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花槿先是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一推涂月,“討厭!”
頓了頓,花槿靠在涂月的肩膀上,仰頭去看樹葉縫隙逐漸暗淡的道道餘光,“我到現在……都搞不清楚感情這種事呢,尤其是看到小姐,跟三殿下時。”
“嗯?”涂月一愣。
“你看啊,小姐那麼冷靜的人,即便遇到生死危機,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花槿說道:“但是小姐遇到了三殿下吧……怎麼形容呢?如果平時小姐對我們,臉上只有淡定,或者笑容,再不然出了事會嚴肅點……也就這些表情了吧?”
“可三殿下一出現,就跟小姐說幾句話,小姐的臉上,能有開心,難過,氣憤……一下子變換各種表情,平時穩重的小姐,跟三殿下在一起的時候,我真覺得她下一秒就要跳起來敲三殿下的腦袋。”
說到最後,花槿想到那個畫面,忍不住笑出了聲。
涂月想了想,也跟着她一樣笑了。
確實,自家小姐那麼穩重的人,山崩地裂也難見她驚慌。
可一遇到權慕夜,臉上那張淡定的面具,就能輕而易舉被權慕夜扯下來,一秒鐘能在她臉上看到無數表情。
“三殿下對小姐也是一樣的。”
花槿笑了笑,“三殿下一定是像小姐那麼喜歡他一樣,在喜歡小姐!不愧是三殿下,眼光真不錯!”
“你哪裡是想誇三殿下,你明明只想誇小姐。”涂月戳破她的小心思。
花槿哼哼一聲,然後忽然長嘆一聲,從涂月的肩膀滑落,得寸進尺的躺在涂月的大腿上,趁涂月要伸手推她之前,繼續長吁短嘆:“可我還是搞不懂啊,爲什麼呢?”
“我吧,雖然很喜歡很喜歡小姐,可也不會像小姐那樣,因爲喜歡,難以自持。”
花槿說道:“但總覺得自己,又能理解小姐,這段時間啊,看着小姐一天比一天消瘦,沉默的樣子,我太能明白了,當初小姐傳來消息要被燒死時,我已經準備好跳井去陪她了。”
“你看我這麼喜歡小姐,也沒法像她喜歡三殿下那樣,快把自己丟掉了。”花槿嘆了口氣。
旁人不提,像她這種從小陪在夜初鳶身邊的,只希望夜初鳶能一直開開心心,那樣就好了。
所以當看着夜初鳶消沉,彷彿站在那裡,就能讓你感覺到孤單的模樣,就像是……
在默不作聲的撕心裂肺。
“你啊,還沒搞清楚,你的喜歡,跟小姐的喜歡,不一樣的。”
涂月擰了擰花槿軟軟的包子臉,倒是沒把她從腿上推下去,“小姐對三殿下那種……叫愛情。”
“世間有無數種感情,唯有愛情會讓人丟失自我,哪怕是溶於骨血中的親情,也難做到這一點。”
“在愛情裡,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只想着把最好的捧到對方面前,用自己的身體爲對方擋開最壞的東西,竭盡全力。”
涂月說道:“小姐這樣,也並非丟掉了自己,正好相反,她是隻剩下自己。”
花槿一愣:“只剩下自己?你是在說小姐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