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洛青青下了馬車氣鼓鼓的朝王府走進,鬱千城匆匆跟了上來。
他上前拉她的手,她又甩開。
洛青青大罵道,“你爲何攔我,既然皇上答應沁河的事情沒有兌現,那我便要去找皇上討個公道,憑什麼沁河剛一走,他就要抓走我二哥,敢情皇上將他放出來的這段日子不過是做給沁河看的罷了。”
鬱千城朝四下看了一眼,她若是這麼喊下去,爹孃必定聽到。
鬱千城柔聲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房。”
洛青青氣鼓鼓的瞪着鬱千城,任由他將自己一路拽回了房間。
鬱千城將洛青青扶坐在凳子上,給她端來了茶水同她一起坐下。
他道,“洛青池大婚之日被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但這件事怪不得皇上。”
洛青青來氣,“怎麼就不怪皇上了,明明是他不講信用,人家沁河纔剛走。”
提到沁河,鬱千城垂下了眸子。
洛青青又道,“他這是屬於欺騙,早知道皇上早晚都要治我二哥的罪,沁河何必要委屈了自己遠嫁東盛國,主要還是,還是……”
鬱千城瞧着洛青青委屈的樣子心中一疼,他有些不敢說出真相。
洛青青抽泣片刻繼續道,“還要去給那個什麼狗屁東盛太子做妾,沁河是皇上的親生女兒,他怎麼捨得這樣欺騙沁河,讓她去給別人做妾呢。”
鬱千城輕嘆,“皇室之女,許多時候是身不由已的。”
“我看就沒有由得自己過。”洛青青反駁道,片刻,她道,“也不知道沁河現在到了哪裡,琉璃國去往東盛國要走上多少時辰,她那麼嬌貴,也不曉得路上的顛簸能否受得住。”
鬱千城抿嘴不言。
洛青青看着他沉默有些奇怪,問道,“鬱千城,沁河是你堂姐,你好歹也說幾句。”
他疑惑,“說什麼?”
洛青青道,“你覺得皇上這麼欺騙沁河對不對?”
鬱千城沉默。
洛青青道,“你不說就代表你也認定皇上這是言而無信,鬱千城,你說有沒有可能讓皇上收回沁河遠嫁的旨意呀?”
鬱千城冷道,“不能。”
洛青青嘆氣,“也對,這是兩國的事情,皇上既然對沁河已經言而無信了,再不能對東盛國言而無信,否則苦的可就是兩國的百姓。”
鬱千城將洛青青拉到了自己身前,他坐着,她站着。
鬱千城剛好環住她的腰,他擡頭望她,隱隱着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直視。
洛青青見到了,她問,“你怎麼了?”
鬱千城片刻深吸,他再次對上她的眸子道,“不能了,皇上不可能收回旨意,沁河……沁河死了。”
沁河死了!
這四個字猶如當頭棒喝,打得洛青青天旋地轉。
沁河早上才從宮門出嫁,怎麼這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她怎麼就死了呢?
洛青青不可置疑的喃喃道,“這才幾個時辰,沁河不是說到了東盛國還要給我寄信的嗎,這才幾個時辰啊,她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她望着鬱千城問,“她何時死的,怎麼死的?”
鬱千城垂眸,“許是……在上了馬車之後便自盡的。”
鬱沁河自盡。
洛青青搖頭着,她怎麼能接受這個事實。
她還沒有將沁河給的福囊送給洛青池呢。
她都還沒幫她辦成這件事,她便死了,就連洛青池也被皇上抓走了。
鬱千城見洛青青呆住,他將她抱在自己的腿上,柔聲安慰,“是馬車走到下一個驛站時才發現的,不單是沁河自殺,連她隨行的兩個宮女也在驛站被人殺了。”
驛站殺人。
光明正大的在送親隊伍面前殺人,此人會是誰。
如果說沁河自殺是因爲洛青池和要遠嫁東盛國之事,那麼來人爲何又要殺了她的兩名隨性宮女呢。
今日的消息一個比一個更像炸藥,炸得洛青青整個人都快不行了。
她輕聲問道,“可查出了是誰幹的?”
鬱千城逃避着她的問題。
他這一逃避,洛青青心中便更緊張了,她將今日發生的事情都聯繫到了一起。
公主自盡,宮女被殺,親衛軍還降臨了洛府將洛青池帶走。
莫非?
洛青青木訥的看向鬱千城,她道,“是洛青池所爲?”
鬱千城深吸道,“親衛軍在驛站找到了他的玉佩。”
這是最後的稻草。
洛青青再也受不住了,她渾身發軟,跌倒在了鬱千城的懷中。
洛青青喃喃道,“這怎麼會,怎麼會,他沒有理由要殺宮女,他爲何要去殺宮女?”
鬱千城抱穩了洛青青。
她盯着他道,“不對,送走了沁河後我立馬趕回了洛府,我離開宮門時兩個宮女都還好好的,洛青池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趕到驛站殺人,這不可能,肯定是有人誣陷我二哥的,肯定有。”
鬱千城自然也不信,但證據確鑿,一切真相還有待查明。
但是,不可否認的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便是洛青池派人前往欲刺殺公主,卻發現公主已經自殺,來人便又殺了公主的兩名隨行宮女。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公主都已經答應遠嫁,她不會回來影響到洛青池的婚約,洛青池這樣做豈不是多此一舉。
在鬱千城的腦海中,這個想法並不成立。
如今一切只有等到鬱頌回來後才知道真相。
幾日後。
宮中傳出了一個消息。
洛青池身爲邊關主將,是朝之重臣,竟爲了兒女私情謀害琉璃國嫡公主,並殺害嫡公主兩名貼身宮女。
皇城的百姓均聽說這些是洛青池自己親口招認的。
他親口承認了他對沁河公主動了殺心,最後派人前去時發現公主已經自盡而亡,便殺了她的宮女以此泄憤。
至於他爲何要殺害公主,刑部一直沒有問出緣由。
洛青池只是坦言他有過殺心而已!
洛青哲在洛青池被抓走的那天便回了家,最近家中發生了太大的變化,父親漸老,洛青哲是要開始承擔起這個家了。
而那位就快成爲自己二嫂的女子樑淺黛,早在洛青池被抓走的那天晚上逃離了洛府,然後杳無音訊。
她怕及了被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