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狐仙見老祖宗事業走上正軌,還娶上了嬌妻,狐仙就準備離開,老祖宗問她仙居何處,狐仙只道青丘,老祖宗又問狐仙爲何幫助自己,狐仙只道當年破廟相救,前來報恩。”
“狐仙報恩,這個故事怎麼如此熟悉?”銀川皺眉嘀咕着。
她的話讓洛青青聽了去,洛青青此刻顯得有些心虛,補道,“報恩的事情千千萬,自然有許多相似之處,總之,老祖宗爲了紀念狐仙,花了好些金銀大勢修建廟宇,只不過代代相傳,後人難免會疏忽,所以……”
洛青青說着擡頭朝破廟看了一眼,立刻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鬱千城問得認真,“你是說,這座青丘廟是你老祖宗修建的?”
鬱頌也不信。
反觀銀川,她正在埋頭思索。
洛青青滿臉得意。
“不對,小姐你說謊,這個故事明明是去年我們在茶樓喝茶時說書先生說的,怎麼現在就變成了你家老祖宗了。”
銀川終是反應了過來,而洛青青伸手去捂她的嘴已經來不及。
銀川看向鬱千城繼續道,“殿下,這是話本子上的故事,我說怎麼越聽越熟悉。”
鬱千城盯着洛青青,他方纔聽得意猶未盡的,心想如此玄幻的故事竟然就發生在自家媳婦祖宗的身上,但哪裡曉得她竟然是用話本子上的故事來蒙大家。
洛青青眼看謊言這麼快就被拆穿,她打了個哈哈,戳着手道,“銀川你這般叫真作甚,我不過是瞧這雨太大,左右一時片刻也下不了山,說個故事給你們解悶你還不樂意了。”
洛青青說着看了一眼廟外的大雨,雨如垂簾,大得讓人辨不清方向。
只是前方不遠處,隱約中好似一個什麼東西在那裡。
洛青青眯了眯眼,還是沒有看得清。
她拍了拍鬱千城道,“你瞧遠處,那是個什麼東西?”
鬱千城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卻聽得銀川一聲尖叫,“鬼啊。”
銀川嚇得一縮,整個人就縮到了鬱頌懷裡,鬱頌被這突來的動作一震。
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
這個銀川,怎地突然鑽進了自己懷裡,還死死的把自己抱住,弄得鬱頌左右不是將目光投向鬱千城。
鬱千城警惕了些。
他握了握洛青青的手,起身朝門口走去。
晃眼間,洛青青瞧得遠處的那個身影一閃而過,動作之快。
她趕緊跟了上來拽住鬱千城的袖子,躲在他身後道,“那是什麼東西,不會真的……真的是鬼吧。”
畢竟剛纔她才和大家說了玄幻的故事。
然而鬱千城卻不信鬼神,嚴肅道,“鬱頌,追。”
銀川躲在鬱頌懷裡本就讓他心跳加速,一男一女再這樣下去,鬱頌難免會有些異樣,此刻聽到命令,他一推銀川如箭一般便衝進了雨霧。
鬱千城握着洛青青的手回到火堆旁,他警惕的再次瞧了四周,確定無事後才坐下。
洛青青往鬱千城身邊縮了縮,也有些反應了過來。
如果是鬼,鬱千城斷然不會讓鬱頌追出去,就算是鬱頌武功再高,那也是人鬼懸殊,他不佔勝算。
唯有是人,鬱千城纔會下此命令。
她道,“方纔那人是誰?”
鬱千城搖搖頭,“雨太大,瞧不清,不過在這荒郊野嶺還是要警惕爲好。”
“鬱頌一個人可以麼?”
“大可放心,他武藝高強。”
洛青青說着又疑惑,“這麼大的雨,如是善人,定會前來避雨,莫非他是?”
歹人?!
鬱千城明瞭洛青青所問,看了一眼廟外點了點頭。
此刻銀川還沉浸在方纔的懷抱中,她自小跟在小姐身邊,除了與小姐親近,肢體上再也未如此近距離和他人相處,方纔因爲害怕,她竟然第一時間躲進了鬱頌懷裡,這一躲,好似躲出了一點別樣的情愫。
……
昨日的大雨下到半夜。
鬱頌回到青丘廟時已渾身溼透,銀川見鬱頌回來立刻問東問西,充滿了關切,這讓鬱頌有些不習慣。
洛青青和鬱千城將兩人的變化看在眼裡,卻也沒說什麼,只是生大了火堆讓鬱頌烘乾衣物。
四人在破廟夜宿,次日一早雨過天晴,她們才騎馬回到了王府。
自回來後,銀川的心思好似更多了一些,不時會偶爾笑出聲。
洛青青是個成了親的人,自然知道銀川這是爲何。
銀川這是看上鬱頌了。
丫鬟們燒水給洛青青和銀川泡了澡,王妃聽聞昨夜幾人被大雨所困,命人送來了薑湯。
好在幾人身體無恙。
書房。
鬱千城梳洗後一襲白衣坐在書案前,書案上放了一個香囊。
如此熟悉的香囊,他整整收藏了五年。
如今再次回到了手中。
鬱頌推門進來,鬱千城也不擡眼看他,再次確認道,“你確定是她?”
“是,屬下昨夜追出去時,和她有交手,她雖善於用銀針等射擊的武器,但武藝上不如屬下,屬下追至官道上讓她逃脫了。”
昨日鬱頌追着廟外的那個人影到了山下,她雖蒙面,但經過交手時鬱頌認出了她。
她不是別人,正是自家爺曾經心尖上的那個人。
既然是她,鬱頌難免手下留情,終是在官道時讓她有機可逃。
她逃後,將隨身的香囊遺留在了官道上,鬱頌認得那個東西,那是自家爺和她曾經的定情信物。
鬱頌撿了回來,重新回到破廟。
等到洛青青和銀川睡着後,他纔將香囊交給了自家爺。
只是今日一早回府後,自家爺便在書房再也沒有出來。
鬱千城將香囊拿起,雖是昨夜被大雨淋溼,但也沒有損壞,上面的花紋還和五年前一模一樣。
“爺,如此該怎麼辦?”鬱頌見鬱千城沉默,許久才問道。
鬱千城此時心中很是煩亂,他丟下香囊,負手走向窗邊閉目,“我曾多次希望不是她。”
鬱頌跟了上來,“爺,事實已如此,如今是世子妃有危險。”
鬱頌的話點醒了鬱千城,他如今已知道兇手是誰,可當鬱頌告知真的是她時,鬱千城心裡又開始猶豫了。
他猶豫着要不要抓住她,要不要殺了她。
如果痛下殺手,他或許狠不下心,畢竟她曾對自己有恩。
可如果他放任不管,她卻一再出現在洛青青面前,如此,洛青青變會身處危險之中。
鬱頌見鬱千城心意不定,他再道,“我知道爺心裡難以抉擇,但屬下還是要告訴爺,不管柳姑娘當初爲何要假死欺騙,但五年後她的手上已不乾淨,爺是否忘了老陳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