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樹林,老遠看到了一股子煙熏火燎的黑煙冒起來。柳雅怔了一下,纔想明白或許是小螞蚱在烤什麼東西?
她倒是不懷疑小螞蚱的生存能力,可是總感覺這麼烤下去,會不會這片樹林都遭殃?
柳雅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往回走,可是走的太快又怕手裡提着的鍋子撒了,只得耐着性子儘量讓手下穩當點。
遠遠地,柳雅喊着問道:“小螞蚱,你在幹嘛?怎麼這麼大的煙?”
“柳姐姐,我們在烤紅薯呢。”
我們?!!柳雅的心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可是小螞蚱的衣服恰好在這邊掛着,完全擋住了下面的情況,她也看不清究竟小螞蚱和誰在一起。
然而在下一刻,小螞蚱那件衣服的後面探出一個腦袋,露出一張還挺耐看的臉,是穆青羽。
穆青羽看到柳雅手裡提着個鍋子,還冒着熱氣,立馬很有眼色的跑出來,接過鍋子,一邊笑問道:“原來這一頓是請我喝粥啊。”
“我和小螞蚱的,沒有你的。”柳雅很想把鍋子搶回來,可是又覺得你爭我搶的有點矯情。
畢竟還沒到那麼熟的份兒,嬉笑打鬧都是顯得太過親密了,索性由着穆青羽把鍋子拿回去了。
柳雅走到近前一看,才知道冒着煙的是已經烤到皮黑瓤焦的幾顆紅薯。
這裡附近有村子,能夠挖到紅薯也不怪。不過把紅薯烤的跟炭似的,也真是糟蹋食物了。
柳雅狠狠的瞪了穆青羽一眼,道:“不會烤不要糟蹋糧食,這麼大個的紅薯怎麼能直接丟在火裡烤呢?”
“那要怎麼烤?”穆青羽還挺虛心的問着。
柳雅不理他,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對小螞蚱道:“匕首給我。”
小螞蚱答應着,把匕首遞給了柳雅。
柳雅看着旁邊還放着兩個洗淨還沒放進火裡的紅薯,拿過一個,舉手利落的切成了一指厚的片。然後用樹枝一串,放在了火堆旁邊,用火堆散發出來的餘熱去烤。
小螞蚱把手一拍,道:“這樣好,不用把紅薯烤焦,而且切片也整個的好熟。”
穆青羽看了,嘴角抽了好半天,最後嘀咕着問了一句:“小螞蚱,你確定那把匕首是沒有宰過人的?”
“噗”小螞蚱頓時覺得心裡一陣翻騰,一臉哀怨的看着柳雅。
柳雅斜瞪回去,道:“你傻了?你那把宰人的匕首不是還給把頭張了嗎?再說,你游泳回來的時候,這把匕首在水裡泡了多久呢?別說是血,算是沾了肉絲也泡乾淨了。”
“嘔”小螞蚱更哀怨了,揉了揉嘴角,道:“柳姐姐,你要是不想讓我吃直說,犯不着這樣噁心我啊。”
“我沒噁心你,我是噁心他。”柳雅用匕首指了指穆青羽,道:“把粥鍋給我放下,不是請你吃的。”
穆青羽只得把手裡的鍋子放下,看着那些烤焦的,和剛剛開始烤的紅薯,道:“要不這頓算是咱們交換着吃?我也忙活了一晚,你總該賞口飯吃啊。”
“那你說說,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柳雅把匕首往地一戳,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故意的,正好插在她和穆青羽間。那意思,分明是提醒他,不可越雷池一步。
穆青羽瞄了一眼匕首,把裝着熱粥的鍋子又朝柳雅推了推,然後道:“我要是說只是路過,你信嗎?”
“信,你只管說,我全都信。”柳雅當然明白,如果一個人不想說實話,你是再怎麼不信,也是問不出實情的。
穆青羽的嘴角彎了彎,看不出是想笑還是別的什麼表情,但是一雙眼睛深深的看着柳雅,半晌才道:“我真的是路過。然後看到了水匪在這裡劫船,我去看看熱鬧。”
這算是個解釋了吧?柳雅擡頭看他一眼,點點頭,道:“那你又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你和小螞蚱原本不認識吧?”
“我岸之後肚子餓呀,挖了點紅薯打算找個地方烤着吃。正好看到這裡有火,湊過來了。”穆青羽一臉委屈的道:“其實你沒回來之前,我都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一夥兒的。”
柳雅又問:“嗯,現在知道了,你有什麼打算?”
“我吃了走還不行嗎?”穆青羽說完,用手指指那紅薯,道:“我用紅薯和你換粥,還不行嗎?”
“不行。”柳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小氣巴拉的道:“粥,是我用錢買來的;紅薯,是你在地裡挖的。這一個要花銀子,一個只動動手的事,怎麼能平等?所以,不換。”
“呃,那我給你錢?”穆青羽真有點委曲求全的意思了。
柳雅還是搖頭,道:“可我還走了大老遠的呢?我還忍着燙,把鍋子端回來了呢?你這兒還佔用了我們的火,我們拿一個紅薯算是抵了柴火錢而已。剩下的紅薯你拿走,我們吃粥夠了。”
說罷,柳雅對小螞蚱道:“還愣着幹嘛呀,乾衣服給你了,還不換去?”
小螞蚱捏着手裡的包袱,有心想要爲那個哥哥說幾句好話,可是看到柳雅橫眉立目的模樣,又憋了回去。只得拿着衣服繞到後面,把乾衣服換了。
柳雅不再理會穆青羽,把烤着紅薯片的樹枝轉個方向,方便烤的熟透了,一邊開始盛粥。
之前買這一鍋熱粥的時候,還順便討了兩隻瓷碗和勺子,現在正好吃一頓熱乎的。
小螞蚱回來,柳雅把一碗白粥放在了他面前,道:“吃吧,吃好了咱們路了。”
穆青羽用樹枝從火裡扒拉出一個黑糊糊的紅薯,使勁兒的敲啊敲,敲去了外面的炭殼,露出裡面的一點點瓤肉來吃了。
三隻“炭燒紅薯”,挖出來的瓤肉一共還沒有一個紅薯大。穆青羽還吃的滿嘴都是黑。
柳雅則是一邊喝着粥,一邊把紅薯片又翻了翻,然後取下一串剝皮,露出了裡面紅瓤瓤的紅薯,放在粥碗裡,吃的那叫一個香甜啊。
“要麼,打個商量,匕首借我用用?”穆青羽說着,又湊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