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冬梅的話說的真是難聽。net柳雅卻沒有作聲,只是眯了眯瞳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裡的冷厲和氣勢讓柳冬梅又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站在那兒底氣也不是很足了。
看得出來,柳冬梅是有些忌憚柳雅的,但還憋着硬氣,認爲自己有理。
柳雅轉頭又看看柳樹,伸手將他扶了起來,用衣袖把小樹兒嘴角的血漬擦拭一下,然後摸着他的臉問道:“小樹兒,你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之前柳絮兒讓小樹兒認錯,樹兒說什麼也不肯。可是現在柳雅一問,柳樹低下頭去,悶不吭聲了。
“樹兒,說話。”柳雅的聲音厲了幾分。
“我……我不該來鬧事的。”柳樹的聲音越說越小,頭也是低低的。
“沒錯。兔子皮是你大姐給他們家的,算是你不願意、我不願意,大姐給了算數。斷然沒有給出去的東西再要回來的道理。這件事二姐不會幫你的。”
聽柳雅說完,小樹兒低着的頭點了點,表示他知道了,認錯了。
而聽到柳雅這麼說,柳冬梅立刻仰着頭“哼”了一聲,神氣起來。
柳雅聽柳冬梅哼完,挑眉頭看了她一眼。又問柳樹:“那以後你該咋辦?”
“我聽大姐、二姐的話,不會隨便鬧事了。”柳樹老老實實的回答。
柳雅點了點頭,摸摸小樹兒的腦袋瓜,聲音柔和起來,道:“行了,二姐知道你是憋不下這口氣纔來的。但是咱們家窮的要有骨氣,不能蠻不講理,以後事情要想好了再做,別給人家捏住了把柄,知道嗎?你和大姐回去吧,這裡交給二姐了。”
柳樹聽柳雅說完,擡起頭來看看柳雅,又伸手拉了拉還在地哭着的柳絮兒,低聲道:“大姐,起來,咱回家了。”
“嗚嗚……”柳絮兒還在哭着,然後站起來看看柳雅,又有些擔心的道:“雅兒,你,你還要咋辦?你也說了今天是樹兒的錯,咱們都回吧。”
柳絮兒是怕柳雅留下又惹禍了。她現在算是知道一些柳雅的脾氣了,是護短。
雖然聽着柳雅是說了樹兒幾句,可柳雅那眼神、那口氣,讓人覺得骨子裡透着寒。這事估計着柳雅不能善了,不會饒了柳冬梅是了。
所以,柳絮兒想要把柳雅一起拉回去,起碼現在不能讓柳雅再把柳冬梅給打了。
柳雅豈能不知道柳絮兒的意思。見柳絮兒那懦懦的眼神和一抽一抽的鼻涕,走過來又給柳絮兒擦擦眼淚,說道:“大姐你放心,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何況我也說了,樹兒錯在先。我是留下善後,給他們家一些賠償而已。你帶着樹兒回去吧,給他看看背後的傷。我還買了菜和米,你把飯先做,我稍後回去炒菜。”
“真的?你賠了錢回去?”柳絮兒不放心的問着。
“是。”柳雅給了柳絮兒一個肯定的答案。
柳絮兒得了柳雅的保證,這才和柳樹出了三嬸家的門。不過還不放心的一步三回頭的看着。最後還是柳樹給他大姐拉走了。
見柳絮兒和小樹兒走遠了,柳雅纔回過頭來,看着柳冬梅。直把柳冬梅盯的一個激靈,縮着脖子問道:“你,你要幹啥?傻丫頭,你不是真的瘋了要打人吧。”
“我是問問賠償的事。”柳雅淡淡的道,然後轉身指着那掀了棚蓋的雞窩問道:“搭個新雞窩要多少錢?我賠。”
“啊?你真的要賠?你賠的起嗎?”柳冬梅沒想到柳雅居然變得好說話了,但隨即仰着頭,鼻孔朝天的道:“你家樹兒不僅掀了雞窩,還打碎了三個雞蛋呢。而且我家的老母雞嚇着了,明天少生蛋怎麼辦?這樣算起來,你可不止是賠個雞窩能了事的。”
“行,我知道,你照實數算算吧。”柳雅仍然是不緊不慢的說道。
“啊?”柳冬梅再次愣了一下,扁了扁嘴,朝雞窩看了看,這才道:“一個雞蛋三錢,碎了三個是九。嚇着我家的老母雞,起碼少生十個蛋,這又是三十。還有掀了雞窩要重新蓋,起碼……起碼你要給我家賠一百。”
柳冬梅朝柳雅伸出一根手指頭,猛勁兒的晃着。看那得意勁兒,好像她說的不是一百,而是一百兩銀子似的。
其實,那雞窩也不是紅磚、青瓦的,是幾塊石頭夾着土坯,又加了幾塊木板做蓋子,再鋪一層茅草而已。這樣的雞窩隨便哪個農家都有,材料也是隨處可見的,竟然被柳冬梅算出了幾十錢,也真是夠黑心了。
柳雅冷笑了一聲,問道:“一百而已?你可算好了。”
柳冬梅一時間沒明白柳雅的意思,其實她也根本不可能明白柳雅的意思。
看看雞窩又看看滿院子亂跑的雞,再看看面前的柳雅,柳冬梅皺着眉頭想了想道:“哼,一百好了。算是我家大方,吃點虧嘛,不多算了。不過,是這一百,你們家賠的起嗎?”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跟着看向了柳雅,其還有兩個婆子幫腔問道:“是啊,一百啊,抵普通人家好幾天的花銷了呢。”“柳家這麼窮,估計一個月不吃不喝的攢,也沒有這麼些銅錢啊。”
這些話柳雅全都聽在耳朵裡,卻置之不理。只是對柳冬梅道:“那說定了,我三天之內會賠給你一百錢的。要不要我給你立個字據爲證?”
“立字據?”這次柳冬梅又愣住了。然後譏笑道:“你個傻丫頭傻了十來年,還會立什麼字據?估計你連拿筆都不會吧。反正有鄰里鄰居的看着,我不信你賴賬。三天之內,你得賠我家一百,一錢都不能少。”
“好,這麼說定了。有這些鄰居作證。”柳雅點點頭,說的異常堅決。
“譁”這回看熱鬧的人都驚訝出聲,覺得這是柳家丫頭又犯傻了。不然,她怎麼會輕易答應柳冬梅賠償一百錢呢。
柳冬梅見衆人都笑柳雅又傻了,也跟着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