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找不到兇手爲婆婆報仇。”
“我幫你,我幫婆婆報仇。”鬱千城回答得肯定,他捧起洛青青的臉道,“青青你看着我,我是你的夫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雲宅的安全就是我的責任,你當他們是家人,我便會當他們是家人一般看待,婆婆的死是意外,是兇手所爲,是我們所有人都無法預測的,你放心,萬事有我,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洛青青淚眼汪汪,看得鬱千城心疼,他俯身親她的眼眸,抹去她的眼淚。
“你安心便可,一切有我。”
他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洛青青覺得此時才發現,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鬱千城的懷裡。
他嗅着他衣衫上的味道,沉浸在這安全的臂彎中。
洛青青說她騙了他,他何嘗又不是呢。
雖然她騙他的是短箭,他也騙她銀針事件。
如此看來,是兩撥人要洛青青的命,到底爲何?
他原以爲銀針的那個人是柳絲絲,雖然至今他還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解釋柳絲絲爲何要這麼做,但那個手持短箭的兇手又會是誰。
鬱千城低眸看了一眼洛青青,她趴在他的胸膛已經睡着,只是睡夢中還在抽泣,顫動的睫毛如輕翼。
他從未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想要保護她。
他以前未將銀針事件告訴她,是因爲不想讓她擔心,可他如今才知,她未將短箭事件告訴他,也是因爲她不願讓他擔心。
鬱頌上前來。
鬱千城示意他禁聲。
他抱着洛青青起身朝屋內走去。
洛青青置在雲宅的臥房就在時玉旁邊,時玉曾斷言她若來住,定會護他周全。
鬱千城將洛青青放在牀上,等確定她已睡熟才離開。
經過時玉房間時,鬱千城的腳步稍頓了片刻,這才朝外面走去。
他來到院中,鬱頌還在等他。
“爺,雲婆致命的兇器正是這支短箭,兇手手段殘忍,箭身絕大部分沒入胸膛,心臟破裂而亡。”
鬱千城側眸看了一眼鬱頌手中的兇器,上面還有鮮血。
好在洛青青已經睡熟,如若她瞧見,怕是又會傷心難過。
“查。”沉默片刻,鬱千城冷聲道,“碎屍萬段。”
“是。”鬱頌回答得慷鏘有力。
黑夜下。
鬱千城環掃着雲宅四周,他叫住欲離去的鬱頌道,“明日將親衛軍調來。”
鬱頌覺得不可思議。
他道,“爺,親衛軍可是皇上撥來保護你的。”
鬱千城再次冷道,“明日一早,我要見到。”
他的話再也不給鬱頌任何還轉的餘地。
可是親衛軍向來都是專門保護皇上的,鬱千城身邊有親衛軍,自然是因爲皇上看中自己這個侄兒,也因他和太子是皇室僅有的男子,索性纔將自己身邊一部分軍隊調撥到了城南王府,暗地裡專門保護鬱千城的安全。
鬱千城受皇上看中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竟然要求將親衛軍挑撥到雲宅?
鬱頌想着,自家爺的這個決定是否太重大了些,可是鬱千城方纔的話已經堵死了去路,勢必一定要將軍隊調撥來到雲宅。
鬱頌作爲下人,他勸不動時也只能從命。
只是若今後事發,王爺和王妃若是問起來該如何是好?
鬱頌心裡思緒萬千的。
不過既然他是爺的親衛,自然任何事情都要聽他的,以後若是真被王爺和王妃知曉,那便等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
鬱頌再次拱手道,“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鬱頌走後,鬱千城坐到了鞦韆上。
他也不是不知道親衛軍的重要性。
當初皇上賜他親衛軍,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上對他的期待,他受皇上器重,受太后寵愛,受整個皇家的愛戴……
可是如今,他寧願捨棄自己的安全,將親衛軍調往雲宅。
一切只因不想讓洛青青再次爲雲宅的人擔憂自責,只要是她喜歡做的事,他便同她去做。
他要的,只是她天真無邪般快樂就好。
這夜。
鬱千城去了洛青青的房間,看着熟睡中的她睡姿不是特別好看,他將她的手腳放好,自己合衣躺了上去。
洛青青或許是感受到身邊多了溫度,嚶嚀着轉身將手腳都搭在了鬱千城身上。
他將她的手腳再次放下,她又搭了上來。
如此兩三次,鬱千城便再也不動,反倒是洛青青朝有溫度的地方越緊越近。
今夜不同尋常。
鬱千城剋制住心裡的衝動閉目,畢竟今夜的雲宅,才辦完白事。
整整一夜,猶豫洛青青在睡夢中的喊打喊殺各種翻滾,導致鬱千城沒怎麼閤眼。
好在白日裡他睡了不少,到也不覺得困。
次日天不亮鬱千城就起來了,昨夜洛青青睡得太沉,許是沒有發現他和她同被而眠。
鬱千城暗自安慰着。
雲宅自是比不了王府,鬱千城起來後梳洗成了困難。
等了許久見有老人紅腫着雙眼起牀洗漱,他這才偷摸着躲到一旁自己梳洗起來,說到底以前都是有人伺候的,今日自己動手還有些不習慣。
眼看已辰時,鬱千城餓得肚子直叫喚。
他也不好意思讓大家做吃的,畢竟整個雲宅的人還處於悲傷之中,而洛青青昨天精神崩潰,到現在也還沒起來。
鬱千城走到昨夜的鞦韆上坐了下來,他閉目搖晃。
片刻,他感覺到眼前多了一個身影。
鬱千城睜眼,正瞧見時玉站在自己身前。
他有着少年的陽光,意氣風發,思緒突然被拉回了昨夜,他看到時玉擁抱洛青青,也看到了他離去時眼中的情緒。
鬱千城不高興了,他沉下臉來別過目光。
時玉倒是沒客氣,幾步上來坐在了他身邊,順帶還遞給了他一個燒餅,鬱千城未接,也未理,只是目向遠方。
時玉收回燒餅道,“我知道四小姐在殿下心裡的分量,也知道殿下在四小姐心中的地位。”
時玉這句話讓鬱千城的身子動了動。
他喉結滾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回答。
“說起來,我和殿下見過兩次,這是第二次。同樣作爲男人,我能感覺到殿下對我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