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宋安樂的狀況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梅心是寸步不離在牀榻邊,盞菊除了焦急的來回晃盪,也是束手無策。
這時院內傳來女子的音聲,只聽來者不太耐煩的說道:“到底怎麼回事?剛來就臥牀抱病,真是不讓人省心。”
梅心和盞菊見有人到來,她們都緊忙的迎出去,只是她們都心急的忘記了禮數,而是急切的說道:“大人,我家小主她病了,求大人救救我家小主。”
來者更加不耐煩的甩開盞菊拉着她袖擺的手,她走近在牀榻邊看了一眼,宋安樂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着,所以來者冷不丁的的嗔怒道:“這不還沒死嘛,搞得人心惶惶的,還成何體統。”
“大人息怒;”梅心緊忙的跪下說道:“我家小主她生來體弱,奴婢們實在是不敢怠慢,還望大人大發慈悲救救我家小主。”
“你們也知道,臨近年底,各宮都繁忙的很,爲一名候選佳麗看診,怕是我這張老臉,也不見得能請得動百忙中的太醫,所以你們不妨再觀察兩日,如若實在不行,本主再去上報也不遲。”
來者留下不近人情的話語,便轉身寓意要離開,梅心見狀,她趕緊撲過去抱住來者的腿,又楚楚可憐的哀求道:“大人,我家小主身子單薄,實在是熬不住這兩日,您就行行好救救我家小主,哪怕是求兩幅藥方也可以,奴婢求您了。”
“聽不懂本主的話嘛;”來者一腳把梅心踢開,又氣沖沖的說道:“真是不懂規矩。”
來者怒‘哼’一聲,便氣沖沖的離開,她以爲梅心是故意聽不懂她的話意,在這現實的皇宮中,求人辦事,就得拿出相應的酬勞,你拿出幾分誠意,別人才能回給你幾成的辦事效率,這是人人皆知的規矩,可唯獨這裡的人不懂,她自然是不願相助。
“大人...大人...”梅心趴在門口,看着來者離去,她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盞菊心裡氣不平,但見梅心如此,她也實在是不忍的俯身將她扶了起來。
紅竹也從一旁走了過來,垂頭喪氣的她,很顯然是沒有找到更好的消息,但梅心卻激動的拉着她問道:“怎麼樣紅竹,有沒有找到太醫?”
紅竹不想打擊梅心,但也不想去欺騙她,所以她還是低沉的搖了搖頭,梅心瞬間又被打入谷底,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宋安樂的體質,所以她擔心病情將她的意識吞噬之前,一定要將病症控制住,否則又是一場生死決戰。
宋安樂體質性寒,從小因爲誤食一種藥物,導致體質系統混亂,偶爾會出現身體虛脫症狀,但必須及時用藥補救,方可無礙,但萬一進入虛脫或昏迷狀態,便是徘徊在生死決裂邊緣,所以曾有大夫囑咐過,千萬不能讓她無故昏迷或虛脫。
盞菊扶住有些跌跌撞撞的梅心,又安慰道:“梅姐姐,你先別急,我們再想想其它辦法。”
紅竹也跟着說道:“是呀,說不定小主待會就能好了。”
梅心在沒有辦法之前,也只能抱着僥倖的心理去等待,所以她又折回宋安樂房裡,深鎖的眉眼,卻始終不能被平坦開來。
盞菊和紅竹也跟着進來,只是盞菊無意中突然想到,宋安樂怎會無故如此,於是她隨口說道:“對了,小主怎麼會突然如此呢?”
梅心沒有心思去解釋關於宋安樂的身體狀況,所以她只是坐在牀榻邊觀察着宋安樂的狀況,倒是紅竹有心思索了一下,隨即說道:“會不會是昨天太累了?”
盞菊頗爲不贊同的說道:“怎麼會,小主向來不怕吃苦,這點小事怎會累到她,八成是有人惡意傷害咱們小主。”
紅竹伸出食指在嘴邊‘噓’了一聲,她謹慎的看了看外面,又輕聲說道:“萬不可亂言。”
盞菊還是不樂意的說道:“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不成。”
“好了;”梅心略顯厭煩的說道:“還是讓小主清靜會吧。”
盞菊撅着小嘴,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在一旁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了下來,紅竹也跟在她一旁坐下,仔細想了半天,紅竹還是沒有想到宋安樂突發的病症來自哪裡,所以她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真是有人惡意加害小主,那會是什麼人呢?況且我們剛到這裡不久,按理不會有人冒險這麼做纔是。”
“那倒不一定;”盞菊又胸有成竹的說道:“咱們雖然剛到這裡,但別忘了,這裡也是秀女院的一處,那些居心叵測的人,隨時可能來加害小主,比如說,誰會那麼好心,給咱們這麼個獨院居住,誰又那麼好心給咱們送吃送喝,還送了這麼多炭火,其中要是沒詐纔怪了呢。”
紅竹想想倒也是,按理來說,這裡雖然破舊了些,但初進宮來的佳麗,絕不可能享受到如此上等的待遇,更何況是被罰而來,單單這一點,足以讓人費解,再加上深夜有人送菜餚過來,更是有些出乎常理。
紅竹越想也越覺得不對勁,所以她不太確定的說道:“你說...會不會是昨晚的飯食有問題?”
