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鄭斌和肖拉的請求,孫梅香抹不開面子,只好對劉飛明言。雖然劉飛對鄭斌也很是同情,不過他更不敢得罪樂副局長。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再不濟,隨便找個由頭就能編排你一通,劉飛萬萬不能答應孫梅香的請求。
孫梅香自己雖然有關係,但是工作上卻有自己的底線,爲了鄭斌去動用自己家裡的關係,那並非她所樂意的。憋着一肚子氣,又碰上西方混混詹姆斯的不合作,孫梅香這氣自然就小不了。
不過將這些說了出來後,孫梅香感覺心情變好了許多。張平沉吟了片刻,又向她打聽那交通肇事案究竟是怎麼處理的。
都同屬於警察部門,孫梅香的消息自然比旁人來的快一些。對這事情,她也很生氣。這才幾天不到,網絡上的反應已經逐漸平淡下來了,熱衷於新鮮事物的網民們將目光投入到了張白芝之流的八卦新聞,對這起反響強烈的撞人案失去了開始的狂熱。
沒有了輿論的壓力,交警部門的程序也加快了。從內部消息知道,撞死人的司機萬無亮已經回到了家中,在交通局副局長萬勇的策劃下,萬無亮低調的給死者家屬賠禮道歉,付了一筆賠償金後,華麗麗的已經準備要結案了,這就是最普通的交通肇事案而已,吊銷駕照三個月,此事算告一段落。
鄭斌目前的工作就是協調好死者家屬,確保不發生什麼上訪告狀之類的事情,俗稱擦屁股。
張平聽了以後,心頭火起,雖然在孫梅香面前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但是攥緊的拳頭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憤怒。
孫梅香理解的輕拍拍他的手掌,勸慰他說:“現在不都是這樣,有關係的走關係,天大的事情也能給你擺平。沒關係的認了忍了,再瑣碎的事情,只要對你不滿,也能給你鬧到天上。好在他們家屬還拿了一筆錢,算了,人家都不告了。”
張平卻不能認可她的這些話:“你可是個警察,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犯罪發生,罪犯就在眼前而不管?那要這些警察做什麼?”
孫梅香下意識的爲自己的這個職業進行分辨:“社會上對警察印象不好,這是不爭的事實。無論我們怎麼做,但也確實存在一些職業素質低的。但哪個單位沒有這樣的人?
對於你們看不慣的事情,我們也看不慣,你們能說,我們反而不能說。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難道脫掉這層皮,那好,我是無所謂,那麼多警察,讓他們都不做了,他們幹什麼去?
沒有了警察,這社會會變成什麼樣?”
張平看她分辨的模樣,很是認真,這些話大家都知道,但是卻又有那麼多讓人憤慨的事情發生,或許孫梅香說的是對的,那只是極少數人有問題。但是這個時代,真的只是極少數人麼?
正因一般人對警察的依賴和對他們保護人民和代表正義的期待,所以他們的腐敗才如此令人冷心,這個道理和教師,醫生職業一樣,爲什麼社會各階層的腐敗,他們卻站在風口浪尖上?
正因爲他們的職業是所有職業中最尊貴的,他們代表了這個社會的道德底線,人們對他們期予厚望,所以一旦出了腐敗,就難掩人們心中的哀嘆和失望憤怒。
如果這三個職業的人羣能守住信念,正直清廉,那麼整個社會的腐敗情況將會慢慢減弱。他們代表的是一種希望和信念!
張平無奈的搖搖頭,想的那麼多,有什麼用,還不是眼睜睜的看着這些齷齪的事情發生。
孫梅香感覺到了張平心中的憤慨和無奈,下意識的走了過去,坐在他身邊,嬌聲說道:“張平,還記得那個樂三嗎,說不定這些人,哪天就像樂三一般,被老天帶走了也說不定呢。我相信,老天爺是最公道的。”
張平眼中一亮:天行道,世上無法無天,就讓老天來行道吧。想到這裡,張平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把將孫梅香摟了過來,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嘴脣。沒待她反應過來,張平已經鬆開了她,跑進了自己房間。
孫梅香被他搞糊塗了,舔着自己的嘴脣,回味着剛纔的味道,心裡七上八下的,就沒注意到方纔張平透出的陰鷙的眼神。被張平這麼突然襲擊,孫梅香心裡頗有些期待,但是半天沒見他出來,又有了一些失落,卻也不敢走進去,只好怏怏的上樓睡覺去了。
張平回到自己的房間,如有明悟一般,將那本天行道擺放在面前,又攤開一張白紙,右手模仿着天行道的字跡,直接用手指頭描繪着。
一遍又一遍,無意中張平已是運上了體內的天星真力。真力透紙而出,那一筆筆的勾勒,慢慢的紙上出現了一些異狀。
張平兀自沉浸在那天行道的氛圍中,直到聞到有股燒焦的味道,這才注意到,隨着自己手指的勾畫,鋪在桌子上的白紙烈火炎炎,竟是隨着自己的手指燒出了三個火字出來。但是奇怪的是,那三個大字在烈火中栩栩如生,卻並不向周邊擴展。
張平一陣驚訝,真力就無法續了上去。又過片刻,那三個火字黯然失色,批駁聲響,整張白紙被燒個精光,只有桌子上方纔灼燒出的三個大字的痕跡。
天行道,天行道。張平在道德經裡曾經看到這麼一句話: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什麼意思?簡單的翻譯過來就是說:自然的法則,是損減有餘來補充不足。人類社會世俗的作法卻不然,而是損減貧窮不足來供奉富貴有餘。誰能讓有餘來供奉天下呢?只有有道之人。
張平思索着這段話,陷入深思。天之道,人之道,說的都是這個道,亦即法則是耶。但是如果天無道,人無道呢?那又當如何?
