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個轉彎,出租司機看了看右邊的後視鏡,目光收回的時候,偶爾從頭頂上方的後視鏡掃了一下,突然眼睛一直,車對着前面衝去,竟然沒有轉動方向盤。
車沿着直線向前衝去,眼看就要衝出彎道,樑蕭急得大喝一聲:“快甩盤子!”
司機聞言驚醒,條件反射地將方向盤一甩,車身幾乎貼着保護欄杆轉了過去,嚇得司機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這一身冷汗,有三分之二是剛纔那一眼造成的,因爲他從後視鏡裡竟然只看到了女乘客,那名男乘客莫名其妙的不見了,但跟着又大吼一聲……
司機又衝着車內的後視鏡看了兩眼,樑蕭端端正正坐在那裡,他還不放心,又扭過頭看了看,還是沒有問題。
“怪了,難道是我提前老花眼了嗎?”司機心裡疑惑萬分,他哪裡知道,樑蕭正在試用剛剛學會的法門呢。
凡人的世界,雖然精彩,但卻受到太多的規則束縛,修行者從一定程度擺脫了某些規則,他們的世界更加精彩多變。
行駛了半個多小時,離樑家已經不遠了,不知爲何,樑蕭的心裡竟然有些緊張起來。雖然明知那張照片只是一個圈套,但他不親眼看到老媽,就是放不下心來。
前方的路面上,有一大灘水,在路燈的照射下反射着微光,出租車沒有減速,直衝過去,水花四濺。
好大的水花,濺得老高,將車窗外的景物全都遮住了。水花落下,出租車繼續向前飛奔,但這時司機突然眼睛發直,再次發生了剛纔出現的一幕。
“快剎車!”
樑蕭大吼一聲,司機條件反射的一腳踩了下去,車猛地停了下來,四隻固定的車輪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足足滑了七八米遠,在地面上留下兩條深深的黑色印跡,終於猛地一頓,停了下來。
樑蕭和武思紅都坐在後車位,沒有系安全帶,兩個人同時被掀飛起來,向前撞去。好在二人都身手不凡,雙手在前座靠背上一摁,立即穩住身形。
樑蕭怒喝道:“你搞什麼飛機,有這樣開車的嗎?”
司機戰戰兢兢地道:“不不不,不對,你你們看外面。”
樑蕭聞言,擡頭向車窗外看去,不由得呆住了,武思紅也是一樣。
這一條回家的路,樑蕭從退伍回來之後,沒走一千次,也走了八百次,兩邊的街道景緻就是做夢也能夢個十不離九,可是此時外面完全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什麼回事?
樑蕭之前一心揣摩着隱身法門,沒有太注意窗外,難道是司機把路開錯了?
可要再錯也不會錯的這麼離譜,居然開到荒郊野外來了!
沒錯,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城市街道,車頭前一塊巨大的石頭,車兩邊什麼都沒有,並且目力所及之處,也同樣什麼都沒有。
這時,只聽武思紅道:“樑蕭,這好像不是去你家的路吧。”
樑蕭還在震驚之中,喃喃道:“當然不是,這種地方只有鬼才住。”
說到鬼,還真就來了一個,一道黑影由遠及近,由暗到明,向這邊飄了過來,車上三個人都被嚇到了。
突然,黑影嘿嘿笑道:“樑蕭,等你好久了!”
既然能聽到聲音,那就不是鬼了,但有的人比鬼還要可怕,面前
這個肯定就是,因爲他不是別人,正是窮酸男子甘勝!
樑蕭心中驚駭萬分,沒等黑影飄近,突然一把將車門推開,大聲叫道:“你們往後退,這傢伙交給我好了!”說完,一拳轟了過去。
司機急忙向後倒車,可是下面的四個輪子就像是原地打轉一樣,怎麼退都還是停在原地。
只聽“轟”的一聲,樑蕭的重拳擊出,甘勝的黑影“嘭”的消散,四周變成黑漆漆的,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
武思紅也下車了,拔出手槍,緊緊靠在樑蕭身邊,低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此時樑蕭已經冷靜一下,沉聲道:“這是一個法陣,看來咱們又着了這小子的道兒了。”
話音剛落,甘勝的聲音從黑暗的虛空中響起:“樑蕭,你還不算太笨,我早就料到,以你的狡詐,豐老前輩說不定會上當受騙,而你僥倖脫身之後,必定會急着回家看看,所以早就在此設下埋伏,就等着你這條魚兒上鉤呢。”
樑蕭冷哼一聲道:“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法陣,能奈我何?”
“哈哈哈,那你儘管試試,如果能破了這個陣法,我饒你不死!”
“好大的口氣,有種就現身出來,咱們單打獨鬥,分個勝負!”
“你想得真美,我一個煉氣期,吃飽了撐着,跟你一個築基期分勝負,這種低劣的激將手段就別用了,最好拿出你的真實水平,先過這一關再說。”
“轟”的一聲,樑蕭嚇了一跳,趕緊側頭一看,武思紅好好的在他身邊,再一看時,才發現那輛出租車已經消失不見,看樣子是被法陣移出去了。
樑蕭趕緊伸手一抓,緊緊將武思紅的手捏住,武思紅雖然性格像男子,但終究還是一個女孩,被他突然一把將手握住,禁不住玉臉一熱,瞪目喝道:“你幹什麼?”
