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狂徒

陸清嵐前世看着姐姐出嫁,自己也經歷過,皇家的儀式標準和民間雖有所不同,但新娘子裝扮起來都是十分麻煩的。

從一大早開始,一直到接近正午,陸清嫺纔算穿戴整齊。

親戚們進進出出的,自不會一直陪着她。紀氏也要招呼前來賀喜的親戚和客人,還要打理一應瑣事,也不能一直陪伴女兒,只有陸清嵐這個妹妹一直呆在姐姐的身邊。

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陸清嫺開始緊張了起來,不時地問丹香和丹蔻“現在什麼時辰了”。

陸清嵐笑着握住了姐姐的手,嬉笑着在她耳畔道:“姐姐別緊張,姐夫巴不得早點兒把你娶回家裡呢,不會誤了時辰的!”

陸清嫺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緊張感到底緩解了不少。

正在這個時候,外頭的鞭炮噼裡啪啦地響了起來。榮哥兒蹬蹬蹬跑了進來,他穿着一身大紅色繡暗紋的小袍子,他本就生得胖,加上穿得喜慶,看着說不出的可愛。榮哥兒響亮地大聲道:“三姐姐、六姐姐……新郎官來了。”

“轟”地一聲,結了婚的,還有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全都耐不住好奇跑出去看新郎官去了。屋子裡一下子就冷清了不少。

小傢伙蹬蹬蹬像是個球一樣滾過來,拉着陸清嵐的手道:“六姐姐,咱們也去看新郎官吧。”小傢伙跑過來就是爲了叫六姐姐一塊兒去看未來姐夫的。

陸清嵐也有些意動,可是……她擡頭看了看姐姐。她擔心姐姐一個人沒人照應。

陸清嫺笑着說道:“寶兒想去便去吧,我這裡有丹香、丹蔻她們哩。”

陸清嵐還有些猶豫,就見陸清嫺身邊的一個三等丫鬟名叫小桃的興沖沖地跑了進來,道:“姑娘,大爺出了十道謎語,說姑爺全都猜對了就給姑爺開門,姑爺好厲害,一下子全答對了。”大爺就是大房的陸文凱。

陸清嫺聽得眼睛都亮起來了。

陸清嵐高興地道:“姐夫真有才!那姐夫如今進門了沒有?”

小桃遺憾地搖了搖頭道:“大爺這關是過了,可是三爺說了,大爺是大爺,他是他,大爺叫他進了,不等於三爺也叫他進,他要是想進來,必須得在他刀下走上十個回合才行。”

紀海是個文人雅士,哪裡懂得槍棒,這不擺明着強人所難嗎?

陸清嫺當時就急了,“寶兒你快去看看,千萬莫讓弟弟傷了海表哥。”

陸清嵐哈哈大笑起來。

陸清嫺則是整張臉都紅透了。

陸清嵐拉着榮哥兒跑到了正院。就看見前面滿院子都是人,陸文廷正站在梯子上,神氣活現地對外面迎親的人喊道:“海表哥你有沒有膽量答應吧,若是你不敢和我比劃,今天你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陸瀚、陸宸和陸曄三兄弟站在臺階上,看着小輩們在那裡喧鬧。陸宸穿着一件大紅色繡蘭竹紋的袍子,在官場上浸淫了幾年,他顯得沉穩了不少,今日嫁女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的。

陸清嵐就覺得有人在看自己,她一回頭,看見不遠處一個身穿石青色長袍,長得油頭粉面的男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正是老太太的侄孫,她時常提及的鄂國公府七公子張濤。

張濤就是一個典型的不學無術的官二代,除了吃喝嫖賭別的一竅不通。早就聽說姑祖母府裡二房兩個丫頭長得水靈,一個賽一個的漂亮,因此平日裡常常到侯府做客。可紀氏把兩個女兒保護的很好,他根本沒機會和她們見面。

