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是說,當年臨摹聖旨、害死方家人的是那個做匾額的瞎子?”
柳雅一愣,繼而腦子飛快的轉着,道:“不對。 古家的夫人說,那個臨摹匾額的人可能是當年的京城四傑的兩位,丹桂和青梧。而另外的兩位,是號紅蓮的佟敏之和號紫瓊的方穎娘,也是我的孃親。既然他們並稱四傑,那關係肯定是非尋常。既然是如此要好,又怎麼會臨摹聖旨,害了方家的人呢。”
“呵呵,算是親兄弟,也有各自算計的時候,何況當時的四傑雖然名號相當,但家境不同。紅蓮和紫瓊都是大家閨秀,生在高門大戶,才氣雖高,卻並不懂得世間疾苦,只知道吟詩做賦。但丹桂和青梧只是平民出身,是依仗真正的本事才讓名號響遍京城的。可本質、骨子裡,這四個人能一樣嗎?他們或許是被人加以威脅、或是許以重酬,人心啊,會變了。”
二皇子說完,冷笑一聲,道:“若非他臨摹了聖旨,方家人不會自盡。他自然也是知道闖下大禍,又對不起相交之誼,才遠離京城,回到了家鄉小鎮的。倒是我母妃,一直背了害死方家人的黑鍋,不得洗刷。”
柳雅聽完也是滿心疑惑,毫無頭緒了。如果按照二皇子所說,方家人是被假的聖旨陷害致死,而死後又被悄無聲息的處理了,這件事的蹊蹺可大了。
更何況,方家的當時的主事方老先生可是太子教習,這樣的人突然死了,全家都不見了,這件事情難道沒有人追查?
如果說這件事是裕貴人做的,那麼當年裕貴人已經達到如此瞞天過海、飛揚跋扈的程度了嗎?
可是算是現在看來,裕貴人雖然在宮養着戰蟒又培育蠱蟲,但實際真正的壞動作並沒有太多。
算是懷疑裕貴人要對自己動手,也是除了二皇子來挑釁幾次之外,不見她真正有什麼狠辣的手段啊。
甚至於……連二皇子被滄千澈打了悶棍這樣的事情,宮確實有了傳言也掀起一陣風浪,可是裕貴人如果真的特別得寵,又有滔天的權利,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總要揪住不放的。
最不濟,裕貴人也該要把這事情作實在滄千澈的頭,好讓他再也翻不了身。
但是現在想想,這件事之前還是之後,宮的一切都風平浪靜的可怕。裕貴人表面是最大的惡人,但實際她更像是一隻虛張聲勢的紙老虎!
那麼,宮真正的老虎又是誰呢?
誰還有這麼大的權力,要假傳聖旨害死方家人,又能不聲不響的把方家的事情壓下去?甚至還能夠把整件事情都推到裕貴人的身?
柳雅一向心思縝密,腦筋靈活。可是遇到這樣的事情,那個隱藏在暗處做手腳的人,實在讓她琢磨不透了。
見柳雅愣愣的出神,二皇子道:“我的身世,後來父皇也有所察覺,我母妃索性擺明了一副要爭皇位的架勢,這樣才能讓人不再注意到我的身世。但是後來青梵出現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我若是再不回來,整個青梵有可能顛覆。而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和平都將不復存在了。”
聽到這裡,柳雅皺了皺眉頭,道:“那麼這次青梵滋擾雲穹國邊界的事情,本來也是你計劃和安排的?”
二皇子點了點頭,又搖搖頭道:“這場戰事不是我計劃的,但確實與我有關。王有意讓我回來繼位,可是又不能直接把我傳詔回來,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通知我了。”
柳雅又一想,問道:“那麼,你是認下青梵的王做你的父王了?你可知道,萬一你做定了青梵的王,你的身世等於是徹底暴露了。可你母妃還在宮,你要她怎麼辦?這天大的一個笑柄,你讓雲穹國的皇怎麼辦?”
目前看來,在青梵有好多人都知道濯恪是王族的王子,是青梵之燕和王所生的孩子。這件事在青梵來所不算是什麼大新聞,畢竟青梵之燕是可以有三個丈夫的。
換句話說,算是裕貴人現在又找了一個男人,對青梵人來說也是合理應當的事情。
可是這樣的事情在雲穹國,尤其是在雲穹國的皇面前,那肯定是不能容忍的。到時候那個紙老虎的裕貴人會怎樣,實在不好說了。
二皇子搖了搖頭,道:“整個青梵的危機,和我母妃個人的安危起來,又是哪個重要?母妃若是沒有想通這件事,也不會讓我回來了。”
說完,二皇子嘆了一口氣,道:“還好,母妃還有四皇弟千淵。他終究是父皇的親生骨肉,父皇算是看在四皇弟的份兒,應該也不會對我母妃怎麼樣吧。最多是追究她入宮之前失節,視爲不貞,打入冷宮吧。”
這句話聽起來真是有點無奈的自我安慰了。可是再想想,裕貴人嫁人之前本來是在青梵長大,按照青梵的規矩來說她真的是沒有一點點錯。
是你雲穹國的皇看人家漂亮,非要把人家弄進宮來的。起碼裕貴人進宮之後沒有做什麼越矩的事情,還又生了一個四皇子,這也算是恪守婦道的好女人了吧。
如此想下來,似乎問題都已經清楚明瞭了。可柳雅卻再次疑惑,問道:“可是,你把我拘來,又是爲何?你本來說是讓我來幫忙的,可是現在看來,你回來繼承王位,這本身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啊。甚至在青梵人的眼裡,你都是符合標準的繼承人,這兒真沒我什麼事吧。”
二皇子聽後苦笑了一下,道:“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夠出面解決的。而你現在也知道青梵人的態度了,至武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不會對於王位繼承這件事多加干預,更談不幫忙了。所以,我需要藉助一個信得過的人來作爲這件事的推手。”
柳雅聽完,驚訝道:“所以,你選了我?你難道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