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東來雙目精光一閃道:“小友,好狂。”
韓雨澤語聲凌厲如冰道:“我強故我狂。”
令東來鬚眉飛張,衣袍飄飄欲飛,他沉聲道:“小友,現在改變主意,還有機會。”
韓雨澤眼神凝成一線,躍身揮刀,口中冷喝:“佛阻滅佛,魔阻滅魔,令東來,接我此招,還我一刀之天崩地裂。”
只見他刀式輕揮,天地變色,一股凌厲殺氣,凌空鎖定令東來,全身真氣已經涌至全身,帶着一往無前的殺意,驀的揮出。
令東來彈指笑傲,韓雨澤眼前一變,已然看不見令東來身子,一股無可阻擋的氣牆隔空飛來,便如山巒重壓,硬生生逼下韓雨澤那無邊刀氣。韓雨澤遇挫更勇,反手提刀,凌冽橫空,瞬間以至刀速之至境,一刀如分裂帛般劈開這無匹氣牆,令東來已然現在眼前。
令東來眼神閃現神光,輕聲道:“好快的刀。”
韓雨澤冷冷而立,眼前的令東來看似站在身前,卻完全摸不清他身上任何氣息,似虛影,似幻境。
韓雨澤再度爆喝,身形迅如疾電,旋風般纏繞着這卓絕天下的黃派武林第一高手,萬千道殺之刀氣,蘊藏在刀內,每轉一次,刀氣就雄厚一分,體積卻減少一分,那刀氣在刀身內凌厲急旋似被壓迫極限,韓雨澤氣勢提至巔峰,驀的揮刀,一道無匹刀氣帶着足以令山河色變的威勢,朝令東來劈去,那等刀勢端得是曠古絕今。
令東來一記輕巧的彈指輕分,韓雨澤驀的發現自己凌厲絕倫的刀氣竟於彈指間化爲烏有,怎麼可能。
令東來偏就捕捉到韓雨澤的眼神中那一閃而現的驚詫,他微笑道:“人的力量再強,又怎能與天地爭鋒,我已悟透天地至理,天地元氣皆歸我所用,你的刀氣不過我彈指一揮而已。這片天地便是我之小天地,我就是這片天地的主宰,你鬥不過我的。”
眼前這傢伙的修爲竟然已至自成天地,這已經不是武功,這已經堪稱神蹟。更讓他驚奇的是,只見令東來左手一攤,掌心驀的現出一個樹苗,那樹苗神乎奇蹟的眨眼間在令東來手心發芽成長,並急劇膨脹爲參天大樹,然後逐漸枯萎,後又還至一顆樹苗。令東來左手一招,便是天地雷電交加,大雨傾盆,那涓涓水流瞬間化爲江河。只見白浪滔滔,風捲雲涌,任何人在這足以媲美仙人的神蹟前,只有頂禮摩拜的分。
韓雨澤哈哈大笑起來,那聲音響徹雲宵,又似夜梟鳴啼,那笑聲越來越高,竟對眼前奇景視如無物。
縱是令東來,也驚疑不定,眼前此人,莫非瘋顛,這自己足以改開換地的超羣絕學前,竟看也不看一眼。
韓雨澤良久才停歇下來,眼神化爲冷厲道:“令東來,在這個天地裡,你確實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是主宰,可是我不同,我不是你創造出來的,我是獨成一體的精神體,你想打敗我,就必須摧毀我的精神心志,讓我臣服在你的神蹟面前,令東來,少用這丟人現眼的幻術,拿出你真實的力量,和我一絕高低。
隨着韓雨澤語聲展現,苦修的變天地擊地驀的全力擊出,令東來首次正眼瞧來,瞬間江河再變,韓雨澤和令東來再次凝立於一片實地間。
韓雨澤眼前景色再變,一位步伐沉如山嶽,面容堅毅的身影映射過來,竟然是名震天下的天古門莫聞,也就是韓雨澤的授業恩師,韓雨澤凝立不動,冷冷盯着面前的莫聞,心神冰冷如鋒道:“莫師又如何,我的地盤我做主。”
純憑心靈發出的無上刀氣,自腳底涌泉上涌,歷以環跳,丹田,百會,匯於掌心勞宮,匯聚成沛莫能御的殺之極刀,帶着毀滅一切的殺意,朝面前的莫聞砍去。
莫聞盡展天古刀法精萃,卻依舊落得血肉橫飛,韓雨澤心中毫不顫抖,敵人令東來正提取他的記憶,憑一切攻勢,要強行化掉他的鬥志,鬥志衰敗一刻,就是他落敗之時。
又一條身影迎得身來,是天下第一刀無名的身影,蒼白的手,漆黑的刀鞘,蒼白與漆黑,都是最接盡死亡的顏色。無名一刀避來,那刀看似平平靜靜,空空蕩蕩,似緩實急,卻是令人禁不住想起那學刀之情。傅師的有情之刀,韓雨澤心神冷厲如冰,眼神未曾眨過絲毫,也未曾有過絲毫的改變,一抹晶亮無痕的刀氣自他身上涌起,窮盡天地的間的急速,便如日升月落般,已然一刀將無名砍爲兩斷,面對是無名哀傷的面容。
景色再變,一位年約三十,身材修長的男子,揹負一柄厚背刀,翩然而至。來人天庭廣闊,天庭精靈深隧,竟是與韓雨澤有過一次精神交鋒的一代刀法宗師,最後破碎虛空而去的傳鷹。
傳鷹徐徐前進,行進之間渾然天成,不給人絲毫可盛之機,眼神銳利無匹,有若實質,令人望之心驚。韓雨澤算定,傳鷹進得身前三尺之時,就是他鷹刀出鞘之機。他雙目不帶絲毫感情的直面傳鷹,並不懼於對方威勢。
傳鷹已然進得韓雨澤身前三尺,厚背刀神乎其技的現於掌心,沒有人能看清那刀是如何出鞘,彷彿原天就是傳鷹手心,傳鷹一刀斜闢,刀身弧線窮極天地至理,如乳燕飛翔,又似山河倒墜,剛柔並濟,變幻無方,演盡天地奧妙,此刀已成天刀。
韓雨澤也變了,他就是刀,遇神斬神,遇天劈天的人定勝天之刀,所有對刀的理解,自這一刻起,便如行雲流水般的融匯貫通,天地之間,惟有此刀,一刀揮出,再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