今日見了陸清嵐,見這小姑娘穿着一件大紅色繡鳳穿牡丹圖案的褙子,梳着雙垂髻,年紀雖然小,可雪膚花貌,整個人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仙女一般。張濤簡直看呆了眼,心想他平日裡經常光顧的那些個花魁,和這個小表妹一比,簡直個個都是拿不出手的土包子。

想起拜訪三太太的趙氏曾經對他說起過,老太太有意把這小姑娘嫁給他爲妻,若是他喜歡,三太太會想法子幫他辦成此事,前提是他的一切行動都要聽三太太的。想到這裡,他的心就癢癢的。

陸清嵐見他色眯眯的目光黏在自己的身上不肯移開,心裡不由勃然大怒。若不是不想攪合了姐姐的好日子,她真想找個由頭收拾一下這個狂徒。如今嘛,也只有不理他了。她便讓墨菊和墨香擋在自己的身旁,遮住了張濤的視線。

裡頭的人看熱鬧不怕臺高,一陣起鬨。正在這時候,就聽見外頭有人朗聲道:“廷哥兒,不是我不怕了你,而是……”陸清嵐聽出了那是紀海的聲音。紀海的聲音弱了下去,就見陸文廷臉色一變,猛地從梯子上跳了下來。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陸文廷就跑到垂花門前,嘩啦一聲把門閂給打開了。衆人都被陸文廷的這個巨大轉變給弄得愣住了。

二爺陸文昌不滿道:“好你個老三,紀海給你了什麼好東西就,這麼容易就把你給收買了……”

陸文昌還沒說完呢,就被陸文廷一把捂住了嘴:“二哥,今次就放過我表哥吧,下回寶兒成親我一定讓你攔着門。”

這邊門閂剛剛落下,穿着大紅喜袍的紀海就帶人涌了進來。

經過一系列的儀式之後,紀海來到廳堂裡給老侯爺和老太太磕過頭。又給岳父陸宸和岳母紀氏磕頭。

紀氏看着穿了大紅喜服,精神奕奕的探花郎,今日之後,他便是她的大女婿,見他眉眼中全是興高采烈的耀目神采,她覺得十分滿意。她道:“打從今天開始,我便把嫺姐兒託付給你,你可要好生照顧她。”

紀海咚地一聲磕了個頭,大聲道:“小婿一定不辜負岳母大人的囑託,一定好好照顧表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他這個頭磕得十分響亮,屋子裡不少的婦人全都掩着嘴笑了起來,紛紛道:“探花郎娶親之意頗爲誠懇呢!”

陸家人覺得很有面子,陸文廷親自上前把紀海扶了起來。

這時喜娘牽了蓋着大紅蓋頭的陸清嫺的手走了過來,說了一連串吉祥話後,將陸清嫺的手交到了紀海的手裡。紀海握住表妹柔軟的小手,就再也不撒開了。

陸文廷把姐姐背上花轎,紀海敲敲打打如願以償地把新娘子接回紀府。

長興侯府這邊卻還沒消停下來,還在大擺筵席。

陸清嵐一整天都在回想前世姐姐的遭遇,這一世她重生了,幫姐姐找了個好姐夫,這一世姐姐一定會幸福的。她心裡五味雜陳,就多吃了幾盅酒。

墨菊見自家姑娘滿面酡紅,便提議道:“姑娘,咱們到後花園裡散散吧。”於是和墨香一左一右扶着自家小姐來到侯府的後花園。

是日涼風習習,陸清嵐被風一吹,整個人清醒了不少。心下不禁暗暗奇怪,前世自己多有陪伴蕭少玹飲宴,練就了一副好酒量,今兒怎麼這麼不給力?

正思量着,假山後頭忽然跳出一個人來,陸清嵐嚇了一跳,不由後退了幾步。

看那人時,只見他穿了一件石青色的長袍,長得油頭粉面的,臉上坑坑窪窪的有幾個麻子。態度十分輕佻地攔住了三人的去路。

他吹了個口哨:“六妹妹,原來是你啊!”

