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大的車伕,直接肯定的回答道:“不是。 朋友找人的話,也找錯了。”
對方想了想,又道:“或許我們說錯了。我們找的是對年輕夫妻,應該還帶着個俊美的少年。那少年十二、三歲年紀,清瘦的身形,或許說話嗓音怪異,還是個童音。”
卿墨!柳雅聽懂了,對方是在找卿墨。
柳雅擰了擰眉,猜測着這些人的真實身份和目的。
他們開始問馬車是不是一男一女的夫妻,應該是在找柳雅和滄千澈沒錯。
可是現在問的又是卿墨,這些人應該是……珂珂璐的人!也是說,這些人是珂珂璐派來找卿墨的。
卿墨是天授異能者,目前他是能夠解開天機冊的唯一人選。而且天機冊也在卿墨的身,珂珂璐要找卿墨是情理之的事情。
可是,如果現在把卿墨交出去的話……
不行,卿墨是自己手的一張王牌,是牽制珂珂璐的殺手鐗,柳雅不能放手。
而且對方來意不善,算是把卿墨交出去,也未必能避免麻煩。可能還會引得他們先動手滅口。
柳雅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輕輕搖了搖頭。如果有可能避免衝突,她不想動手。
這些人身份不明、武功不祥。但如果是珂珂璐派來對付她跟滄千澈的,必定不會是庸庸之輩。
而自己身體沒有恢復到全盛時期,又還懷着寶寶,是萬萬不能輕易冒險和這些人動手的。
想到這裡,柳雅透過車窗的縫隙朝卿墨和錦藍藏身的地方看去,希望卿墨不要聽到這些話,自己跑出來好。
不過想想也不太可能,卿墨十分聰明,骨子裡也是不想被利用的。
卿墨自小被拐出來又被喂服了促長身體的藥物,心裡必定是討厭珂珂璐的。
現在有機會逃離出來,他無論如何不會自己出來,跟這些人回去是了。
柳雅這邊想着,對方卻根本不等車伕回答,已經又逼近了幾分。
膽大的車伕還有意攔着,大聲道:“這車只有一位病弱的姑娘,是要去城裡看病的。真的不是朋友要找的人。”
“是不是,要看看才知道。”對方大喝一聲,已經有人衝到了馬車前面。
膽大的車伕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那膽小的車伕拉了一把。
膽小的車伕怕連累自己,也記着柳雅的話,要讓這些人車,趕緊往一旁挪了挪,道:“是是,不信的話,請朋友自己車來看看好了。”
說罷,他還殷勤的伸手去掀起了車簾子。
本來那幾個人已經有意要來查看,可是那膽小車伕如此急巴巴盼着他們車的樣子,傻子也知道不對勁兒了。
柳雅也在車裡暗叫一聲“白癡”,知道要被這個膽小的傢伙壞了事。
果然,對方並不前了,竟然直接等着車伕自己掀起簾子給對方查看。
柳雅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認識自己,現在要易容也來不及了,只能把鸞鳳錐往褥子裡一掖,自己翻身頭朝裡躺了下去。
對方從外面肯定看不到車裡自己的模樣,有可能車來查看。
只要對方進到馬車裡來,柳雅有絕對的把握來一個殺一個。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節省體力,避免自己受傷。
當然,也有可能對方覺得人數不對,見只有一個她女人而沒有卿墨,會馬離開,這樣更好。
那幾個人在外面果然看不到柳雅的樣子,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卻仍舊沒有人想要前查看,更不會有人要進馬車裡來。
不過有個人低聲的道:“大哥,真的只有一個女人。會不會是弄錯了?”
被叫做大哥的頭頭點點頭,也皺起了眉頭,在琢磨着什麼。
倒是那膽小的車伕急着道:“朋友,您倒是來看看啊,這車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如果不是的話,我們可要走了。”
“嗯,不像。”那頭頭搖了搖頭,也覺得不是。
而且他們接的任務非常緊迫,也在趕時間,所以不確定的事情也不想過分求證,怕是耽誤了去找正主兒,揮了揮手,示意手下跟着他走。
一見對方放棄了,膽大和膽小的兩個車伕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膽小的那個放下簾子的時候又往馬車裡看了一眼,低低的自言自語道:“這位姑奶奶還真是鎮定。我們兩個男人都嚇得要癱了,她卻還能睡得着。”
“嗯?”那頭頭明明已經拉馬掉頭走了,無意間聽了這麼一耳朵再次起了疑心。
是啊,他們十來個人狂奔而來,又吼又問道。連一個大男人都嚇得哆哆嗦嗦了,怎麼這個女子還能如此淡定的躺着?
要不是已經嚇昏了,證明這個女子菲尋常啊。
這頭頭又四下看了看,見四野黑暗,芒草高高,若是藏起幾個人來倒是也不容易被發現。
難道說,這個女人在車誘敵,男人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一想到主子說那個男人可是個高手的高手,這頭頭又警覺起來,收斂心神,瞪起眼睛四下查看着。
同時,他也朝手下的人打了個手勢。手下的人立即會意,全都屏住了呼吸,用耳力和心神去感觸着周圍。
柳雅在心裡暗叫一聲“不好”,又把那個多嘴又膽小的車伕罵了個祖宗十九代。
而且柳雅知道要露餡了,只要是武功高手,稍微留意查聽一下,可以感覺到卿墨和錦藍在周圍的。
偏偏錦藍不會武功,根本不知道在這樣的時候收住自己的氣息,被發現是必然的事情。
果然,對方片刻的功夫已經察覺到了前面不遠處土丘後面,有人的氣息。
而且聽起來對方很是緊張,呼吸粗重、心跳“砰砰”。
那個頭頭朝左右使了個眼神,把手一揮,吩咐道:“你們兩個,過去查看一下。”
兩個手下點頭答應着,跳下馬背朝土丘走了過去。爲了防身,那兩個手下還反手拔出了腰間的匕首。
天本來烏雲滿天,四周陰沉灰暗,偏偏這個時候烏雲裂開了一條縫,有一縷月光投了下來,照在那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