他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幹嘛非要搞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實話告訴你,這個人我早就知道,大海曾經告訴我,這個人是他根本看不透的,以後很可能是我們劉家的對手。而且他身手之高,連大海都甘拜下風,你動手?你想清楚了再說話,你連大海都不是對手,還對付他?”
“啊,這麼厲害?”許勇甚是驚訝,不過很快也就醒悟過來:“這麼說,莫非大海兄弟和這個張平也有一些過節?”
“那倒沒有,他們甚至應該算是比較要好的朋友纔對。不過,最好的朋友往往也是最壞的敵人。這人如此神秘,大海也是心存忌憚的。所以纔會告訴我和大哥。”劉大武耐心的做出解釋。
許勇頓時有些吃不住勁了,如果張平如此強勢,豈不是讓他越發感覺難受?當下一橫心,將老實話說了出來:“大武,實話對你說吧,其實並非我要對付他,而是孫浩洋和陳光要對付他。你也知道,我們許家很多生意都在中海,自然藉助孫正平的地方比較多。尤爲難得的是孫浩洋最近回國發展,上週經過陳光介紹,我和他已經搭上了線,屆時有什麼好買賣,你們劉家自然也少不了。”
劉大武並沒有想到這區區的一個張平,居然會牽扯到市委副書記和中海政法委書記的公子,呵呵,這倒是真有些意思了。遂略微思索一下,說道:“好像以前聽你說過,紐約當地有幾個地下賭場的人和你比較熟,完全可以切磋交流一下麼。那些老毛子脾氣暴躁,說不定呢,就發生點意外啥的。你說有這種可能沒有?”
許勇聽完會意的一笑,豎起大拇哥:“高,大武,你應該叫大智纔對!好,我這就去辦。”
等他前腳剛走,許巍湊過來對劉大武說:“大武,我這個二哥從來都是好事的主,我擔心他。。”
劉大武直接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她的櫻桃小嘴,索吻半晌後,擡起頭悠悠的說:“你放心,這一次二哥絕對沒有事,只怕是某個賭王會有事了。”
第二天,張平很早就約好了莊豔,來到了一處安靜的咖啡廳。才一進去,張平很快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呵呵,大清晨的,偌大的大廳裡面也就兩三桌客人,僅有一桌三個人是實打實的東方面孔。當然一眼就看見了。
兩個男人,一個帶着眼鏡斯斯文文的,另一個卻是個胳膊上有紋身的粗壯漢子,要不是兩人親密的交談着,真會讓人以爲那是斯文眼鏡的保鏢了。第三個卻是一個女人,並不漂亮,但是整體看上去卻很順眼,屬於那種耐看的女人。三人從外貌上看年紀應該都不算大,也就是而立之年,上下應該不超過5歲的樣子。
看到張平兩人進來,毫不猶豫的向他們走了過來。三人都站了起來,其中的斯文眼鏡笑着打招呼道:“兩位應該就是張平和莊豔了吧,你們好,我是華文斌,也就是和你聯繫的華夏散人。這兩位是張沉舟、李樂清,都是醬油社會的骨幹。”
略微寒暄過後,幾個人移位到了裡面的包間。才一坐定,那位女士李樂清迫不及待的說:“聽文斌說你和柏青松有聯繫,卻不知道他現在做什麼呢?貌似海角論壇上再沒他的消息了。”
張平微笑着回答道:“哦,柏老兄現在忙得很,正在籌建一家網絡遊戲公司。有什麼事情,找我也是一樣的,不知道李小姐有什麼要事麼?”
李樂清臉色一紅,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說道:“呵呵,只是神交而已,之前在海角論壇我們還曾經論爭過,吵得不可開交。最近卻不再見到他的身影,覺得有些奇怪。沒想到的是,當年的海角狂生,現在也去開公司去了。”
華文斌也有些疑惑:“張先生,既然柏青松已經去開公司了,那爲何在郵件中說有些事情和我談呢,還涉及到我們這醬油社會的事情,這個?”
