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you閣?高元尚原本是想把朝政都把控全面.然後將兵權都穩固在手後.再設法把宋安樂奪回來.在此間他不能對宋安樂有任何明顯的親近.因爲他不能讓落下不利於宋安樂的話柄.
他一心想爲她們的以後.墊鋪一個堅實的平臺.可惜宋安樂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於是高元尚開始滿城派人搜尋她的下落.但最終都沒有關於宋安樂的消息.時間穿梭流逝.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半年過去.一年、兩年、三年….
一座壯嚴聳立的山脈.一處懸崖峭壁的山峰上.豎立着一座外奇異的寺廟.簡陋的外表.卻是精湛的建築.這裡正是那座莫忘山.
寺廟裡.盤腿就坐着約莫二十幾爲僧尼.各個頭戴尼帽.唯獨跪在最前邊的佛堂前.一位烏髮即腰的年輕女子.靜靜的跪在佛堂前.她雙手合掌.一副安靜淡定的念着佛經.
這時一位年事較高的僧尼走了過來.她一手持佛珠.一手在佛堂前舉手行了個禮.隨即她轉向宋安樂.以僧人最淡定的語氣說道:“施主.您確實要出家爲我佛門下.從此不問紅塵世事嗎.”
宋安樂沒有任何修飾的妝容.將她那脫俗的氣質.盡顯的更加明晰.唯獨一張慘白敲碎的面容.讓人不禁心生心疼.她也淡然如水般的說道:“我佛慈悲.小女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在此淨化我留在塵世中的罪孽.懇請師太收下小女.以了我畢生所願.”
“施主塵緣未了.貧尼勸施主再冷靜一段時間.待你一心向佛.貧尼再收你也不遲.”
“小女塵心已死.如若師太不肯收下小女.小女只好自行剃度.”宋安樂拿起自己事先準備好的剪刀.她毫不猶豫的剪下自己如瀑般的青絲.每剪一刀下去.宋安樂彷彿剪斷了自己的身負的傷痛.所以她必須從新來過.
那名師太看着烏髮漸漸落下.宋安樂的心已絕.所以她也只好遵從她所願.在長達一個時辰的剃度下.宋安樂已是一名真正的出家之人.她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彷彿一個新生的生命.
歲月匆促飛逝.莫忘山又迎來了嶄新的一季茂盛.簡陋的寺廟在重新建築改造下.也不再處處漏水.牆壁也都修建完好.幾乎是煥然一新的面貌.
北朝晉皇在兩年前.正式宣告天下退位於長子高元尚繼承.高元尚登基後.以先皇龍體抱恙爲由.尊先皇於太上皇.嫡母於太后.他自己的皇后之位.一直遲遲沒有宣告.
高元尚登基後的次年.他改稱號爲尚皇.寓意高尚榮尚等美譽.也寓意北朝年年尊尚.並開啓他漫長一生的政治生涯.
長樂宮依如曾經那般嶄新奪目.自從宋安樂離開後.高元尚再也沒有踏進這裡.但是每天必須有的清掃和整理.是宮人們必須要做的任務.
長達五年的等候.這是高元尚第一次踏進長樂宮.看着熟悉的一幕幕.他多久沒有再敢去觸動.心底那被塵封的痛處.
走進宮殿內.裡面卻是一片厚厚的塵埃.因爲想留下屬於宋安樂的痕跡.所以他只允許宮人清掃殿外的一切.而殿內的一擺一設.依舊是宋安樂離開時模樣.甚至從那以後.沒有人再進入過長樂宮殿內.
高元尚從宮殿的正殿.到每一個角落.他都親身的細數了一邊.彷彿處處都殘留着那熟悉的氣息.可他閉上星眸去回憶的瞬間.他卻再也看不清.那張熟悉絕美的臉.
他停在宋安樂最喜愛的軟榻邊上.即便是落蠻了厚厚的灰塵.他還是伸手去輕輕的撫摸着.他試着去感受她殘留的溫度.又試着去回憶她熟悉的臉龐.他越是想去回味曾經就瀝瀝目目.眼前卻越加的模糊不清.他閉上眼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不想自己被傷痛侵蝕.也不想讓自己落下思念的淚水.因爲他始終相信.一切還可以重來.
堅信宋安樂會回來.是高元尚一直給自己最大的鼓勵.如果不是這個信念.和全身心把時間精力都投入在朝政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堅持到現在.但是如今朝政已經全面進入軌道.也算是暫時的國泰民安.所以他不得不進入自己的思念中.
細數了殿內的一切.高元尚終於又鼓起勇氣來到.那個她們曾經相依相偎的寢殿.一樣是塵埃滿滿.但是曾經的那些裝飾.卻絲毫沒有被挪動.
高元尚也終於在寢室內.找到屬於宋安樂那熟悉的氣息.他透過厚重的塵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息.彷彿宋安樂就瀰漫在氣息中.
