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白皙的大手伸到了阿芳的面前,捏着梨把將那個梨子從阿芳的手拎走了。
然後見錦藍毫不嫌棄的,連梨皮擦也沒擦一下咬了一口,微笑着讚了一聲:“很甜。”
“還,還有。”阿芳明顯結巴了一下,隨即又拿出一個梨子塞在了錦藍的手裡。
芷玥仰着頭剛剛喝完水,一看阿芳紅着的臉和手生硬的動作,“撲哧”笑了一聲。
不過芷玥沒有說破,只是淡然的走回去,把水囊掛在馬鞍的掛鉤,問道:“錦藍師兄,往哪兒走?”
“前面的鎮子裡。我安排好了。”錦藍笑着把吃淨的梨核扔下去,扯了帕子來擦了擦手,說道:“約你在這裡見面是爲了方便,不然怕你到了鎮也找不見我。”
“是啊,鎮人多,阿碧聞不到你的味兒了。”芷玥說着,已經跳了馬背。
阿芳愣了這一會兒回過神來,覺得自己有點太沒有了,怎麼盡是對着主子的師兄出神。
她不好意思再多問,也趕緊跳了馬背。可是馬之後阿芳才發現,錦藍是帶着那隻銀灰狼走過來的,沒有多餘的馬匹了。
阿芳的心思飄了兩下,臉忽地又紅了。她看看自己的馬,又看看芷玥的馬,不知道主子是不是會讓自己載着那位錦藍師兄?
然而,阿芳的心念還沒有轉過彎來,見錦藍叫了一聲“阿碧”,然後跳到了火狐狸的背。
阿芳頓時驚住了。她見過主子騎着阿碧,不過也僅限於他們安身的小院子裡跑幾圈。
但是還從來沒有見過誰把一隻火狐狸當成坐騎的,而且還是騎的這麼穩穩當當。
芷玥看到阿芳的表情,笑了一下道:“阿碧本來是錦藍師兄的,從小養到大,成了坐騎。不過我騎不得,還得讓師兄自己收拾它。走吧,看看阿碧這兩年來是不是老了,馱不動我師兄了。”
芷玥玩笑的話似乎阿碧聽懂了,它原地狠狠的甩了兩下尾巴,身子一躬猛地一下跳了出去。
隨着阿碧身後的銀灰色影子也是箭一般竄了出去,原來是剛纔阿碧搖晃尾巴那兩下,全都掃在了小灰的鼻子。
阿芳更加吃驚,她還從未見過一個男人騎着狐狸會有這樣自然又灑脫的身姿。
的確,馬的強壯配不這個男人的溫和,狐狸的魅惑不及他的俊雅,那一身黑衣彰顯着暗沉的調子,穿在他身卻顯得更爲神秘和內斂。
這樣的一個男人,坐在狐狸的背似妖似仙,更像是遊走於人世間的魅惑精靈。
“阿芳,別愣着,這次讓你先跑,看你追不追得我錦藍師兄。”芷玥說着,回手一鞭子抽在了阿芳的馬屁股。
阿芳纔回過神來,已經被馬一下子帶着竄出去好遠。她的脖子差點因爲慣性給閃折了。
“主子,你,你怎麼這樣。”阿芳驚叫一聲,不得已拉緊了繮繩追着那隻火狐狸的影子追了下去。
錦藍說的那個前面的陣子其實路程不近,騎馬又走了大半天的時間纔到。
這陣子並不算是多麼繁華,但是交通還算便利,往來的車馬也多了起來。
不過很怪的是,錦藍坐着一隻火狐狸往鎮走,竟然沒有被圍觀。
“主子,您那位師兄是不是常來這裡?”阿芳看着錦藍淡定自若的模樣,那平和淡然的眼眸彷彿是俯瞰衆人的仙靈。
“他不常來吧。估計是馬六叔叔的車馬行在這裡做的好。”芷玥說着,擡頭在小街兩邊的鋪子看了看,點頭確認道:“沒錯了,這邊兩條街都是馬六叔叔的鋪子。”
“什麼?”阿芳吃了一驚,左右看看道:“兩條街的鋪子都是一個人的?”
“那有怎麼樣?有的城裡除了是雅字號是赫連家的字號呢。”芷玥撇了撇嘴,說的很不以爲然。
阿芳再次愣住了,她也算是在江湖混跡過一段時間的,當然知道這“雅字號”和老牌的“赫連家”,可是她從來不知道這兩家是如何分辨的。
如今主子說的這麼肯定,她順着主子的眼神也是到處的瞄着,卻還是沒有特別的發現。
阿芳不由得問道:“可是主子,我怎麼看都覺得這些店鋪是做正經生意的啊。”
芷玥也吃了一驚,轉頭問道:“那誰告訴你雅字號和赫連家是做不正經生意的?”
“沒,沒誰。江湖說過,這兩家勢力太大,完全不是一般人能夠撼動的。”阿芳搖着頭,稍微有點結巴。她以前也只是聽說,還真的沒仔細的研究過。
芷玥嘆了一口氣,覺得江湖傳聞有誤啊。如果有人能夠撼動雅字號和赫連家,那怕是整個雲穹國的江山都要顛覆了。
芷玥看看阿芳,很認真的道:“你怎麼說也算是我的親信,那些不盡不實的江湖傳言不可信。如今,月鋒閣的閣主在你面前呢,你還相信什麼江湖小道消息,可笑。”
“月,月鋒閣!”阿芳又結巴了一下,掃了掃芷玥,又看向了前面騎着火狐狸的錦藍。
“嗯,這次有眼力了,我錦藍師兄是閣主。怎麼樣,厲害吧。”芷玥其實想說,過陣子自己也能混個閣主噹噹了。
不過阿芳卻忽然間失去了所有興趣似的,眼神暗了暗,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她還能說什麼?還敢有什麼希望嗎?
月鋒閣啊,他竟然是月鋒閣的閣主。如此看來,自己能夠這樣走在他身後,仰望着他已經足夠了。
阿芳這樣忐忑着、心酸着,跟着主子和錦藍來到了一間客棧的門口。
客棧的夥計已經等在門外了,殷勤的招呼着,帶路往裡走。還有兩個馬童去把他們的馬接了過來。
這個客棧在外面看起來門臉不大,還有些老舊,除了乾淨一些之外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
但是隨着越來越往裡走,一直出了側門又穿過一個夾道之後,眼前的小院子簡直是豁然開朗、別有洞天。樓臺、水榭、精雕的木廊,無一不透出主人的品味和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