陸清嵐臉上的神色就冷了下來。這人正是老太太的侄孫,老太太一心想讓她們姐妹嫁過去的鄂國公府七公子張濤。

陸清嵐見他的目光像是長了鉤子一樣釘在自己的身上,一副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樣子,心裡不由極度厭惡。根本就不想搭理他,轉身便走。還是墨香攔住了他,開口道:“什麼人這麼大膽,敢闖進侯府內宅來,你再不離開,我可要叫護院了。”

張濤輕佻地看了墨香一眼:“好丫頭,你可真是瞎了眼睛了,爺的姑祖母就是你們府的老太太,爺乃是鄂國公府七公子張濤,你家小姐要叫我一聲表哥呢,你還不趕快讓開。六表妹,你不要走啊,咱們難得見一次,表哥有話要對你說呢!”後面一句卻是對着陸清嵐說的。

他一把推開了墨香,快走了幾步就攔在陸清嵐的跟前,張開雙臂攔住了她的去路。吊兒郎當笑嘻嘻地道:“表妹別急着走啊,咱們表兄妹這麼多年不見了,合該好好親近親近。”

墨香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

陸清嵐不由大怒,語氣森冷地道:“哪裡來的狂徒?你是誰的表哥?誰又是你的表妹?再不從速退開,休怪本姑娘不客氣!”

張濤哈哈大笑:“表妹年紀不大,性子倒是夠辣,嘿嘿嘿,我喜歡!你人長得漂亮,聲音也好聽。”說着,他從懷裡拿出一支白玉簪來:“我知道今日來侯府,特意爲表妹選了一隻玉簪做禮物,既然在這裡遇見,正好送給了表妹。”他從三太太那裡聽說過陸清嵐在宮裡作的那首打油詩,覺得這小姑娘一肚子草包,這樣的美人定然貪慕奢華,喜歡那金玉之物,他張七公子對付這樣的美人手段盡是有的。

陸清嵐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差點被他氣笑了,這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她堂堂一個侯府的嫡出小姐,會被這麼一支玉簪就給收買了?

正在這時,斜刺裡忽地伸出一隻手來,修長的五指一抓一帶,輕易便將那玉簪拿到了手裡。“什麼破爛玩意,也拿來丟人現眼?”一道悅耳且森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陸清嵐嚇了一跳,轉頭看時,就看見一個琳琅美玉般的男子穿着一身墨綠色錦袍,站在張濤身後,那少年極爲俊美,目光冷冷地看着張濤,薄薄的嘴脣微微上翹,嘴角掛着一絲懶洋洋的笑容。

卻是許久未見的李玉。

陸清嵐十分無語,這裡是長興侯府的後宅,他們一個一個的,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他們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嗎?張濤是因爲老太太偏愛,不大約束他在內宅行走,這一點陸清嵐明白,李玉又是怎麼進來的?

這邊想着,李玉已將那支玉簪隨手扔在地上,登時摔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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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濤回過頭來,憤怒地看着李玉。“你是誰?膽敢摔壞爺的東西?”鄂國公府日漸沒落,早已遠離了京師頂級勳貴圈,故而他並不認識李玉。

可李玉剛纔卻聽到了他的自報家門。他冷笑道:“你算是什麼東西,敢在小爺面前自稱爺?”話音未落,李玉掄起胳膊“啪”地扇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看到這個人渣調、戲陸清嵐,李玉也說不上爲什麼這麼火大,就像是他玷污了自己最心愛的東西一般。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濤被他打得一個趔趄,後退了一步,捂着臉恨聲道:“你,你敢打我?”他雖然蠢笨,但卻沒有傻到家,李玉剛纔那一下子,動作快如閃電,他還沒等反應過來,就重重捱了一耳光,他自知對方武功高強,因此不敢和李玉硬拼。

