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尚鴦帶賽青去看她們神聖的聖河時,雪山上,大風颳走了尚鴦的面紗,這一刻,賽青徹底淪陷了,他被尚鴦驚爲天人的容顏所迷倒。
雪地中開始翻滾了兩人的身影……
事後,賽青看着懷中滿臉幸福的尚鴦,心中又是歡喜又是自責。
他歡喜,是因爲他們終於突破了最後的底線,合二爲一,她成了他的女人。
他自責,是因爲他想到了皇城裡的妻女,他曾經答應過自己的妻子不娶外妾,如今,他就要食言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去面對自己的妻子。
尚鴦並不知道賽青的想法,還在指着山下蜿蜒的河流告訴他。
她說,“那條河是我們的聖河,它能保佑族人身體康健,也能保佑族人亂世平安,它保佑着一切沒有犯過錯誤的人。”
賽青聽了有些不理解,他問尚鴦,“如果犯了錯誤的呢?”
尚鴦笑眯眯看他,輕聲說道,“族中不會有犯錯誤的人,如果是犯了錯,族人只要原諒了,聖河也會原諒,如果族人不原諒,聖河將帶走犯錯人的性命,已保持族人部落的清白。”
文化如此不同,就如現在,尚鴦他們信神。
賽青當然明白皇上讓他此行的目的,就如尚鴦她們,兩地的文化差異太大。
後來,尚鴦又告訴賽青,他說,“如果有一天,你若是拋棄了我,那麼我的歸宿將會是聖河。”
這句話賽青從未放在心上,因爲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將尚鴦帶回皇城。
他會帶着尚鴦去到自己妻子面前請罪,請求自己的妻子接納尚鴦,他並不想欺瞞自己的妻子,也不想負了尚鴦。
尚鴦將定情信物送給賽青,是兩塊有着圖騰的玉佩,一塊她給了賽青,一塊留給了自己,算是兩人愛情的見證。
再後來,大雪從高山融化。
正當賽青準備帶尚鴦離開西域時,山上來了一羣人。
那一刻賽青才知道,這羣人是尚鴦的族人,而尚鴦,卻是他們的聖女。
聖女是族人聖潔的代表,族人們見到聖女身邊有一個男人,且這個男人還想帶着聖女離開西域,族人們不願意了,他們斷定是眼前這個男人迷惑了聖女,他們要將賽青拖下山去活活燒死,已維護聖女的聖潔。
尚鴦和族人們起了爭執,她要隨賽青一起回到皇城,她要遠離這個地方。
族人們驚呆了,他們的聖女就要拋下他們,這是族人所不允許的。
見聖女如此堅持,族人們自然捨不得放棄他們的這位神聖的代表,他們達成了交易,族人放賽青一條生路,而尚鴦,留下來繼續做他們的聖女,他們會原諒她,他們願意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賽青是被族人親自送下山的,他就這樣離開了西域。
他是想回到皇城將此事稟明自己的妻子後,帶上兵力再次前往西域接回尚鴦。
可當他回去看到妻女時,他開始猶豫了,他怎能又讓她的妻子傷心……
所以到後來,他便留在了皇城,成爲了負心人!
他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尚鴦,他將那塊玉佩鑲嵌在魚竿上,從此他便多了一個愛好,他開始時常坐在亭中和魚竿作伴,這個習慣一堅持便是十幾年。
他負了尚鴦,每日都活在自責之中。
尚鴦是他的終身遺憾!
洛青青聽完賽青的訴說,她心裡雖然已有過如此聯想,可當賽青將事情真相全盤脫出時,她還是很震驚。
洛青青接過賽青遞過來的那塊玉佩,上面圖騰的樣子,有些像鴛鴦,不過只是一隻鴛鴦,並非一雙!
哭泣聲從屋外傳來。
洛青青和賽青收回了思緒,她們紛紛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小鳶淚眼汪汪的走了進來。
她哭紅了雙眼,哭得滿臉狼藉。
她不過是爲了今日之事睡不着,看着隔壁宅中的燈還在亮着,想着定是洛青青還沒睡,便想過來找她問問關於賽大人之事。
小鳶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賽青將過去的一切都全盤脫出。
五年前孃親帶她來到中原時,她生了一場大病,後來有的東西都記不住了。
今日賽青這麼一說,也喚回了小鳶曾經所有的記憶。
她想起來了,她將自己印象中的事情全部都想起來了。
她朝洛青青走去,將賽青的那塊玉拿在手裡,隨後又從自己懷中拿出了孃親留給她的玉佩,合二爲一時,洛青青看清楚那是一對鴛鴦圖騰。
洛青青驚呆了。
她根本沒有想到小鳶大半夜的沒睡覺,也沒有想到小鳶會站在屋外,更沒想到這兩塊玉佩合在一起竟是這樣一個圖騰。
鴛鴦。
是了,尚鴦,小鳶。
小鳶便是尚鴦的女兒,也便是賽青的女兒。
賽青的目光在玉佩上定格,他沒有想到他離開時西域時尚鴦已有身孕,如果他早知道,他便會不顧一切也要前往西域接回她們母女。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原來就是你,讓娘變成全族罪人的人竟然是你。”
小鳶紅了雙目,她盯着賽青苦笑,她的那雙眼睛,像級了尚鴦。
賽青正欲說什麼,可此時面對小鳶,他切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他不知道如何開口,不知道如何向小鳶解釋過去的一切。
因爲他錯了。
大錯特錯。
許久許久,賽青才問道小鳶,他說,“小鳶,是我對不起你娘。”
小鳶冷笑,眼淚成線的滾落,她吼道,“你當然對不起她,她是族中聖女,是聖潔的代表,一個神聖的女子如若是懷了孕,你認爲她往後的生活能好過?”
賽青心中更難受。
小鳶繼續道,“從我記事起,族人們就將我和娘關在柴房,白日做苦力,每天吃不飽穿不暖,夜裡受凍連牀棉被都沒有,多少次他們讓娘殺了我,如果娘殺了我他們就會原諒她,否則就要將她丟盡聖河裡,可是娘沒有這樣做,娘帶我逃了好幾次,我們每次被抓回去都傷痕累累。”
聽到這裡,賽青的眼淚終究是落了下來,他在洛青青和小鳶的面前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