細細回味着曾經.高元尚不知不覺中來到牀榻邊.一旁的梳妝檯上.一封已經被塵灰覆蓋的信件.幾乎只露出一個形態在桌面上.高元尚隨手拿起信件.
信件被摺疊起來.外表沒有任何字跡.他又隨手將信件打開.數字的筆跡.在紙張上寫了簡單的幾個字:願得一人心.
高元尚看着模糊不清的幾個字.他劍眉蹙起一道沉痛的傷痕.熾熱的眼眶.終究還是抵不過淚水的侵佔.抽痛的心靈.終究還是封閉不了所有的傷痛.在堅強的支撐中.他還是落下而來脆弱中的淚水.
那種無聲無息的痛.那種訴說不盡的情.都像似蛀蟲般.一點一滴的侵蝕在他細胞身體內.讓他在痛不欲生中受盡煎熬和折磨.
宋安樂在五年的沉靜中.她已經漸漸的習慣了平淡的生活.許是因爲真的已經一心向佛.所以心境也達到了一定的境界.
比起剛來的那會.她不僅更加年輕靚麗.且面容嬌嫩紅潤中.透着如玉般的光澤.除了每天的誦經.她每天以採藥爲生活中的樂趣.
一名年長的師太.走至正在聚精會神挖草藥的宋安樂身後.她卻絲毫沒有察覺.所以那名師太淡淡的提醒了一聲.“宋施主.”
宋安樂這才意識到有人靠近.她趕緊忙放下手中的工具.起身一臉溫和的說道:“師太.您怎麼來了.”
師太以寺院最規範的禮儀.向宋安樂示意了一下.她又淡淡的說道:“山下故人候.此別忘終身.”
宋安樂一臉溫婉恬靜的笑臉.瞬間漸漸的僵硬在表情中.隨即取代的是濃濃的思緒.但是師太沒有理會她的思緒.而是又向宋安樂頷首示意一下.隨即便自行離開.
宋安樂怔怔的看着師太離開的背影.她忘記了多久.她那風平浪靜的內心.多久沒有再出現這種悸動的波瀾.她幾乎忘了.自己內心深處.還塵封着一段未了緣情.
一種無力的摧殘.又莫名的隨着她的思緒.侵擾在她內心深處.宋安樂膽怯的跌坐在一旁的山石上.她不知道那個故人是誰.也不敢去想象.她只知道.這些年.她過的很安逸.很平靜.也許談不上好與不好.但是她想要這份安定.也許一直這樣安定下去.
宋安樂沒有心思再去上山挖掘草藥.所以她早早的便回到自己的住處.桌上的一封信件.引起了她的注意.只是看着那簡單的一張白紙.她卻沒有勇氣去打開.
她怔怔的猶豫了許久.甚至開始勇敢的問自己.她是否真的能永遠塵封那心底的傷懷.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就此了卻一生.可惜她自己.給不了自己任何答案.哪怕是一個明晰的思維都沒有.
在反覆的糾結中.她還是鼓起勇氣打開了那封信件.上面清晰的寫着幾個字:世間本無事.庸人誤自擾.
宋安樂彷彿瞬間大徹大悟.她如果真的能無牽無掛的放下.她如果真的已經全心向佛.那麼她還有什麼可膽怯在意的.如果她真的已經洗清塵埃.她還有什麼可以介意的.
她要向自己證明.她真的可以釋懷曾經的一切.所以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鼓起最大的勇氣.朝下山的路走去.
當她走到半山下時.她的腳步漸漸的變得沉重起來.不是因爲累.而是緊張.又或者是其它因素.每當她邁出去一步時.她心底那沸騰的情緒.總是活躍的開始跳動.也將她原本平靜的心靈.騷動的忐忑不安起來.
宋安樂突然心生一種退卻.她停頓在原地.儘量安撫內心的跳躍.希望自己還能向來時那般平靜淡定.可是她越想剋制自己的情緒.她心裡就越是難以壓制的緊張.所以她想退縮.
她開始默默的在心裡你誦經.讓自己稍稍平靜下來後.她終於又重拾勇氣的走了下去.因爲下山的路途崎嶇.所以她在約莫山半下方.一個轉角的後.也終於順利度過了陡峭的懸崖.
但是又迎來了一隊聲勢浩大的場面.站在高高的山腰上.將山下的景狀看的清清楚楚.那黑壓壓的一片.她有點不敢相信.那會是一個個身影站在山下.但是那真實的身影.卻那麼清晰可見.
這樣的陣勢.在她意識中.第一個出現的名字就是高元尚.可當她想去回憶.他那張熟悉的臉龐.模糊的幻影.總是環繞着她的視線.她突然忘了.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再去思念那張熟悉的臉.也許不是不想.也不是不念.只是不想不念.更加適合她們如今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