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賢聽了輕幽的話,只是雲淡風輕道:“忠以事上,本屬應當,王妃謬讚,小臣愧不敢受。
?“將軍過謙了。”輕幽笑笑,“不過也罷了,便是我再說什麼,只怕將軍也只有客套話來應對我,倒是不提也罷。”
??她本欲再說什麼,可是想着看着,即便是自己再說,蘇賢恐怕來回也不過客套寒暄,倒是無用,況且冷眼看去,這人雖說言辭之間均是有意生分的,但卻是個難得的良才賢臣,想必日後司徒慕明有得繼大統的一日,他也定會是股肱之臣。
??豈料,待她說出這話之後,蘇賢卻是轉了性子一般,解釋道:“王妃殿下莫要誤會,小臣無意敷衍殿下,只是如今主子尚處幽禁之中,身爲臣下豈有面目居功?”說着,一縷悵然從他脣畔飄出,訴不盡經年愁緒。
??“說來都是我的不好,”這一句話觸動了她的心思,“若非爲我,太子爺依舊是太子爺,西齊的明日,不會有分毫的變數。”
??不想聽她此言,蘇賢卻是不以爲然,“王妃此話卻是錯了,太子爺生性實乃重情重義,若非生在皇家,只怕是這一輩子不與政事沾惹纔好,說是當年爲了晴空、溪雲二位姑娘方纔有此一難也比盡然,即便沒有您的恩情在那,以太子爺的性子,只怕也是早晚的事。”
??“是麼?”見他如此說,輕幽心裡一陣驚詫,“將軍是這麼想的?”
??蘇賢嘴角一挑,輕嘆一聲,“不然王妃以爲,小臣會因此事而針對您麼?”
??輕幽道:“將軍的態度實在很不分明不是麼?”
??蘇賢恍若無心地一笑,“我若有心針對王妃,又何必擔着通敵賣‘國的危險幫助北夏的榮王妃入太子府?須知小臣無論如何也不會爲大皇子賣命,更不談用自己的命來幫大皇子滅了太子府。”
??輕幽見話已說到了這一步,心裡也無所顧忌了,於是便問道:“只是我還是不明白,既然將軍提及,我再多問一句,即便您效忠太子與侯爺,又如何就對我這個敵國中人如此的放心?如何就肯幫我?何況據我所知,未免希望落空,總管事先並無知會師哥,定然也不是奉了師哥、師父的命令方纔如是,所以將軍這樣幫助一個敵國中人,就當真不怕嗎?”
??蘇賢垂眸一笑,只覺得這個問題卻是根本沒什麼解釋的必要,“王妃又非小臣所助的第一個敵國中人,如今只怕王妃到了書房中,還能得見一人,論及,自然也不是我西齊之人,何況其出身亦是那樣的高段,只是如您等之人,都是侯爺的弟子,小臣深受侯爺知遇之恩,又如何會吝惜不助呢?”
??“嗯?”輕幽聽罷,心裡一緊,聽他話意若只說是師父的弟子,出身亦爲高段,或者她還會猜測是否慕茶到了,只是再想那一句‘敵國中人’,加之世善侯不過四個徒弟,她能想到的,只有那位素未謀面的大師兄了,“將軍的意思,此刻……難不成是師父的大弟子也在府中?與師哥一處?”
??蘇賢見她這麼問,卻有兩分意外,“怎麼總管未曾告訴顧您?”
??看來,果真是哪位未曾謀面的大師哥了。
??一時之間,她心裡翻江倒海般猜測起來,不知那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而這時候,到了此處,又是所爲何事。
??“看來世事難料,這一夜之中的意外之喜,還着實不少啊。”她嘆道,一時之間,已經是到了書房所在的院子外面,遠遠看去,已是看得到那裡隱約顯現出來的燭火燈光。
??人影,清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