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柳雅的那聲“找到了”,滄千澈和漠、阿寧都湊過來看,想要看看柳雅究竟找到的是什麼。!
見柳雅用鸞鳳錐挑起的,是一塊很小的黑色絲絹。
而且那絲絹並不是一整塊的,而是破碎成細小的好多塊,埋在沙土。從破裂的邊緣來看,很像是大力撕扯破的。
可是柳雅找這麼一塊破爛的絲絹做什麼?
滄千澈試着問道:“難道這是那黑衣人的衣料?”
柳雅搖搖頭,又點了點頭,然後道:“這不是衣服,應該是一種特製的斗篷。”
說完,不管滄千澈是否一臉疑惑,站起身朝江面看去。
看了片刻,柳雅才問道:“澈以你的目力,能夠看到江面多遠?”
滄千澈舉目遠眺,此時天色黑暗,月色不明,江風陣陣呼嘯,彷彿前方面對的不是一片江水,而是一隻吞人的巨獸。
滄千澈搖了搖頭,道:“最遠不過幾丈。再向前便是一片黑暗,看不真切了。”
柳雅又問:“那你和漠、包括阿寧在內,你們三個施展最厲害的輕功能跳多遠?能否一下子跳出目力所及的盡頭?”
滄千澈怔了一下,繼而明白了柳雅的意思。
他再次擡頭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視線範圍,道:“絕不可能。算是對方輕功絕頂,也不可能跳到一眼看不見的程度。”
柳雅點點頭,道:“沒錯,直接跳過去絕無可能,但是如果藉助道具呢?這地的絲絹是證據。”
說到這裡,柳雅用腳在地又掃了掃,把幾塊細小破碎的絲絹撥拉出來,道:“對方可能也並不是要營造憑空消失的假象,而只是想要藉助道具一下子拉開和你之間的距離。但是他使用道具的時候,卻正好跳出了你的視線範圍之內,所以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說完,柳雅蹲下身,用鸞鳳錐在地畫了一個滑翔翼的簡易圖形。
然後她解釋道:“對方只要背這樣的一個裝備,在這風很大的江邊突然展開的話,巨大的風力鼓動這對翅翼,可以一下子將他帶到很遠的地方。你看看江面飄着那麼多的浮冰,一個輕功高絕的人要踩着浮冰遠去絕不是什麼難事吧?”
滄千澈恍然,擡頭看看江面的浮冰再看看柳雅畫得滑翔翼,低聲吐出一個詞:“風箏?”
“沒錯,和風箏的原理差不多。”柳雅指着那些破碎的絲絹道:“只不過他多帶了一個頓娜,所以那對翅翼展開之後可能不勝風力和重力的雙重拉扯,破碎了。”
有了絕頂的輕功,只要在翅翼展開並被風吹動的瞬間借力,可以跳到極遠的地方去。然後那對翅翼也沒用了,破破了吧。
很顯然,對方是借力成功了,並且還迷惑了滄千澈,讓他沒頭沒腦的找了好久。
滄千澈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因爲他本來也不相信會有憑空消失或飛天遁地的人。
當然,柳雅也沒有因此而多麼得意。她不過是掌握了更多的殺手逃亡技能,並且聯繫周圍的情況,代入自身可能的處理方式來找到答案罷了。
可是這樣想來,對方是殺手組織嗎?如果是的話,那個人抓頓娜做什麼?
柳雅再次看向了江面,冷不丁的抽了一口涼氣。她回頭一把抓住滄千澈的手,說道:“澈,對面是勒坷城啊。那人會不會是帶着頓娜去了勒坷城?”
他們差點忘了,這裡距離勒坷城已經非常近了。如果渡江的話,一天多的時間可以到達。
對方很可能是趁着江面浮冰還在,所以才抓緊時間渡過江,直達勒坷城的。
“雅兒,不會武功並不代表絕對安全。”滄千澈突然開口說道。然後拉着柳雅的手,道:“可惜了我們的家。”
柳雅看到,滄千澈眼真正有幾分的惋惜。繼而她一下子明白了,滄千澈的意思是那個剛剛安頓下來的家,已經不能回去了。
頓娜可能是奸細。也可能原本她是普通人,但是在察覺到滄千澈和柳雅的不平凡之後做了奸細。
當然,頓娜本來是天澤國的人,她可能秉承的思想是外來人都是壞人。
而今天的這種情況,很可能是頓娜在告發或是再次傳遞了什麼消息之後,被對方有目的地剷除了。
“可是,那個珂珂璐是怎麼回事?”一直沒有出聲的漠突然問道:“她是憑空冒出來的,還自稱是甘答城的郡主啊。她又有什麼目的嗎?”
是啊,珂珂璐也是一個謎。起碼她的來去都是衝着滄千澈和柳雅的,今日表現出結交之意,剛剛空氣的香味也有可能是她留下的。
那麼,這個珂珂璐又是個怎樣的存在呢?
她和頓娜是一夥的?還是兩個完全不相干的個體,只是陰差陽錯的巧妙的碰頭了?
柳雅一時間找不到答案,看向了滄千澈。
滄千澈明白柳雅問的是什麼,可是他現在也一樣沒有答案。他只是擰眉想了片刻,然後道:“我們只能先想辦法確認,珂珂璐究竟是不是這甘答城的郡主了。”
柳雅點點頭,繼而換了一副輕鬆又俏皮的模樣,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想辦法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過夜啊。要不然,我們也到江對面去?”
江對面是勒坷城,柳雅的意思是要冒險直接去天澤國的都城嗎?
滄千澈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江面,道:“雅兒,我帶你過江,讓阿寧和漠回去收拾東西,安置馬匹。”
漠明顯有異議,他不想和主子分開,他還秉承着影衛的責任。雖然他現在已經做得不是合格的影衛了。
但滄千澈立刻說道:“你和阿寧要負責接應,不要輕易進勒坷城去。我和雅兒進城直接聯繫馮叔盛或是十七,弄清楚狀況之後會退出來。”
如果說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得到馮叔盛傳出來的消息,很可能以後也不會有消息傳出來了。
畢竟,天澤國的人不是傻子,不會由着馮叔盛隨意派出接頭的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