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雲弈一掌將靈位劈碎,雲滅虛面色微變,當即起身道:“二哥,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雲弈搖了搖頭,道:“不久後,你就知道,現在我要去一趟孃親哪裡了”,說着雲弈袖袍揮動,出了院落,徑直的向着雲博的院落而去,留下雲滅虛愣在原地,撓了撓頭,良久之後,方纔有些許反應,“難道大哥沒死?”
…………
第二天一大早,君輕寒就到了雲弈的寢居之外,而此時雲弈起了個大早,等候君輕寒多時,看着身前的雲袍青年,眉宇微凝,“你怎麼了?”
此時,君輕寒神情不振,頂着兩個黑眼圈,顯得格外的疲勞,君輕寒苦澀的搖了搖頭,昨夜雲萱兒一直呆在君輕寒的房間之中,他則是在外面呆了一夜,沒有睡着一絲時間,一夜時間變成這樣了。
“沒事,沒睡好!”
君輕寒笑着說道。
雲弈嗯了一聲,便道:“好了,隨我前往雲絕崖”,說着袖袍一揚,向着整個雲族疆域的最高峰而去,君輕寒眉軒一挑,當即跟在後面,心頭多少有些激動,昨晚一夜,根據雲鏗潛在的記憶,君輕寒意識到,雲魔一刀絕的威力,恐怕是絲毫不弱於逆踏八荒。
雖然修煉雲魔一刀絕,不能增加他的站立,可是底牌卻是多了一張,而且在雲族少主之位的爭奪山,將有大用。
不過半個時辰,兩人便來到一座雄奇的山峰之前,山嶽如劍,倒刺雲天,充滿了囂張跋扈之感,讓人感到無窮的威勢,立於山腳,君輕寒不禁隱隱感到一股龐大的壓力向着自己襲來,從靈魂深處感到一絲卑微。
“登上這座山之後,便是雲絕崖了”,身前的雲弈淡漠的說道,情緒沒有絲毫的變化,一腳便踏入山峰,君輕寒略作停頓之後,緊隨其後。
“二爺,爲何對我如此?”
登山途中,君輕寒終於忍不住問道,雲絕崖是何等地方,憑着雲鏗如今身份想進入這等寶地,簡直妄想,看着雲弈的背影,君輕寒心頭不禁升起一絲疑慮,“難道他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可若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早應當沒有性命了”。
“我雲弈行事,何須理由!”
袍澤飛揚,雲弈說話之時,兩人已經踏上了山巔……
君輕寒暗自搖了搖頭,安慰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將雲魔一刀絕學到手了再說”,念此,君輕寒擡起頭看着前方,頓覺前方天地寬闊,兩人的身前乃是一道無窮盡的深淵,散發出古樸而蒼涼的氣息,而在深淵的另一端,乃是一面斷崖。
斷崖橫呈,高達數萬餘丈,聳入雲霄,擋住了君輕寒的實現,然而其散發出古樸氣息,卻讓君輕寒覺得,天地浩大!
整個斷崖之上,佈滿了青苔,還有倒掛的枯鬆,顯得格外的囚禁,斷崖如鋼鐵城牆一般聳立在哪裡,荒涼而巍峨,在斷崖的左下角,君輕寒依稀可以看見三個遠古的符文,流淌恐怕絕倫的力量——雲絕崖!
雲弈袖袍揮動,道:“這便是雲絕崖了”,說着手指前方的斷崖,語氣之中充滿了一絲惆悵,看着腳底山巔不遠處的三塊巨大的石頭,忽然發出一聲感嘆,不禁回想起當年往事:
高崖聳立,雲氏三兄弟坐在三塊巨石之上,呆愣的看着前方的斷崖。
“三弟,你領悟多少了?”坐在中間巨石上的稚嫩少年,問着身旁比自己略小的三弟。
“嘿嘿……二哥,我可領悟了一層的奧義了,這才三天時間,不錯吧!”
“啊……這麼快啊,我一點都沒有領悟到”,中間巨石上的少年,臉上流淌出一絲落寞之色,繼而轉過頭問道,“大哥,你呢,你領悟多少了”。
被呼作大哥的少年,搖了搖頭,苦笑的說道,“我也沒有領悟,還是三弟厲害,把兩個哥哥都超過了,比我們都有天賦啊!”
“那是……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哈哈……”最小的三弟掛着鼻涕,一臉的笑容;而三兄弟中老兒更加落寞了,看着三弟的眼神中,露出一絲嫉妒之色,而這一絲嫉妒之色,剛好落在老大的眼中。
………………
雲弈身體怔然,背對着君輕寒,眼眶中不禁出現一絲淚珠,身形略顯得有些蒼涼蕭索,低聲呢喃:
“當年,我真是傻啊……你都領悟兩層奧義了,卻說什麼都沒有領悟!”
