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迅速過來將周臺清帶了下去,韓建業忙推着沈煉來到外面,哭笑不得:“你這不胡鬧嗎?這人出名的難纏,以後恐怕會一直咬着你不放,而且萬一傳出去,你當着我的面毆打律師,別人怎麼看!”
沈煉一臉茫然:“我沒打他啊,韓廳長什麼時候看到我動手了?”
“別在我跟前演戲,說,周臺清傷勢如何?”
沈煉經過剛纔幾拳,心情無端好了很多,笑道:“別擔心,他一點事兒沒有,而且醫生都不會檢查不出什麼!更何況這種人,如果你不用些手段把他弄怕,趙一狄的事情會更麻煩,我這也是沒辦法。”
韓建業忍不住樂道:“感情你都是爲了我好!”
“也不能這麼說,打人挺爽的,尤其打周臺清這種人。應該有不少人都有我這種心思,我只是代表他們把憤怒發了出來!”沈煉一本正經。
韓建業失態,強忍着,最終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還真得你這種人才能治住周臺清,不過醜話先說在前,剛纔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看見,但是,千萬不能出幺蛾子,否則別怪我爲了維護江南警察的形象把你賣掉。”
沈煉道:“韓廳長您保持沉默就好,等一會檢查結果出來,您就會知道周臺清這頓打白挨,而且只能忍氣吞聲!”
有一個小時左右,周臺清從走道盡頭臉色蒼白走了出來。
怨毒看了一眼沈煉,他怒道:“沈煉,你等着法院傳票,我要起訴你。”
沈煉瞟了一眼周臺清手裡的檢查單子,道:“起訴什麼?”
“你……”周臺清腹內還在隱隱作痛,可能言善辯的他被沈煉一個問題給問住了。
起訴什麼?起訴他毆打自己。醫院檢查結果出來,愣是沒有半點傷痕,甚至皮膚顏色都沒變化。起訴他搶自己的錄音筆?誰來作證,誰證明他帶了錄音筆。只要沈煉不承認,都特麼死無對證的事情。
但正因如此,周臺清才鬱悶要吐血。
他最擅長的就是挑別人的各種破綻,可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有種無能爲力的感覺。
眼珠轉了轉,周臺清道:“把我錄音筆還我!”
沈煉笑吟吟推着輪椅上前,鄭重其事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剛剛拿了我的錄音筆,韓廳長都看到了!”
沈煉盯了眼周臺清的口袋:“你手機快沒電了。”
周臺清退後一步,下意識撰住了自己口袋裡的手機。
他錄音是開着的,就想把沈煉的話套出來,然後作爲證據。誰知道,這人看似行事魯莽,實則狡猾至極,竟然猜到自己打開了錄音。
事已至此,周臺清報復沈煉的希望就此破滅一半,他冷冷道:“今天事情不算完,咱們走一步看一步!”
沈煉表情由笑轉冷,道:“周臺清,缺德事做多了之後肯定會睡不着覺,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
“你看到我能怎樣?”周臺清還不死心,繼續套話。
“當然是,許久不見,好好請你吃頓飯!”
周臺清見他又要靠近自己,想到剛纔所受到的遭遇,又退了幾步。
場面話留了一句,然後灰溜溜的走出了醫院,腳步都快的不正常。
韓建業感慨道:“惡人還需惡人磨!”
沈煉道:“好了,該辦正事了,我還等着看韓廳長怎麼對付趙一狄!”
“一星期之內,我給你看結果。我不會讓趙一狄再有出去的機會!”
“那我等韓廳長的好消息!”
……
一星期,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
但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例如沈煉的腿,現在雖然同樣無力,卻有種實實在在腳踏實地的感覺。
他不再坐輪椅,不管幹什麼事情,都會用單拐完成,雙腳接觸地面,試探發力。
走不了路,可比之以前簡直天壤之別。
這期間韓建業又抓到了趙一狄的其它小把柄,目前趙一狄已經從醫院被提出,秘密關押,任何人都不得見面,就算是周臺清都沒有辦法,只能不斷爭取,上躥下跳。至於沈煉揍他的事情,周臺清下意識的選擇遺忘,唯一採取的手段是把沈煉在江南市的消息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這種情況下,沈煉只能儘量避免出門,一個人在別墅內整天做肢體復甦運動。
他所經常去的醫院已經被大批記者和普通民衆堵住,沈煉也不再去。而是請人秘密把老中醫邀請到了家中,每天來做治療。
此時老中醫剛剛幫沈煉做完鍼灸之後,欣慰道:“恢復比我預想的還要快很多,如果期間不出現意外,至多半年,你就能徹底下地行走,甚至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沈煉雖然已經過了大起大落的階段,但聽到這種消息還是難以抑制的驚喜。
沒人願意連洗個澡都需要別人幫忙,有腿而不能走路,有力氣而用不上,走在街上別人目光都能把人吞噬……
“王大夫,謝謝!”沈煉鄭重。
老中醫名叫王連順,見狀搖了搖頭:“這是我的職業,不用太客氣。”
沈煉搖頭道:“我知道王大夫平時並不出診,肯爲我專程來家裡,很難得。王大夫放心,等我有了行動能力,一定登門道謝!”
他並不是假客套,而是真的感激王連順。
王連順知道他身份不便拋頭露面,在自己打電話說起這種情況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就趕了過來,並且屢次不肯收額外出診的錢,這種品質很難得。
王連順已經收拾好了針囊和藥箱,搖頭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執念太重,我這種老東西,活一天少一天,唯一的愛好就是鑽研中醫,治病救人,要你感謝什麼?”
沈煉被他豁達逗笑:“王大夫真無慾無求?”
王連順並不回答,笑着擺手離開。
沈煉將他送到門口,直到王連順消失,他才轉回房內。
又在房內自由行動了一會,沈煉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近幾天,電視上並沒什麼特殊新聞,唯一吸引沈煉注意的是,柳青玉目前正在江南,是在跟江南市一家很知名的連鎖酒店談收購事宜。
新聞十分尋常,沈煉卻感受到了些不一樣。
這種規模的談判,柳青玉本不該親自過來,但她偏偏來了。結合近期他在江南市的消息被鬧的沸沸揚揚,沈煉難免嘆了口氣。
柳青玉是來找他的。
正低落間,手機響了起來。
韓建業的,一接通,他略顯焦慮的說話聲就傳了過來:“事情可能會有些變故,周臺清那個王八蛋,竟然要起訴凌霜華!我本來以爲,他最近見不到趙一狄肯定會消停下來,想不到竟然來了那麼一手。”
沈煉追問:“什麼罪名?”
“殺人!”
“怎麼可能?他並沒有能殺掉趙一狄。”
“不是這件事,而是之前凌霜華在趙一狄處做臥底之時的事情,現在趙一狄反咬一口,目前周臺清正在積極用手段想偷換概念,迫使警方接受趙一狄作爲反證!”
沈煉凝神:“如果罪名坐實,她會怎麼樣?”
“你說呢,只要是故意殺人,不管有什麼隱情,至少都要十年起步,甚至是……死刑!”
沈煉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你來警局吧,她狀態也有些不對勁!”韓建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