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就很簡單了,她直接離開秘境,把我帶去申屠家,威脅我,要發下心魔誓,認她做主人,聽令於她。”
湛離冷冷一笑:“區區凡人,好大的口氣!也不看看她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威脅我?即便是在這鎖仙籠裡困上個千萬年不得自由,我耗死她,耗死她的子孫千萬代,也休想讓我低頭!”
這一刻,湛離不再是平時那個,跟夜初鳶或冷冷淡淡,或和和氣氣,或絮絮叨叨的湛離,而是真真正正的——
冥界首席勾魂使!
一位,神明!
夜初鳶認認真真聽着他說這些,所以很清晰的,感受到了湛離的傲慢,還有……
憤怒!
堂堂冥界首席勾魂使,居然被一個凡人威脅認主,以湛離的驕傲,這確實是一大屈辱!
夜初鳶有些心疼。
這麼驕傲的湛離,居然被人鎖住,威脅,還無法反抗。
擡手,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溼潤,夜初鳶忍着沒吸鼻子,怕被湛離聽出什麼不對。
“你不用耗死她。”
夜初鳶清了清嗓子,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多了一絲笑。
冷笑。
殺氣凜然。
“我幫你打死她。”
夜初鳶認真道。
湛離那邊沉默了一會。
然後笑了笑,他說:“夜初鳶,你可別被她打死了。”
夜初鳶見過申屠家那個女人。
他也見過。
夜初鳶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多厲害。
可他知道。
湛離不希望夜初鳶涉險。
哪怕是爲他涉險,那就更不希望了。
“不會的。”
夜初鳶語氣不變,“我想打死的人,肯定能打死。”
頓了頓,她補充道:“我把半個天鏡宗的人都打死了。”
又頓了頓,她又補充道:“還有半個天鏡宗的人,被我算計死了。”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有些開心,卻也有些憂鬱:“整個天鏡宗的人,都是我弄死的。”
一個是出身詛咒之地,背無靠山的小小八級雙系魂術師。
一個是天鏡之域的霸主,在“天鏡之域第一宗門”位置上坐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天鏡宗。
前者弄死了後者。
這是何等的霸氣之舉!
就是五大天域,一個個出身不知何等高貴的公子小姐,也別想有誰跟她比誰更霸氣!
這麼霸氣,當然要開心一下。
可是,開心的事,要跟人分享才行。
她想要分享的人,都不在她身邊。
少女想到這裡,再開心,也掩不住那一點憂鬱。
如涂月所說,該好的地方,都好了。
可還差那麼一些地方,需要等那麼些人好了,她才能好。
“所以,我會打死她的。”
夜初鳶很認真,“打不死就砍死,砍不死就算計死,總能弄死她,給你出了這口惡氣。”
“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夜初鳶說道。
誰也別想再欺負她身邊的人了!
她不會再忍讓了!
當初在那場集合整個天鏡之域一流高手的宴會上,她沒有鼓動相熟之人,佈下局,直接跟不講道理的天鏡宗打起來,而是選擇忍讓退走。
可結果呢?
她不想再回首那個結果了。
既然都從天鏡之域離開,身邊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她又回到孑然一身的境地,再無任何顧忌,那又有什麼好忍的?
光腳不怕穿鞋的。
遇見不平之事,心有不平之氣。
正好,她有三把刀。
一路砍過去就是!
平了不平之事,平了不平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