李玉卻不肯放過他,欺身而上。張濤只覺得眼前一花,還沒等看明白,李玉已經繞到了他的背後,狠狠一掌切在他的脖頸上,李玉武功是極高的,又鎮日和旁人打架早已打出經驗來了,這一掌下去,張濤只覺得眼前一黑,登時暈厥了過去。

李玉別看平日無法無天,但卻是個極聰慧的人,知道若是兩人在這裡打架動靜鬧大了,引來旁人圍觀,最後倒黴只會是陸清嵐,讓她的閨譽受損,所以他乾脆把張濤打昏。

陸清嵐和兩個丫鬟見他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這個討厭的張濤,全都看得呆了。

李玉瀟灑地拍了拍手,走到陸清嵐的面前,“你沒事兒吧?”

對於李玉,陸清嵐一直抱着敬而遠之的態度,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他。前世李玉愛上她之後,爲了保護她就是這般的不顧一切,剛纔他出手解圍,又讓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心中的感受頗爲複雜,一時呆呆地看着他,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李玉以爲他嚇壞了,咳嗽了一聲,儘量溫柔地道:“喂,你……你沒事吧?”說着伸出一隻手在陸清嵐的眼前晃了晃。

陸清嵐這才反應過來,“我沒事,謝謝你幫我。”前世她欠他太多,今世再不想和他糾纏,就故意看向那對摔碎了的玉簪,眼中露出惋惜的神色,低喃一聲:“好好的一支玉簪,可惜了……”

她知道李玉最討厭的就是貪慕虛榮小家子氣的女人,所以纔要故意表現得是市儈俗氣。

李玉聞言果然皺了皺眉,陸清嵐在他的心目中佔據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位置,陸清嵐長得那般美麗,李玉理所應當地覺得她應該是那種仙女般神聖而又不食人間煙火,而不應該像是一個小市民般的市儈計較。

可能是現實和想象中的差距太大了,他一時間難以接受,只覺得胸口發悶,異常難受。

他冷冷道:“一支破簪子而已,你若喜歡,小爺送你十套八套也不是問題。”

陸清嵐的臉上先是露出一絲驚喜來,然後想了想,最後道:“還是算了,男女授受不親,我怎麼能要李公子的東西呢。”

她見李玉的眸色愈發深沉,知道此計奏效,心裡略略踏實了一些。眼底閃過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才道:“這裡是內院,李公子還是早些離去,免得惹出旁的事端。”

心中女神的形象砰然破碎,李玉只覺得又氣憤又難過。李玉再不想面對陸清嵐,哼了一聲,俯身將張濤像是一個破麻袋一樣扛在肩膀上就往外走。

陸清嵐吃了一驚:“你要把他帶到哪裡去?”

李玉充耳不聞,陸清嵐心裡發急,今天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是叫張濤把這件事傳揚出去,恐怕有損她的閨譽,名聲差點兒不要緊,怕就怕老太太和三太太藉此生事,把她嫁到鄂國公府去。

她登時急了:“你等等,把人留下來!”

李玉只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他走了兩步。習武之人都是耳聰目明的,剛纔雖然離得遠,可他分明看見張濤拿出那支簪子,陸清嵐臉上的鄙夷之色是那般顯而易見。況且長興侯府幾代積累,府中富貴錦繡,她又怎麼可能缺了那樣一支簪子?這一點單看她的穿着便知道。單看她耳垂上帶着的南珠耳環,脖子上的八寶瓔珞項圈,哪一件不比那支簪子珍貴十倍?她隨隨便便戴了出來,行動之間不見絲毫的珍視愛惜。

她沒有理由會對這支玉簪這般上心。

那她故意表現出來的這般,又是爲了什麼?

李玉是絕頂聰明之人,他猛地想起剛纔在她眼中看到那個如釋重負的表情,一下子醒悟了過來。他猛地將張濤扔在地上,轉過身來,大聲說道:“你誆我?”

