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病房不光李錘一人,有些騷話陳倩不方便說,兩個人隨便聊了聊工作和最近的生活狀態,吃了午飯後,楊採兒又過來了。
她上午回家後本想躺在牀上大睡一覺,但腦海中全部是死去田建軍的樣子,以及李錘受傷的身影,怎麼都睡不着。
擊斃田建軍她也算有份功勞,派出所便臨時決定放她、李錘、老曹一週的傷假。
楊採兒家是京城的,自從到了深海便整天忙碌,除去那些追求她的人,基本上沒什麼朋友,這一閒下來,還真的不知道去哪。
索性隨便吃了點東西,衝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又打車去了醫院,來到病房門口,看見裡面陳倩和李錘談笑風生,心裡竟然微微有些不舒服。尤其是看見陳倩咯咯一笑,胸前的波上下浮動,帶着無盡的挑逗意味,在看看自己有些不發達的胸脯,心裡既有一份自卑又有一份氣憤。
“好了大錘,照顧你的人來了,哥們先撤了啊,下午還有個病人要上門會診,明兒在來看你。”陳倩站了起來,朝楊採兒微微一笑,便離開了。
楊採兒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些生李錘的氣,可能是看到他和陳倩聊的很歡,這一進來故意沒跟李錘打招呼,而是將手裡的果籃掂給曹叔,連老卞都有一份。
這下李錘可不幹了,嚷道:“我說師姐,你這樣不公平啊。”
楊採兒嗔怒的看他一眼,道:“那麼多人來看你,你桌上擺放的東西一個月都吃不完,還稀罕我這點,剛纔還有說有笑的,那裡有一點病人的樣子,也不怕人家笑話。”
“哎嗨?這你是什麼意思?”李錘有些不解,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那關心人的樣子,任誰看了都以爲自己老婆,這下午以來,還不如個陌生人。
“陳倩那是希望我好的快,故意說些笑話給我聽,我高興了,這傷不是好的快嘛。”李錘辯解了一句,拿出手機瀏覽起網頁。
楊採兒見此,更加生氣,本來還想問問李錘的傷勢,因爲生氣也不問了,坐在曹叔身邊又是打熱水又是剝果品,比他兒子照顧的都好。
照顧完曹叔,她又跑到老卞身旁,噓寒問暖,可能是老卞身上太臭了,坐了一會,便坐不住了,又回到老曹身旁。
李錘看着覺得奇怪,待護士查完房,便從穿上下來,故意裝出很痛苦的樣子往外走,也是想吸引下楊採兒的注意,只是後者看是看到了,就是不上前扶着。
老卞見李錘要出去,也嘩的從牀上下來,跟在李錘後面,一前一後跑進了廁所,老卞比李錘還積極,先是查看了一邊,見沒人,直接將廁所門關上:“給我……給我一根。”
老卞滿臉的懇切,嚇了李錘一跳,他正在脫褲子抓住小弟弟準備尿尿,這忽然一句給我一根,很令人想歪。
“我說老卞,我是來尿尿的,不是抽菸,在說了,身上也沒有煙。”李錘愛答不理的說。
“小李,你看看咱們都是同一個病房的,你上次住院咱倆也在同一個醫院,這次受傷,咱們更是都掉進了坑裡,這就是緣分啊,不就是分我一根菸嘛,有那麼小氣嗎?”
“打住!打住,掉進坑裡?那是你,我可沒有,你平常對我那麼橫,怎麼就沒想過今天呢?”李錘走到廁所專門爲殘疾人士安裝的馬桶,坐在上面,從兜裡掏出一包中華,“喲,真是不巧,就這一根了。”李錘笑嘻嘻叼在嘴裡,將煙盒扔進垃圾桶,啪的點上,美美抽了一口,看着老卞那一副拉不出屎仿若便秘三個月的表情,比打死田建軍爽多了。
老卞舔了舔嘴脣,滿臉堆笑:“小李,咱們都是煙友,這煙癮一犯,滋味可是別提多難受了,咱們曾經也是同事一場,你看是不是……”
正說着,廁所的門把手響了一下,然後傳來啪啪的敲門聲。李錘指了指道:“開門去,這是廁所得讓人家尿尿。”
老卞很不情願的走過去,打開門一看,竟然是老曹,旁邊那個斯文的兒子攙扶着,可能是走路碰到了肋骨,疼的齜牙咧嘴。
“喲!老曹解手啊,那個小曹你出去吧,一會我扶老曹回去。”老卞說着讓老曹的兒子出去了,然後又將門鎖上。
老曹看看李錘樂滋滋的抽菸,又看看老卞一臉的難受,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了,他也是個老煙鬼,道:“小李,還有沒有,給我來一根,從昨晚到現在一根沒抽,難受死了。”
李錘從病號服裡又拿出一包沒拆封的三五,拆開給了老曹一根,又給他點上,看到旁邊的老卞臉都綠了。
老曹見況,微微一笑,道:“小李,卞警長怎麼說都曾經是咱們的上司,不能難爲他,有就給他一根。”
作弄的也差不多了,李錘丟了一根過去,老卞十分沒出息的噙在嘴裡,點上火,狠狠的抽了起來。
“哎呀,要說這煙,有什麼好,抽多了還傷身體。”老曹現在在老卞面前頗有些翻身爲人的感覺,道:“不過,小李,我問你一件事。”
“恩,曹叔你說。”
“是這樣,恩……你平常和採兒走的近一些,又都是年輕人,她有沒有男朋友?”