在張平的腦海深處,這段話和這個問號不斷在裡面徘徊衝突撞擊着,暮然間放佛有個聲音在不可遏制的緩緩響起,那股力量充沛的無法抗拒:
天若無道,我當爲天,替天行道。人若無道,我當爲天,替人行道。
天行道,這難道就是修煉的真意麼?張平捧着那本天行道經書,喃喃自語。
又過了兩日,浮在水平面的萬事萬物波瀾不驚,風波漸小,前幾日那槍擊案也好像沒了進一步跟蹤的動力壓力,擱置了起來。唯有幾個小警察還在不辭勞苦的走街串巷,查看是不是哪裡的居委會大媽能提供一些線索。
就是這樣平淡的日子裡,卻又發生了一件不尋常的事情。原本已經結案的那起撞車事件再起波瀾,不過這次的受害者卻變成了當時的肇事者。
晚上21點不到的樣子,公安局突然接到一個報警電話,說看到有人躺在某條街道上,好像發生了撞車案。
當交警趕過去的時候,被撞倒的人已經不治身亡。查探身份這道手續可以免了,趕去的交警對這具屍體的面孔都很熟悉,萬無亮,交通局副局長萬勇的兒子。
這真是現世報啊,剛撞死別人,以爲賠點錢就沒事了,沒想到現在自己卻被撞死了。一個交警幸災樂禍的低聲嘟囔着,卻被旁邊的老警察及時制止了,當心禍從口出。
很快,事情的始末被傳的沸沸揚揚。從警察那裡得來的消息是:萬無亮從酒吧出來後,醉酒的他走迷了路,被一輛轎車當場撞死,轎車逃逸,沒留下任何線索。警方發出公告,如果誰能提供目擊現場證明,可以獲得獎勵若干若干。
遺憾的是無人應答,彷彿這起肇事憑空發生的一般,顯得有些詭異。
同時,另外一個傳聞開始越傳越厲害,而且和前段時間樂三被殺緊緊的聯繫在了一起。正所謂無風不起浪,當警方感覺事情不妙涉入調查時候,事情已經變得不可控制了。
在熱鬧的人羣裡,在寂靜的角落裡,熱衷於傳播八卦是非的男人女人們,一同將這個傳聞推到了一個高點。一時間中海的老百姓都已經知道:
中海出了蜘蛛俠,中海出了蝙蝠俠,中海出了。。。
總之不管是什麼俠,中海也有了自己的俠,不過這個俠很低調,至今無人知道長的什麼樣子,有美劇的愛好者甚至稱之爲:暗俠。
很快,神出鬼沒的暗俠開始嶄露頭角,出現在了中海老百姓的茶餘飯後閒談中,也成了某些有心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後快。
對華夏國的人來說,模仿的能力是層出不窮的,所以山寨產品之多,令世人所矚目。當然,山寨的質量自然得不到保障,運氣好的偷着樂樂,運氣不好的罵幾聲娘。
然而,當開始有人模仿暗俠的時候,事情就有了變化。
起因是街頭上的一個混混在欺負小姑娘,結果自己反倒被打了一頓,打人的身披黑色斗篷,手拿一根木棍,劈頭蓋臉的將這個混混打個半死,完事了自己報名:我是暗俠。
當警方再次趕到,最後順藤摸瓜抓到了這個所謂的暗俠後,赫然發覺這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警方哭笑不得,教育一通後只好放了他,未成年鬥毆又能有多大罪名呢?
僅僅過了三天,又一起暗俠引發的案子出來了,這次卻是那個自稱暗俠的被別人痛毆一頓。警方最後查實,這個暗俠,腦子可能有些問題,經常出現幻想的時候,一旦發病,別說什麼暗俠,就是黃大仙也是他熱衷扮演的對象。
最後,警方不得不通過電視進行播報,通告中海市民們要注意言行,不得借組一些莫須有的人物進行犯罪和名義上的懲惡揚善,這些是警方的責任。如果再有類似案例,警方將嚴懲不貸。
這股子暗俠風很快平息了,但是背地裡有些人卻將他放到了自己的黑名單上。
中海政法委書記,陳志的家裡,陳光和樂強站在一旁,正聽着陳志訓話。
“這個人,一定要查出來,如果不出我所料,這人就是針對我們而來,萬萬不可疏忽大意。樂強,過幾天孫書記會在常委會上,研究你的常務副局長職務。應該沒什麼問題,你放心。高強那裡,你一定要盯緊了,公安局一定要控制在我們的手中。”
“陳光,最近你要低調點,能不出去最好別出去,連續兩次出事,都是針對我們的人,很難說是哪一方乾的,你和樂強多配合,爭取快點查探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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