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皇后刺瞎自己一隻眼睛,寫出這份血書的意思並不是向皇求饒,而是在警告。
這分明是告訴皇:她孃家已經做好了周密的佈置,若是不將她放了,便要與天澤國聯手造反了。
柳雅還是低估了皇后的心思,也怪她並不瞭解皇后的背景,只把這當成了一場普通的內宮爭鬥。
看來,皇后娘娘挑唆四皇子用蠱蟲逼迫皇,把滄千澈這個太子廢掉,也算是深謀遠慮了。
其一,滄千澈可能會因廢太子一事對皇死心,或是乾脆對皇懷恨在心,這等於是斷了皇一臂,讓他身邊更是無人可用。
其二,算事情敗露,不管是誰要對付皇后,竇家都會以此爲藉口起兵。怪皇不念舊情,迫害當年有功之臣的後人。
而且三皇子也該是皇后娘娘順水推舟派到天澤國去的。只要三皇子和米伊娜公主聯姻,加強了皇后這邊的勢力,終究也會成爲一個威脅。
明娟和明蕊見柳雅轉身走的急,連忙過來攙扶。
柳雅借力快走幾步,還叫了一聲:“澈,你看看這個。”
滄千澈其實一直在門裡看着外面的情況,他怕柳雅腳傷難以支撐。
所以現在一見柳雅急着往回走,立刻迎了出來,問道:“雅兒,怎麼了?”
“我們都低估了皇后了。”柳雅說着,把血書送到了滄千澈手裡,道:“你將這個給父皇看看吧。究竟該如何是好,還是父皇定奪。”
其實,柳雅是不指望皇能夠拿出什麼好主意的。
不過當初撮合米伊娜和三皇子的事情柳雅也有責任,所以這個時候她倒是不便再出謀劃策了。
滄千澈接過血書匆匆地看了一眼,對明娟說了一聲:“照顧好雅兒。”轉身快步進去了。
皇也沒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把事情做到如此絕對。
竇家雖然是朝的大將軍,但是除了當年先祖皇帝在世的時候勢力強大,最近幾年已經低調很多了。
尤其是是到了最近十幾年,古家的勢力都被消減了,竇家的兵力更是不值得一提。
可是現在看來,那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竇家存的是真正的野心,所以他們暗屯兵也沒有經過皇同意,更不會到兵部報備,因而現在也沒人能夠說得清竇家究竟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皇剛纔還心煩意亂的心疼容妃被害之事,現在眼看着皇后這一脈都要舉旗造反了,心裡不是亂、而是慌了。
古宰相也皺起眉頭,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如果這只是皇的家務事,那古宰相把宗親府肅清,再交由宗親府辦好了。
而且皇后雖然做了這許多的事情,但除了陳御醫的說辭之外,並沒有證據可以立即定皇后娘娘的罪。
總不能說雲穹國剛剛廢掉一個太子,回頭前任太子妃又揪出了皇后的罪狀。兩邊對掐起來丟的也是皇家的面子。
因而連處罰皇后也是要秘密進行的。估計最後皇后的虛名還在,不過是被囚禁冷宮而已。
可是現在看來,局面已經朝着國事朝政發展,看來皇后已經她背後的整個竇家都籌劃很久了,並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清除的。
皇見古宰相都不說話,又轉頭看向了滄千澈。
這些年來滄千澈積極的處理政務,把國事做的井井有條,對內安撫、對外嚴苛,也真是個爲國分憂的好太子。所以皇希望這時候滄千澈還能給他個主意。
也正好柳雅這個時候被扶了進來,她看到皇左顧右盼的沒個主見,直接開口道:“父皇,我和澈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好了,現在向您辭行,我們明日一早離京。”
“什麼?澈兒……”皇聽了心肝兒亂顫,然後道:“父皇捨不得你走。要不然,你留在京城吧。父皇把你升爲安平王,意在保國之安寧、百姓平順。”
早還是安平北侯的滄千澈,片刻功夫升了王爺,這皇的心裡是該多沒譜呢。
滄千澈倒是明白柳雅的意思,他們夫妻二人根本沒有必要趟渾水。朝政有皇處理,竇家有古家對付,足以。
因而,滄千澈則是直接拒絕道:“父皇金口玉言,聖旨也是萬萬不能更改的。兒臣作爲安平北侯並沒有任何的怨言,至於升任安平王,兒臣想要再等幾年,等兒臣立下汗馬功勞的時候,再升不遲。”
頓了頓,滄千澈又道:“不過,父皇倒是應該考慮,早立四皇弟爲太子之事。三皇弟算是回來,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滄千澈的意思是要提醒皇,三皇子是皇后撫養長大的,終究是和皇后一條心。
三皇子若是真的挑唆天澤國侵犯雲穹國,那更沒有絲毫的餘地了,不如直接讓四皇子坐太子位,把三皇子踩個徹底。
“千淵來做太子……也好。”皇應該是想到,四皇子滄千淵如果做了太子,馮家能夠被徹底拉攏過來,也算是一樁不錯的打算。
皇轉而又看看古宰相,說道:“愛卿,竇傢俬自養兵的事情,也交由你親自徹查。若是古家軍軍威再現,要鎮住竇家絕不是難事。如果這次古家軍能夠再立功勳,朕在京城外三十里內賞一塊封地,作爲古家軍的營地。”
這個封賞可是不小了。而且不僅僅是一塊地的事,這可是真正關係到皇對於古家軍的信任啊。
想到這裡,古宰相連忙跪下謝恩,道:“臣,定不辱使命。”
如此解決,倒是合理,是皇這順水推舟的本事真不錯。
當然,也可以理解爲皇運籌帷幄、知人善用。
不過,皇后的事情沒有徹底解決,皇並不放心讓滄千澈和柳雅離開。
皇索性頒下口諭,讓滄千澈和柳雅等到新太子位之後再離開。而且還特意強調,兩人要離京還得報備。
原本是走了不準再回來,現在變成了不準走,這皇明明應該是金口玉言,現在變成了隨便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