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雲弈緩緩向着三塊巨石而去,坐在中間石頭上,覆沒這老大當年坐過的石頭,神情如當年般落寞:
“大哥……你看,我領悟了,我領悟到三層奧義了,哈哈哈,我領悟了……“老兒站在巨石之上,蹦蹦跳跳,顯得甚是高興。
“二哥,你怎麼這麼快,我領悟第一層的時候,你還沒有領悟呢,我纔剛領悟第二層,你卻是到了第三層了”,老三眉頭嘟囔着嘴,話語酸溜溜的,稚嫩的小臉上卻洋溢着笑容。
“二弟真厲害,大哥也才領悟第二層奧義”,老大一臉的笑容,絲毫沒有嫉妒之色,眉宇之間露出一如既往的桀驁之色。
…………
“大哥,你領悟多少,我已經道第三層巔峰了,快到第四層了”……“大哥,我突破第四層了”……“大哥,我到第四層巔峰了”。
“呵呵,二弟厲害,都到第四層巔峰了,大哥還才第二層”。
巨石之上,老二一臉欣喜,沉浸在奧義與實力步步高昇之中,並沒有注意老大眼中的一絲落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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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佈滿青苔的巨石,雲弈忽然蒼黃大笑,顯得格外的蕭索,低沉的聲音中,充滿了懊悔與歉疚,“真正的廢柴,是我啊,是我雲滅驚,不是你雲弈,你爲何……爲何要將一身絕代的天賦,埋葬給愚蠢二弟”。
“大哥……你當年是何等孤傲,何等不可一世,乃是雲族有史以來的天之驕子,卻是爲了憨厚的二弟,徹底淪爲人見人嫌的庸才,哈哈……飽受屈辱,卻依舊癲狂桀驁,最終失去了性命,連二弟一個機會都不給!”
山之巔,袍澤飛揚,猶如憤怒的戰旗一般,獵獵作響,在凌冽的狂風中,撕拉橫扯,格外蒼涼,而云弈也不再是實力超絕,運籌帷幄,人人尊稱的二爺,而是當年那個稚嫩的少年,無知的二弟。
站在後方,君輕寒看着孤高中帶着殺氣的雲弈,嘆了口氣,靜靜的看着雲族二爺,站在巨石之上,猶若瘋魔一般。
良久,雲弈方纔平復自己的心情,扭過頭看着身後的君輕寒,平淡的說道,“退後……我要開啓雲絕崖了”,說着雲弈手印翻轉,雙掌之間,頓時出現三道玉符,發出湛湛光芒,在狂肆的道氣包裹之下,發出長劍出鞘之聲。
鏗!
一聲脆響,三塊玉符合而爲一,流淌出湛湛血芒,讓人心底發忌,恐怖絕倫的氣息,壓得君輕寒連喘氣都變的困難。
只見雲弈雙掌一揮,當即將手中的玉符推向斷崖……隨着玉符的臨近,斷崖逐漸出現了一絲變化,佈滿的青苔消失,倒掛的枯鬆湮滅,在斷崖的表面,浮現出一道龐大的陣法,掠奪無極虛空的十萬道氣,充滿了磅礴的威壓。
雲弈身軀一震,周身氣勢狂涌,猛然將深淵上空的玉符推向陣法的凹槽之中,只聽見鏗然一聲,無盡神光流轉天地之間,龐大的陣法劇烈流轉,猶如怒海狂瀾,整個斷崖都隨之震動,彷彿這天地,都變得凌冽壓抑。
隆隆……隆隆!
刻鐘之後,震動方纔消失,崖壁表面的陣法,也無影無蹤,君輕寒的身前,出現到的是一道全新的斷崖,陡峭絕倫猶如蓋世狂刀一刀劈成,崖壁的沒一絲紋路,都充滿了凌厲的狂刀氣息,讓人心悸。
而崖壁上的幾個大字,卻讓君輕寒靈魂感到刺痛:
“血戰玄黃,雲絕蒼生!”
無盡殺伐的大字,每一筆都是有狂刀劈下而成,充滿了無窮凌厲的氣息,筆力鏗鏘之間,江山動盪,雷霆震怒,連天地都發出怒吼,似乎大字中所蘊含的奧義,觸怒了威嚴的九天,呆愣的盯着大字,沉浸在玄奧之中,君輕寒感到體內烈血飛揚,戰意猶如長虹一般,襲天殺月。
看着露出全貌的雲絕崖,雲弈苦澀的笑了笑,低聲呢喃:“血站玄黃,雲絕蒼生……呵呵,還是如當年一般,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惜的是,雲氏三兄弟再也無法坐在這裡了,縱使我領悟十層奧義,又如何,我依舊不過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二弟”。
“好了,這段時間,你便安心在此地吧,只有半年時間,你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說着雲弈雙掌揮動,在三塊巨石周圍佈下了一道強橫的結界,“現在,坐在巨石上面修煉半個月,相當於外界的一天”。
說着,雲弈最後忘了一眼巨石之後,轉身離去。
君輕寒則是淡淡嗯了一聲,雙腿盤坐巨石之上,如老僧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