樑蕭還是緊緊將她的手抓住,低聲道:“你沒看到剛纔那出租車說移走就移走,咱們得提防被各個擊破。”
身爲武裝人員,武思紅一聽就明白了,知道樑蕭說得很有道理,但她一個大姑娘,總被一個年輕男子捏着手,確實有點害羞,於是伸手在腰間一掏,取出一副手銬。
“要不換上這個?”
樑蕭一聽,趕緊擺手道:“不行不行,這個太結實了,萬一遇到緊急情況,咱們反而自己綁住了自己的手腳。”
武思紅又在口袋裡一摸,掏出一根頭繩,樑蕭一看,這東西倒是比較方便,但他還是搖頭道:“不行不行,繩子也太結實了,萬一對方突然從中間出現,砍上一刀,怎麼辦?”
弄了半天,武思紅最後還是乖乖地讓他握着手,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握了一會兒,樑蕭掌心的熱力傳過去,卻又讓她有一種麻酥酥的感覺。
這也難怪,武思紅從小就被稱爲武二孃,天不怕地不怕,沒有半點女孩子的模樣,長大後更是摸爬滾打,習武修行,就更是沒有女兒家的情懷了。雖然她長得極美,但天生的男子性格,加上武功極高,讓所有想追求她的男子全都望而卻步。
如此一來,她都二十多歲了,但還從來沒有一次跟男孩子如此親密的接觸,因此纔有這麼大的反應!
樑蕭這小子開始是真的怕被各個擊破,但後來摸到人家小手了,卻又心猿意馬起來,動了壞心意,拒
絕了她所有替代辦法,強制式地將她的手完全佔有。
兩個牽着手,行動自然沒有平時方便,武思紅儘量將身體離得遠一點,免得有肌膚上的接觸。
樑蕭向四周仔細打量了一番,就只看到前面一塊巨大的石頭,然後四周全都是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他知道這是一個法陣,所以不敢亂動,生怕觸動了機關,到時萬箭齊發,後果難以想像。可是就站在這裡不動,也不是長久之計,必須要找到陣眼或陣門,這樣纔有破陣的希望。
可是,這裡黑漆漆分不清方向,到底該往哪邊走?
樑蕭想了想,說道:“思紅,把你的頭繩拿出來。”
頭繩是編織而成,細細分開之後,可以得到許多細小的絲線,樑蕭抽出其中一根,挽了個奇怪的圖案,將它放在地上,然後拉了拉武思紅的手道:“走這邊!”
兩人向前直走,走了十步,樑蕭又折回來,低頭一看,那根絲線還在地上,再仔細一看,圖案也沒有變化。
兩人又向另一個方向走了十步,然後再走回原地,如此反覆,把四個方向全都走了一遍。
樑蕭站在絲線面前,眉頭緊皺,目光卻向四周散去。
剛纔走的是一個“十”字形,樑蕭在走的時候,腳步沉重,在地上壓出深深的足跡,如果從高處來看,就好像是一個指南針。
當然,真正的指南針是會旋轉的,但這個“指南針”轉不動,樑蕭用它來做什麼呢?
這時,只見樑蕭右手一振,一拳對着那塊擋車巨石轟了過去,只聽“嘭”的一聲,拳勁毫無保留地擊在巨石上,但卻如泥沉大海,沒有一點反應。
要知道,樑蕭現在是築基期,一拳之力,足以斷鐵碎石,而這塊巨石居然一點反應沒有,必定有異。
樑蕭看了一下,這塊巨石高七八米,寬也是七八米,橫在地上有如一頭大水牛。
他換了個方位,又對石牛擊了一拳,還是一樣沒有動靜。
武思紅覺得奇怪,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樑蕭道:“法陣之中,必定有陣門和陣眼,而此陣裡能看到的只有這塊大石頭,即使不是陣門或陣眼,但肯定有所關聯。”
正說到這裡,突然地面一陣震動,樑武二人大吃一驚,突然聽到一聲悶響,面前的那塊大巨石突然飛了起來。
有一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世間萬物,只有生靈才能自主運動,而石頭乃是非生靈體,除非是有一個外力作用在它的身上,否則它自己是不可能動的。
但是現在,這塊重逾萬斤的大巨石,竟然像一頭牛似的,自己動了起來,並且是一個跳到半空中,然後對着樑武二人狠狠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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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黑暗中傳來窮酸男子甘勝的笑聲:“先讓你們好好嚐嚐飛石印的滋味!”
那塊巨石本來長寬就是七八米,底面積足足有七八十個平方,就像是一座房屋,猛地從天而降,對着二人壓了下來。
樑蕭臉色大變,手裡一緊,拉着武思紅迅速向外逃去。
“轟隆”一聲巨響,樑蕭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震得飛離了地面,心臟都快抖掉了一樣。那塊巨石重重落在地上,就像一個驚天雷似炸開,無數塵埃揚起,彷彿這一方天地都被震得支離破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