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夏夏道:“我出來時,她的救生艇已經走了呀。”
說着又嘆起氣來,搖頭道:“唉,風浪這麼大,也不知道她現在還活沒活着。”
說到這個,我倒是不太好給她回答了。
就像那天那樣的海浪,還有無比混亂的撤離秩序,三千多個人中,最終能乘救生艇走的,我估計不會超過一千人。而就算乘救生艇逃出來的這一千多人,在巨大海浪下,還大都是女人,能熬着存活下來的,我估計也不會超過半數。
這已經是我最樂觀的估算了,現實可能還要更殘酷。就比如之前蘇舞那隻救生艇,一共五個人呢,可除了蘇舞生還之外,其他四人,我估計就九成是被海浪給吞沒了。
而蘇舞,要不是有幸遇到了我,她也肯定活不成。
再看田夏夏他們這兩條船,其實在逃難過程中,也不幸死了三個人,最終還能找到陸地靠岸,這已經算是他們十分僥倖,足夠命硬的了。
又再退一步說,就算沒死在海浪中,在大海上飄流,找不到陸地的話,最終也會因寒冷以及食物缺失而死。
因此田夏夏問她妹妹的死活,我也不敢給她回答,遇到這樣的事,生死聽天由命,只能看老天爺眷不眷顧你了。想到這,我倒是又不由得想起我表姐來。
剛纔下船時,我曾無比地幻想,這岸上能出現我表姐的美麗身影,然而最後現實卻打破了我這幻想。
那兩個叫趙衝與馬旺的男人,自我倆一上岸,目光便放在了蘇舞的身上,終於,那趙衝哈哈一聲大笑:“這不是大明星蘇舞嗎,我居然與大明星一同落難,看來這也是一種難得的緣分啊。”
我瞟了這一臉痞相的傢伙一眼,緣你奶奶個分,我跟蘇姐那才叫緣分,一起在海上生死相依了好幾天,現在我們才一上岸,你這傢伙你就套什麼近乎。
蘇舞也見這人目光不善,又淫又色的不像個好人,便向我這邊躲了躲,離開了那傢伙的視線。
趙衝有些不悅,但看到我,又似乎有某種期望,叫道:“喂,哥兒們,身上有沒有火種?”
我搖了搖頭:“沒有。”
趙衝一聽,便大失所望,對我又不冷不熱了。
我隨意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見男女一共兩個營地,是遠遠分開而建的。趙衝與馬旺兩個男人在一處,其他五個女人則在另一處。
男女之防做得相當明顯。
看來,女人們要是能聯合起來,也是不需要仰男人鼻息的。
我隨田夏夏去了她們女人的營地,我問田夏夏道:“你們兩艘船怎麼都不想着留點火種呀?這船上不應該有防水火柴這些東西的嗎?”
田夏夏回答道:“我這條船沒有,被海浪掀翻了一次,遺失了。趙衝他們那條船本來是有的,但他們在海上的時候,居然把防水火柴划來取暖,一晚上就被他們給折騰沒了。我叫他們留些,他們也沒聽。”
我道:“靠,就這樣的生存意識!虧他們還能活着上岸,真是踩****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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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田夏夏,似乎對那兩個男人又不太瞧得起,道:“那兩人,人品也不怎麼樣的。我聽跟他們同一條船的女人說,你道他倆是怎麼坐上救生艇的嗎?他們是把那條艇上其中兩個女人直接拽下水,搶了她們的位置,然後才逃生的。”
“這……”我咂了咂舌,沒料到這倆小子做事這麼賤。
雖然不道德,不過一想也能理解。在生死麪前,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表現出風度來的。也許很多人的想法是,我是男人就憑什麼要把生存機會讓給你們女人呀?我都要面臨死亡的威脅了,人生除死無大事,我還要學什麼狗屁紳士?道德?廉恥?能讓我活命嗎?
田夏夏突然目光奇怪地看着我:“喂,你呢,你這傢伙怎麼坐上救生艇的?不會也像那倆男人一樣,爲了逃生,把人家女人給拽下船來吧?”
我白了她一眼:“說什麼呢,你看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問我怎麼逃?我他媽是卸了一塊遊輪上的泡沫門板做浮板,纔給逃出來的。我有多不容易你說我。至於那條救生艇,是我後來才找到的空艇,艇上的人,都被海浪衝掉了,我才撿來用的。”
旁邊的蘇舞,這時也力證我的人品:“是呀是呀,樂樂還救了我一命呢,樂樂是個好同志,還是一個有能力的好同志。”
我回頭對蘇舞笑了一笑,這大明星,真沒白救!
現在剛剛上岸,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尋找火源。
我也不跟田夏夏多說了,對蘇舞道:“蘇姐,你跟田夏夏呆在一起吧,我到山裡邊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得什麼東西生火。”
我也用不着別人幫忙,自己拿了把匕首,就走了。
我沿着一個乾燥的山丘走,一路尋找,最後撿到了一塊乾枯的野生栗子樹的樹幹,掂了掂,覺得可行。又用匕首削了一條手指頭大的硬棍。然後又在附近拔了幾叢幹絨草。
這樣,一套生火材料算是湊齊了。
下山時,我還順手揀了一大捆乾柴。
田夏夏等人見我揹着一大捆柴火回來,很是不解,道:“柴火我們昨晚就揀了些,但沒有火種,生不起來呀。”
我給了她們一個神秘的微笑:“也許我可以呢。”
田夏夏不太相信,突然好像又明白了什麼,笑道:“你這傢伙騙我是吧,你身上是不是帶着打火機?”
我道:“我又不抽菸我帶什麼打火機,就算帶了,你覺得在海水裡泡幾天還能用?”
我沒理這些女人一腦袋的問號,找了塊乾燥的地皮,先撲上一層絨草,然後把那塊乾的野生栗子木剝了皮,又用水手刀挖了個槽口,放在絨草之上。
最後,拿起那根又乾又硬的木鑽子,對着栗子木的槽口鑽了起來。
“這是幹什麼,好像有個什麼詞語來着?”
“噢,對了,鑽木取火!”
“這傢伙在玩鑽木取火呀!”
圍着看熱鬧的女人們,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就連那趙衝與馬旺兩個男人,也忍不住跑過來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