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鳶聞言,微微一頓,看着白陵幽的眼裡,帶着一絲詫異。
下一秒,那張死人臉上,多出一抹嘲諷。
“那算什麼喜歡?”
她嗤笑一聲道:“不過是看到了獵物後的征服欲罷了。”
說着,夜初鳶繼續朝前走,白陵幽跟上。
第一次與臨寺見面,他只是對自己的臉有些興趣。
邀她上飛船,並非因爲什麼好感,只是想把自己當槍使,對付申屠翔罷了。
第二次與臨寺見面,臨寺對於自己依舊只是那種,在衆多花瓶中,看到了一支比較獨特的,感興趣,想買回家的眼神,表情。
至於後來,臨寺對自己雖然有所改觀,但那種只是想玩玩的目的,是藏也藏不住的。
儘管臨寺並無太大惡意,夜初鳶對他還是不感冒。
若不是想要通過臨家,去接近申屠筠,她連跟臨寺多說兩句話的興致都沒說。
說白了,兩方各有目的。
臨寺不算什麼好人。
她夜初鳶,更不是好人。
看着夜初鳶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嘲諷,白陵幽有些不敢相信,他道:“那你怎麼不說?”
他還以爲,夜初鳶不是那種對於這種無聊應酬,有興趣的人。
夜初鳶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誤會了什麼。
“說了也只會讓他興致勃勃罷了,而且沒有機會說明。”
夜初鳶對白陵幽,還談不上什麼惡感。
更何況白陵幽與她見面開始,也幫了他不少。
這次修復法陣核心,若不是他幫着自己,事情到底會發展到什麼地步,她也不清楚。
所以,她不想多談臨寺,但還是願意跟白陵幽多說兩句。
“他既然不挑明,我忽然衝過去跟他說,我有一個非常喜歡的人,豈不是很奇怪?”夜初鳶說道。
接近臨寺,也不妨礙她跟臨寺保持距離。
可之所以一直不挑明,就是因爲沒機會。
夜初鳶也不是喜歡吊着別人玩的性格,他更不會做這種事。
太無聊。
她最近已經覺得這世上無趣的事太多了,不會給自己自找無聊。
“看到你說,你有非常喜歡的人……總感覺有點違和。”
白陵幽看着夜初鳶那張死人臉,搖了搖頭,又道:“你也沒必要直接說啊,跟那個人一起,和臨寺見一面,不就行了?”
這事解決起來明明很簡單嘛!
他就不信,以夜初鳶的聰明,會想不到這些。
可他話音剛落,夜初鳶忽然頓住腳步,看向他。
儘管還是那張沒什麼表情的死人臉,儘管還是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玩偶。
可那從骨子裡就透出來的悲傷,不動聲色,刺骨冰涼。
壓得白陵幽喘不過氣來。
該死,又是這種感覺。
夜初鳶她……到底經歷過什麼?
哪怕是談及那個把她退婚的第五帝梟,她明明也沒什麼情緒波動啊!
怎麼探到了她喜歡的人,她的反應不是一般女子的歡喜羞澀,而是……
這麼悲傷?
白陵幽看着夜初鳶,怔怔說不出話來。
“那我可能要揹着那個人過去見臨寺了。”
沉默了一會,夜初鳶終於開口,然後再次擡腳朝前走。
白陵幽聞言一愣,連忙跟了上去,下意識問道:“你說什麼?”
夜初鳶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不喜歡有人打擾他的休息,即便是我,更何況外人?”
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讓那個人,不要受到打擾。
起碼受過傷後的人……
得好好休息休息吧?
只是睡一覺罷了。
那就讓他的耳邊,也清靜些吧。
夜初鳶沒有再說話,只是抿緊了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