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青再次眯眼問道,“你們爲何抓我大哥?”
鬱千城握住洛青青的手往下拽,他本欲笑,卻見洛青青的樣子兇悍,一下笑不出來。
此時的鬱頌當然是要做擋槍的那個人。
鬱頌垂手站到洛青青面前,“世子妃,不關爺的事,都是屬下一人所爲。”
“我不信。”
“的確是屬下一人所爲。”
洛青青白了鬱頌一眼,轉身感覺到心中的壓制無法怒放,她轉了兩圈指着鬱頌半響才道,“你讓我說你什麼纔好,既然抓了,爲何就不關到地牢去,你放他出來作甚,現在好了,他出來和我搶生意來了。”
她的話一時半會竟讓鬱千城和鬱頌沒反應過來。
“事情已經發生,在想讓你抓回去也找不到什麼理由,鬱頌啊鬱頌,你今日之舉,可讓我損失了好多好多銀子。”洛青青轉身回來又看了鬱千城,“這個月鬱頌的獎金沒了啊。”
鬱千城回答得乖巧,“好!”
“啊。”鬱頌哪裡會知道洛青青是這樣的想法,自己因爲她的關係放了她的大哥,反倒最後連自己這個月的獎金都要讓爺扣下。
鬱頌真覺得自己好委屈!
見兩人已朝店裡走去,銀川這纔過來安慰鬱頌。
她拍了拍他的肩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認命吧。”
銀川說完也跟了上去,徒留鬱頌一人獨自憂傷。
店鋪。
洛青青和鬱千城各自擡了小板凳坐在門口。
目向洛青書開張的新店。
洛青青託曬咕噥道,“按理說我大哥這些年的生意做得還不錯,雖然都是按照老銷售套路走的吧,但也在胭脂行業裡面屬於佼佼者了。”
鬱千城順着洛青青的目光看了過去,此番兩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洛青書的新店人流涌動,圍得裡三層外三層,而洛青青的這個店,此時冷冷清清,但凡見到一個人都往洛青書店裡跑。
“我瞧了半天,發現他的裝修和模式與你還挺相似。”
洛青青說起這個就生氣,她一拍大腿道,“可不,賽若竹進去過,說他完全仿我的。”
“賽若竹?”
“是呀,你來時她剛走。”
鬱千城始終覺得有些奇怪,洛青青和賽若竹不應該是水火不相容的兩人嗎,怎麼今日兩人是交流上了?
“賽若竹告訴你的?”鬱千城還是有些不信。
“騙你作甚,她來我店裡還買了不少胭脂。”
“沒動口角?”
“何止口角,直接上手了好嗎。”洛青青說完一副嬌羞模樣,“不過她每次都打不過我,畢竟我多少會點功夫。”
鬱千城笑得尷尬,果然事情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和平。
兩人說到賽若竹這個人,往往是各持己見。
鬱千城此番覺得事情比較複雜,幾個時辰前,洛青書說毒馬的幕後人便出自賽府,不過他倒是沒有將事情往賽若竹身上攬,他雖對她無感,但到底這個姑娘直爽,斷然做不出那這種偷摸之事。
他到店裡來,正是想和洛青青商量關於賽府的事。
如此見洛青青對賽若竹未帶情緒,這樣交流起來或許會有效得多。
“青青。”鬱千城盯着洛青青的側臉,片刻喊道。
洛青青回頭,瞧着鬱千城眼中的認真,她有些不習慣,“作,作何?”
“你可知今日爲何綁你大哥。”
“不知,許是他做了什麼令你不高興的事。”
“他的確令我不高興了。”鬱千城頓了片刻,補道,“前夜毒馬之人,正是洛青書。”
洛青青特別驚訝,“他?”
鬱千城淡然點頭,“昨日鬱頌跟蹤洛青書,他在這個店門口蹲守至黃昏,後去了一處破廟。”
“她爲何要毒我的馬?”洛青青說到這裡蠢蠢欲動,一副勢必要去找洛青書問個清楚不可的架勢。
“是受人指使,鬱頌愚笨,沒有抓到授意人。”鬱千城說得淡然,“授意人是名女子。”
洛青青拍了拍腦門兒,“怎麼又是女子。”
她所指的便是短箭事件,那個兇手也是名女子,怎麼現在琉璃國的女子,都已經這般兇悍了?
一個要她的命,一個毒她的馬。
鬱千城繼續道,“但聽洛青書之意,那人出自賽府。”
洛青青回頭盯着鬱千城,她說得極爲認真,“你是懷疑賽若竹,說實話,我前些時候也懷疑過她,可經過幾次相處下來,倒讓我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雖然我們兩看相厭,但都是明面上的,她從未私下給我使絆過。”
“倒也只是懷疑過,後來想想,她的嫌疑其實並沒有那麼大。”
“那是自然的,你瞧這個。”洛青青說着將放在門旁的那些胭脂遞給鬱千城看,“這是她給我的,她看不慣洛青書的高仿,欲去找他替我打抱不平,但奇怪的是,她去時裡面的人聽說她是賽府的人後對她都特別恭敬,還送了這麼多的胭脂給她。”
鬱千城拿過胭脂皺眉。
如今看來,銀針和毒馬是同一個人,且這人深藏不露,她或許是知道鬱頌在查此事,所以毒馬後又要洛青書昨日在洛青青店鋪門口蹲守,特意讓鬱頌瞧見,待洛青書行至破廟時,那個人算準了鬱頌回跟上來,所以她和洛青書字裡行間透露得模棱兩可,爲的就是製造假象。
等待她認爲時機成熟,便逃離了破廟,待到鬱頌抓捕洛青書問話後,又將目標引向賽府,讓大家將嫌疑放在賽府身上。
因爲賽府有一個囂張跋扈的賽若竹,更因爲洛青青曾與賽若竹不和而人盡皆知。
如此,當事發後,所有人都會懷疑是賽若竹看不慣洛青青,從而纔想毒害她的馬,而那個女子也深知,毒馬之事洛青青一定會查,她要查,鬱千城便一定會幫忙,鬱千城何其聰明,他自然會將毒馬和銀針聯繫到一起。
所以最後銀針和毒馬的嫌疑都指向了賽若竹。
這一切看似毫無破綻,只是兇手低估了鬱千城對賽若竹的瞭解,也低估了洛青青和賽若竹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
即便是這麼繞了一圈,鬱千城如此一想着,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原點,毒馬和銀針等同於一人,而這一人,便是五年前的那位。
她如此做,只是在逐漸消磨着鬱千城心中對她僅存的感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