他停得太過突然,導致陸清嵐差點兒撞到他身上,好在她及時頓住了腳步。

李玉一雙好看的鳳目死死地盯着她,極爲霸道地質問道:“你明明看不上那支簪子,爲什麼要在我面前表現出一副視財如命的樣子來?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陸清嵐心中喊糟。李玉這個人實在太過聰明,憑她在宮中千錘百煉鍛煉出來的演技,居然都沒有騙過他。

陸清嵐皺了皺眉:“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的話。”

李玉正要說話,那邊張濤被李玉摔了一下,居然悠悠醒轉了過來,“哎喲”,他只覺得全身痠痛,哼哼了一聲就張開了眼睛。

登時李玉和陸清嵐全都看了過來。

李玉正覺得有一股子悶氣沒地方發泄,一步躥了過來,又是一個掌刀,可憐的張濤還沒等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就又被劈暈了過去。

他身上殺氣騰騰的,墨菊和墨香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李玉慢慢走到陸清嵐的跟前,陸清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便站在那裡沒動。

李玉哈哈大笑,“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是在騙我的。”他剛纔故意釋放身上的煞氣,陸清嵐若是普通的尖酸小人,必然會像墨菊和墨香那樣連連後退,可她偏偏沒有,足以說明她有着足夠的勇氣和膽魄,而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像他鄙視的俗世女子那般市儈愛財呢?

陸清嵐蹙了蹙眉,一時沒想明白自己是哪一點兒露陷了。她所作的這一切,不過是不想讓李玉再愛上她而已。

“我聽不懂你的話,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把張濤留下來。”

李玉那一瞬間也是心念電轉,隱隱明白了陸清嵐這麼做的目的。他從來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難得爲了小姑娘破例,小姑娘卻想法子算計他,打算離得他越遠越好,自己這樣的一廂情願,真讓他心裡頗不是個滋味。

不過轉念一想,此前自己用笛聲去驅蛇嚇過她一次,她大概是怕了自己了,所以這麼做倒也不算奇怪。而且她既然想到了這樣的計謀,說明她對自己的脾性還是有所瞭解,至少說明她對自己是投注過關心的,這樣一想,他心裡又隱隱有幾分高興起來。

李玉便挑了挑眉:“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你放心,我會讓他守口如瓶,今天晚上的事絕不會傳出去一句。”

陸清嵐道:“這件事本來與你無關,我不想你牽連進來。你沒必要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得罪鄂國公府。”

李玉擺了擺手:“我的性子,怕你還不瞭解,既然這事我已插手,我自然會一管到底。這小子交給我,你就放心好了。鄂國公府嗎,還沒放在我李玉眼裡。”

說着咧開嘴笑了笑,重新把張濤扛在肩膀上,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陸清嵐也知道不能再勉強他。之前她本來是想讓陸文廷來處理張濤,不過既然有李玉代勞,她覺得自己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前世李玉幫她辦過不少事兒,李玉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這一世她不想再欠李玉的人情,不想再和李玉產生瓜葛,終究還是天不遂人願。她無聲嘆了一口氣,帶着兩個丫鬟就往翠峰苑的方向走去。

李玉忽然轉過身,像是發出宣言那樣大聲地說道:“陸清嵐,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李玉,並不是那麼可怕!”他的眼睛在黑夜中閃閃發光,他的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黑夜中的少年那樣英俊而又朝氣蓬勃。

兩世的記憶交疊,陸清嵐神色有些愣怔。

李玉說完了那句話,就扛着張濤頭也不回地走了,並沒有回頭去看陸清嵐的表情。

出了垂花門,有一個護衛在那裡等着他,他直接就把張濤拋給了那個護衛,吩咐了兩句,那個護衛點點頭,扛着張濤消失在黑暗中。

他自己又回到酒席上吃酒,一直等到宴席散了,這才施施然地回到別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杏芸、夜映慕海扔的地雷,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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