盞菊心裡咯噔了一下,但這種激動,立馬又被打消了下去,“可我們也都吃了,爲什麼我們沒事?”
紅竹深鎖着眉眼,一臉凝重的表情,除了一起服用的飯食,她們沒有再服用過任何東西,所以飯食應該不是問題,其次也再沒有緣由是促發宋安樂病症的源頭。
室內陷入一陣安靜,盞菊唉聲嘆氣中,突然想到了什麼,只見她突然站起身,並一副大悟般的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
梅心和紅竹都滿心期待的看着她,盞菊稍稍頓了一下有道:“沈小主。”
梅心和紅竹都帶着莫名其妙的神情相視了一下,梅心有些煩躁的說道:“盞菊,你有什麼話,不能一起說完嘛。”
“我是說,沈小主她懂醫術。”
“對啊,我怎麼沒想起來呢。”梅心像似看到了久違的希望,她激動的起身說道:“盞菊紅竹,你們照顧好小主,我這就去請沈小主過來一趟。”
“哎~”盞菊一把將已經衝出去的梅心拉回,她又說道:“還是我去吧,我知道一條小道可以更近一些。”
梅心有些擔心盞菊的大意,但看她難得胸有成竹樣子,她還是點頭說道:“那好吧,萬事小心點。”
“放心吧,我保證把沈小主安然請來。”盞菊留下信心十足的話語,便急匆匆的離開,梅心見她像似突然沉穩了許多,心裡也踏實了不少。
盞菊超了一條近路,由於路況不太好,加上太色尚早,所以路上幾乎沒有碰到什麼人,佳麗們正好又是在點名的時間,所以更是發現不了她。
也正是因爲如此,她也不方便去找沈小雅,所以只能等到點名結束,才能從中找機會接近她,只是上百人的點名,少說也要等上半個時辰,再加上其他事情,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所以盞菊決定偷偷混進人羣中,先找到沈小雅再說。
由於人員密集,盞菊壓低着臉,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她也在平時沈小雅位於的後側,尋找沈小雅的蹤跡,終於不負所望,沈小雅還是獨自在她和宋安樂以前,較爲喜歡的地方站着。
盞菊本是喜出望外的想直接走過去,卻不想另一邊,又是那個陷害宋安樂的朱家麗和張佳麗,爲了避免被發現,她只能又退在人羣中等待時機。
就在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時,盞菊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而這樣一直掩藏在別人之間,遲早也要被發現,所以她只能不停的換位置。
盞菊找好了時機,就在朱露和張佳麗說說笑笑時,她講手中準備好的石子,朝沈小雅扔了過去,但沒有砸到沈小雅,而是落在她面前,雖然引起了她的關注,也牽引到了別人的注意力。
沈小雅四處看了看,很明顯看到不遠處的盞菊,但盞菊同時也發現,朱露和張佳麗也發現了自己,於是她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但已經躲不開朱露和張佳麗的視線。
朱露和張佳麗兩人詭異的相視了一眼,隨即又朝身後的宮女以眼色示意了一下,隨後的宮女會意,立馬匆匆的離開。
盞菊捂着胸口,大氣沒敢喘一口,一直埋頭朝人員稀少的地方跑去,突然撞上一物,她驚慌的尖叫了一聲‘啊’,“對不起,對不起...”
許是由於心虛,盞菊捂着臉,趕緊忙的轉了過去,這才避免了和白畫情正面相視。
白畫情在盞菊驚慌的瞬間,大致的看清了她的容貌,加上她熟悉的音聲,她更加確定是盞菊,所以比起盞菊來說,她顯得要更加緊張,只是盞菊轉過去的視線,讓她具有足夠的緩解空間。
盞菊見被撞的人,並沒有激烈的舉動,所以她又轉過身來,白畫情見狀,她又迅速的轉身逃離,盞菊有些莫名其妙,於是她喊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