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鳶姐姐……我不走了好不好……跟着你也不是不能報仇呀……”
這一路走來,夜初鳶就像個家長一樣,站在他們所有人前面遮風擋雨。
楚曉煙做夢都想幫上夜初鳶,不讓她這麼辛苦。
可惜修煉一事,煉丹藥理一事,哪能一步登天?
她還差得遠,只能眼睜睜看着夜初鳶受苦受累。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在那虎狼羣生的天臨中,出現了一個比誰都狠,卻獨獨對夜初鳶溫柔的權慕夜,護住了夜初鳶。
可這份福氣,夜初鳶才得了一年,老天爺就要收走。
收走一個,兩個,三個……
老天爺就像跟夜初鳶有仇一樣,硬生生將她這一路得到的,一點點從她身上扯下來,讓她變得鮮血淋漓,孤獨無助。
楚曉湮沒忘記自家那潑天的仇恨,可看着這樣的夜初鳶,她怎麼忍心說一個“走”字?
走不了,不能走啊!
夜初鳶掏心掏肺的對她,她怎麼能在夜初鳶最孤獨的時候離開?
楚流楓是男子,看不出這微妙的差別,所以糾結一陣就能釋然離開了。
楚曉煙看清了,所以她做不到!
“不好。”
終於,夜初鳶平靜的聲音中,多了一絲裂痕,她輕嘆一聲,“曉煙,不要任性,你知道的,你跟他們走,纔是最好的,跟着我走,你就無法抗下那些責任,愧對那些找了你們這麼多年,從未放棄的忠臣。”
“他們的心意、期待,你的責任,你家的仇恨,都是你不能逃避的東西。”
夜初鳶說道,“你要是跟我一走了之,被你辜負的那些人的仇恨,就要由我來承擔,到頭來,你也是好心辦錯了事。”
楚曉煙緊咬下脣,她認真的重複:“如果我們都走了,初鳶姐姐你又變得跟當初一樣,這對你……不公平!”
楚曉煙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是好,可看着夜初鳶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的離開,她很不是滋味。
這讓她……
非常的,難過。
她只想讓以往一直護着他們的初鳶姐姐,現在能換個角色,被她保護那麼一小下,都不可以嗎?
“誰說我變得跟當初一樣了?”夜初鳶忽道。
楚曉煙微微一愣。
“我現在,是八級魂宗。”
“我能製造黃階高級魂器,再過不久玄階魂器不在話下。”
“我能印刻所有四級之內的法陣,也能製造出高級幻陣,親手覆滅半個天鏡宗。”
夜初鳶很認真的問道:“以前的我,能做到這些嗎?”
“可是……”楚曉煙還想說什麼。
“以前的我,能做到嗎?”夜初打斷她的話。
楚曉煙鼻子一酸,悶聲道:“不能……”
“所以,不一樣了。”
夜初鳶還是那麼平靜,“退一萬步說,變得跟以前一樣了又如何?同樣的路第一遍走着坎坷,第二遍就輕車熟路了,所以不要擔心我,倒是我……”
夜初鳶忍不住輕輕一嘆,“有些擔心你們,若是想復仇,曉煙,你接下來,可不能有一點鬆懈,你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你將帶領很多人,你哪怕只有一點點鬆懈,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就會有無數人因爲你而死去,你明白嗎?你有這份覺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