李錘一激靈,道:“曹叔,你問這個做什麼?曹嬸可還健在,你一把年紀了,不能亂想。”
“別瞎說,我老曹不是那樣的人,只是看採兒這閨女挺好的,工作認真,模樣又好,而且還很會照顧人,這樣的女孩打着燈籠都沒處找去。她要是沒男朋友,我倒是想撮合下她跟我兒子,我兒子也不差,深海大學博士生畢業,現在留在學校……”
“嘿嘿。”李錘咧嘴乾笑兩聲,打斷老曹繼續說下去,心中忍不住暗說:“就你那個看上去傻不拉幾的兒子也想介紹給她?如果這樣都行,那西城家父家的公子二狗陳永合早得手了。”
“咳咳,曹叔,您兒子……我看適合去非誠勿擾,那裡的女孩子挺適合他的,至於師姐嘛……實不相瞞,她已經心有所屬了。”
“是嗎?”老曹臉上帶着一絲遺憾,道:“是誰呀?”
“嘿嘿,這個不方便說。”李錘將菸頭掐滅扔進垃圾桶,不在理會老曹,走回了病房。剛進去果然看見老曹的兒子面帶羞澀的和楊採兒談論着。
這傢伙帶着一副死氣沉沉的眼鏡,梳着八十年代流行的中風頭,滿臉的坑坑窪窪,眉毛又稀又短,一對黃眼珠子,看上去就是個短命鬼。
在看楊採兒,白皙的皮膚,臉頰帶着自然的緋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短短的頭髮顯得那麼幹練,全身上下透出一股英氣,個子比小曹還高上幾分,雖然胸脯小了點,但貴在屁股翹。
用李錘媽媽的話,屁股翹的能生兒子。
這麼好的條件,怎麼可能和這麼差勁的男人在一起。看着就令人生氣,就是二狗子都比他強百倍。
“師姐……”李錘喊了一聲。
楊採兒扭頭看了他一下,“幹什麼?”
“我……我要出院!”
“出院?”這下楊採兒演不下去了,走到李錘身邊仔細盯着他,道:“你小腿和手臂都受了傷,爲啥要出院。”看見李錘手臂上的傷,楊採兒心裡頗有些過意不去,在那個漆黑的樓道里面,如果不是李錘將她及時甩出去,想必她也會很危險,正是因爲這個動作,才讓他受了傷。
李錘看看小曹,道:“這裡有些沉悶,我們出去聊吧。”
楊採兒不假思索的點頭,找來一輛推車,讓李錘坐上,兩個人走了出去,只剩下小曹看着楊採兒的背影咽口水,文人騷客也是很悶騷的。
市立醫院的外部環境還是很不錯的,道路規劃整齊,綠油油的草坪充滿勃勃生機,不少老頭老太太被家人扶着,在外面散步。
夕陽將天邊渲染成一片血紅,天氣已經不在炎熱,微風拂面,倒是有了一絲涼意。
楊採兒推着李錘行走在小道上,在一處公共座椅旁停了下來:“你怎麼想的,不會是真的沒錢治病吧?這事單位會報銷,瞅這段時間,你多休息兩天多好。”社區部的忙碌,楊採兒深有體會,偷懶兩天,調整下狀態多好。
李錘剛纔只是想支開楊採兒和小曹,至於出院,也是他上午想好的,殺手的事不能在拖延下去了,這一次逃生,只能換來下一次更加猛烈的進攻,束手待斃可不是他的本色。
畢竟對方有聖十字軍團參與進來,聖十字軍團可是他一個人能夠對付的,現在想起來有些後悔,當初和“魔鬼教官”孫武聊天的時候,怎麼不記下他的聯繫方式,這事跟他說說,起碼能知道一些東西。
“師姐……”
楊採兒插嘴道:“不要叫我師姐,你比我還大一歲,都把我叫老了。咦,對了,爲什麼昨晚會有殺手出現,被田九指偷襲或許可以解釋你曾經發現過他,他記恨你,但是這殺手的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隱瞞了。”楊採兒也是忽然想起這個問題,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覺得不對。
拿起殺手明顯是要擊殺李錘,目標這麼明確,顯然是做了充分的準備,他們是準備緝拿田九指,殺手爲什麼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