張平呵呵一笑:“三位,其實柏老兄開公司不假,但是這個公司卻並非他所有,而是爲了一個目的而建立,就是通過網絡來進行全民監控,想必華先生也還記得自己曾經寫過的一篇文章吧,關於貪官網的文章。我們的目的和你的想法可謂殊途同歸,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哦,不知道你們這個所謂的網絡監控如何實現呢?”那位久未開口的壯漢張沉舟開口問道。
於是張平將他們的大概想法和現在進行的程度做了一個說明,當然涉及到具體的一些細節則一帶而過,並沒有說的非常仔細,尤其是暗俠聯盟的事情,並沒有提及。
不過即便這樣,也已經讓面前的三個人有些坐不住了,眉眼之間略有了一些興奮。三個人相互之間眼神有些交流,隨即華文斌說道:“既然大家目標相同,我想也不用那麼見外了,先生長先生短的,聽着也彆扭。我就直接叫你名字吧。
張平,不可否認你這個想法是好的,現在也在逐步實現當中。但是你有沒想過在實施過程當中會碰到多少阻力呢,甚至是壓迫或者更有生命的危險。單單靠一個全民監控,恐怕是很難做到的吧。我們好奇的是,你是通過什麼手段來保障呢?”
張平笑着說:“當然,除了這個監控平臺之外,我們還有別的一些手段。不過在我說出來之前,能否讓我知道你們這裡的情況呢,例如說醬油社會,你們的成員構成,以及相對應的經濟實力,如果有類似宗旨之類的也不妨明說。”
華文斌聽了張平的要求,衝着李樂清點點頭。後者咳嗽一聲,介紹着他們的基本情況:“我們這個醬油社會,其實也是一羣有些血性的留學生聯合一些華裔所建立。至於宗旨,無非就是自由民主,公正公平公理等等。現在大概成員約有數十人,各行各業的都有,定期有聚會期間會討論一些存在的問題。我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致力於建設一個公海民主共和國。換句話說,就是海上烏托邦。”
“海上烏托邦?”張平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不由好奇的重複了一句。旁邊的莊豔卻接着她的話題說道:“莫非你們也想效仿海洋家園研究所的人,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家,沒有社會福利,沒有最低工資,對武器限制較少,建築法規寬鬆,主張一切自由。是這樣的麼?”
華文斌頗爲詫異的看看莊豔,點頭道:“你說的有一點接近,但是我們只是希望能購買下一個島嶼,然後在島嶼上建立一個小型的華人社會。”
莊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呵呵,那你們的目標可比人家佛裡德曼要低多了,至少對於他們而言,是沒有種族限制的。你們確實典型的大民族主義,只有華人的社會。有些太封閉了吧?”
李樂清反駁道:“當然不會,至少我們是會和外界進行接觸的,成立家庭,事業有成,結交朋友等。而爲了達成這些目標,人們往往需要過羣居生活,受到社會規範的制約,做長期打算。而長期生活在一起的人羣需要一個解決紛爭的系統機制——也就是說,需要一個政府。
買下小島後,我們可以先行構建自己的理想社會、制定規則、積累資金,當一切走上了正規,慢慢地,我們便能賣掉陸地上的房子,辭去工作,在島上找到自給自足的新型工作生活模式。”
莊豔繼續反駁道:“這可能麼?還記得曾經實現過共產主義的美國烏托邦小村莊麼?爲什麼後來會煙消雲散,就是因爲長期與外界接觸後,過多的利益擊敗了理想的狀態。
宗教總是可以給人帶來最爲強大的力量,而基於宗教所產生的烏托邦構想更是一種爲人所豔羨的幸福生活狀態。
然而,這種崇尚美德並依靠價值觀的重新建構來建立一個理想社會的嘗試,如果一旦當現實的發展使得務實的心態、經濟的切實利益湮沒了這種對宗教信仰的理想追求之後,就會在現實中破滅,成爲一個真正的烏托邦。
儘管古村落裡的“公平社會”有着一段輝煌的歷史,然而無可避免地,在工業化的過程中,他們最終被侵吞湮沒。
試問一下,你們這個醬油社會又和這個古代烏托邦有什麼區別呢?充其量給了一種生活的信仰罷了,一旦這種信仰被現實所擊潰,一切將會煙消雲散,成爲了歷史的浮灰。”
華文斌等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被莊豔尖酸刻薄的話所刺痛,華文斌更是氣得站起身來,說:“道不同不相爲謀,看來我們是很難走到一起了。”李樂清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倒是那位張沉舟,不動聲色的聽完之後,拉住華文斌的胳膊,按回了座位上,這才說道:“莊豔,你說的很刻薄,不過對我的觸動也很大。我想知道的是,既然你們找到了我們,那就不是簡單的批判了事吧,你們有什麼想法,還請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