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也許太陽操勞了一年,已經筋疲力盡了,冬日的太陽沒有半點溫暖的掛在半空。
軒的家裡。
父母兩兩聯手做起了午飯。
“夫妻同心,其力斷金。”軒父得意洋洋地地說。
“嗯嗯,斷筋。”軒父不知道母親說的是‘斷筋’繼續得意洋洋的吹牛。
“說那麼多幹嘛?我都累的手抽筋了!”軒母有點忿怒地說着。
這個時候軒父才明白‘斷筋’不是‘斷金’。“老婆大人,我錯了,你去那邊坐着吧。”說着輕輕蠕動軒母到餐桌上坐着,自己拿起廚房的傢伙,大幹一番……
軒母坐着發愣,眉毛突然往中間一擠,問:“我們要不要告訴軒兒……”
軒父轉過頭來,與妻子的眼神交匯,彼此的眉宇間都有一絲顧忌。
“咔嚓。”門開了。父母兩人馬上故作鎮靜,各自忙去了。
母親來到走廊迎接軒,問:“玩得開心嗎?”
也許是軒的頭髮太長了,遮住了眼眸,更顯得深邃詭異,但是,一個微笑打破了母親的猜想。
“嗯。”
母親扶着軒兒的肩膀坐在餐桌上,父親趕緊端着菜,一邊走過來,一邊吆喝:“上菜嘞!”
“真得很像古裝劇裡的店小二
。”母親逗着丈夫玩。
軒父好像有點不高興地說:“怎麼?我怎麼只想一個店小二了?”接着眉開眼笑地讚美:“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活得就像一位叱吒風雲的老闆嗎!”
“我好飽啊!”母親繼續逗父親玩。
“那你幹嗎和我結婚呢?”軒父眉毛一跳一跳的,壞壞地看着母親。
這句話好像隱藏着某種力量,讓母親的眉宇間好像被抽摺了一樣,斷斷續續的表情。父親好像也發現母親的表情,和那句話背後的某種力量。
就在這個時候,無意觀看他們表演的軒奇怪地問:“爲什麼我的戶口會在鄉下?”
很平靜的口吻,平靜得像拋向天際的鋼絲落地的一剎那……
“告訴他吧,龍。”母親沒有了繼續調情的口吻,平靜中帶點悲傷與無奈。
軒父沒有反應……
軒的母親讓軒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睛,過了很久,細小的嘴脣才微微開啓,說:“當初我和你爸結婚的時候,我已經過了30歲,你爸纔剛剛28,所以一開始,你爺爺奶奶(爸爸的父母)非常反對這場婚事的。你婆婆(媽媽的媽媽)就給了我一些金飾作爲嫁妝,你爺爺奶奶又見到自己的兒子也該結婚了,就答應了,但是附加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母親嘆了嘆口氣
,繼續說:“如果生的是男孩的話就必須跟你爺爺奶奶一起生活,戶口也得跟他們……”母親的淚水已經流了出來。
軒的眼眸微微顫抖着。
父親讓妻子依偎着自己強有力的肩膀,說:“當初你小的時候,我們就想把你戶口遷到於林,但是我爸我媽他們不給,我出於孝順,沒有逆他們的意思。”父親的眼睛裡也泛起水光。“當你中考失敗時,我們原本想把你搞進普高的,但是他們死活也不願意去幫你辦轉戶口手續,說‘你們不能奪走我的孫子!’。我和你母親在於林這邊已經生活了很久,鄉下那點事情我們也沒有時間去了解,又一次讓你戶口滯留在鄉下了……”父親與母親擁抱在一起,一起輕聲抽噎,“也就這樣造就了你現在的職高生涯,是我們對不起你,軒兒。”
最後的‘軒兒’很小聲,小聲得如果軒不是在他們的身邊就聽不見!
軒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翻滾的湖水,嘩啦啦地全家擁抱在一起哭了。
什麼“對不起。”響了無數遍,每一遍都發自各自的內心……
哭聲充斥着整個屋子,連樓上的韻也能感受得到這份哭泣。
“怎麼了?”韻有點擔心地站在陽臺上。
微風迎面吹來,一股辛酸的味道在微風中盪漾,頭髮被風兒玩弄的翩翩起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